铛!
一枚羊脂玉扳指,随即掉落在地。
哑巴一动不能动,眼角余光瞥向寒玉棺……
顾珩坐在棺内,虚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
苍白嶙峋的脸,平添几分谪仙气息。
随后,他那沙哑的嗓音响起。
“本世子苏醒的事,保密。否则,你的主子会死。”
醒来一事,暂时不能告知他人。
因他要查清,是谁毒害自己,不可打草惊蛇。
哪怕是救了他的陆昭宁,也得瞒着。
一方面,他并不是十分信任她。
另一方面,他不想牵连她。
今晚这粥不错。
或许是他昏迷太久,第一次吃东西,只觉得味道鲜美。
顾珩将剩下的粥喝完,就离开了酒窖。
……
西院。
陆昭宁回来后,就歇下了。
她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顾珩体内的毒已解,她接下去得操办寿宴。
次日一早。
陆昭宁着手写请帖,而后命人将请帖发出。
阿蛮问:“小姐,这七叔公住在别城,也要请来吗?”
陆昭宁微笑。
“当然。人多才热闹。七叔公腿脚不便,可要仔细照料着。”
七叔公是顾家辈分最高的老人。
寿宴那天,可少不了他老人家。
为着操办寿宴的事儿,陆昭宁忙活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她才得以放松。
“小姐,热水烧好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沐浴!”
西院没有专门隔出来的浴房,都是在房间里摆个浴桶,用屏风隔着。
陆昭宁直接在屋里脱衣,跨入浴桶。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身子,令她暂时忘却所有愁烦。
“小姐,奴婢去取些花瓣来!”
陆昭宁沐浴的时候很讲究。
她喜欢放花瓣,如同置身花海。
春日里也就罢了,若是到了秋冬之季,这新鲜花瓣是很难寻的。
为此,还得特意栽种冬日也能开放的玉梅花。
玉梅花一金一株,要想满足花瓣浴,一株可不够开的。
好在陆家家大业大,禁得起她如此耗费。
阿蛮走后,屋里就剩下陆昭宁一人。
“抓刺客!”
外头响起一阵喧嚷。
陆昭宁拧了拧眉,不假思索地起身,随手裹上寝衣。
她还没来得及出屏风,忽地被一股力量拽了过去。
下一瞬,后背撞上一个硬实的胸膛。
正要张嘴喊人,嘴被一只大掌捂上了。
“别喊。”
身后男人低哑的声音,扫过她耳畔,同时还有那略显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
陆昭宁背对着那人,闻到一股血腥。
显然是那人受伤了。
“小姐,外面有刺客……”阿蛮的声音由远及近,她边喊边跑着回来,正要推门而入。
陆昭宁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男人拽进了床帐,随他一同倒在那柔软的被褥里。
她这才看到他正面。
他戴着面具,眼神如同寒潭,深不可测。
他松开了她的嘴,却将一把匕首抵着她腰,低声威胁。
“让她走。”
“小姐?!”阿蛮已经进屋,首先绕到浴桶那边,没瞧见人,立马心惊起来。
而床帐内,被褥下,男人伏在陆昭宁上方,却并未紧贴她身子,看起来倒是个君子。
那匕首距离陆昭宁不过一寸。
男人紧盯着她。
她看懂他的眼神,要她驱赶外面的人。
“有刺客!”陆昭宁忽然大喊。
闻言,阿蛮立刻冲进床帐。
男人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陆昭宁,旋即飞身出帐。
阿蛮的速度很快,却还是让他跑了。
她没有穷追,先查看小姐的情况。
“小姐,您没受伤吧!”
帐内,陆昭宁镇定地坐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寝衣,看起来完全不似刚被挟持的。
阿蛮吓得不轻。
“小姐,方才太危险了!您就那么喊,不怕刺客伤了您吗?”
陆昭宁淡然道。
“他对准的是我腹部,并非要害,本就无心伤人。
“再者,他胳膊受伤了,没有准头。就算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刺伤我,我也不至于死。”
可若是让阿蛮走了,独留下她和那刺客,她的下场如何,就另外一说了。
阿蛮还是心有余悸。
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
陆昭宁目视前方,皱眉深思。
方才那人,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