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大比的报名点设在杂役营中央的空地上,一张破旧的木桌后坐着两名外门弟子,正低头登记报名者的姓名与修为。林辰刚走近,就听到周围传来阵阵压低的议论声,像蚊蚋般嗡嗡作响,其中反复出现的 “赵天雄” 三个字,让他脚步一顿,指尖瞬间攥紧。
“你们听说了吗?内门的赵师兄最近又立了大功,据说带队剿灭了西麓的一伙山贼,还缴获了不少灵材,掌门都亲自夸了他!” 一个身材瘦小的杂役凑在人群里,声音里满是艳羡,仿佛在说的是自己。
旁边的杂役立刻接话,语气却带着几分畏惧:“何止啊!我听外门的亲戚说,赵师兄前几天在坊市,就因为一个小贩不小心撞了他的随从,直接把人摊子掀了,还放话‘在东域,没人敢不给我赵天雄面子’—— 那嚣张劲儿,谁见了都怕!”
“可不是嘛!” 另一个满脸沧桑的老杂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我还听说,赵师兄为了争夺一株‘紫心草’,把内门的李师兄都打伤了,最后李师兄不仅没讨到说法,反而被长老罚了禁闭 —— 谁让赵师兄是外门执事的亲传弟子呢,后台硬得很!”
议论声越来越大,更多关于赵天雄的传闻被翻了出来:抢同门资源、欺压外门弟子、甚至暗中勾结坊市的黑商…… 每一条都透着肆无忌惮的嚣张,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林辰的心上。
他永远忘不了,林家被灭门的那天,赵天雄的手下是如何踹开林府大门,如何当着他的面斩杀父亲,如何抢走祖传的残卷 ——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些杂役口中 “风光无限” 的赵天雄!
林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他却浑然不觉。丹田内的混沌气旋微微躁动,淡灰色的气流在经脉中隐隐流转,若不是他强行压制,恐怕早已泄露出杀意。他看着议论纷纷的杂役们,看着他们或艳羡、或畏惧、或麻木的表情,突然明白 —— 在青云宗,实力和后台就是一切,弱者的苦难,从来都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哎,你们说,这次杂役大比的头名,会不会被赵师兄的人抢走啊?” 一个杂役突然问道,“我听说,赵师兄手下有个叫周虎的杂役,都炼气四层了,这次肯定是冲着头名来的,想借着大比进外门,好跟着赵师兄混。”
“周虎?就是那个把王三打得半个月起不了床的狠角色?”
“对!就是他!听说周虎早就放话了,谁敢跟他抢头名,就打断谁的腿 —— 有赵师兄撑腰,他能不嚣张吗?”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炼气四层的周虎,还有赵天雄撑腰 ——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他虽然突破了炼气三层,混沌之气也比同阶修士霸道,但面对炼气四层的对手,尤其是有靠山的狠角色,胜负还未可知。
“林辰?你也来报名?”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辰回头,看到之前帮过他的老杂役,正背着一捆柴路过。老杂役看了看周围议论的人群,又看了看林辰紧绷的脸色,压低声音道:“别听他们瞎传,赵天雄虽嚣张,但杂役大比有外门长老主持,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搞鬼。只是那周虎确实不好惹,你若想争头名,可得多做准备。”
林辰心中一暖,对着老杂役拱了拱手:“多谢前辈提醒,我会小心的。”
老杂役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隐忍又肯吃苦,比那些只会说闲话的强多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老杂役背着柴,慢慢离开了。
林辰看着老杂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恨意与急躁。他走到报名桌前,对着两名外门弟子抱拳道:“弟子林辰,炼气三层,报名参加杂役大比。”
两名外门弟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 杂役营中,炼气三层已算是不错的修为,尤其是在大多是炼气一二层的杂役里,算是拔尖的存在。其中一名外门弟子拿起毛笔,在名册上写下 “林辰” 二字,又问道:“可有擅长的功法或法器?”
“略懂基础剑法,法器只有一把木剑。” 林辰如实回答。
外门弟子点点头,没再多问,递给林辰一块木质令牌:“大比时凭此令牌入场,三天后辰时,在演武场集合。”
林辰接过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 “杂” 字,边缘粗糙,却沉甸甸的 —— 这是他脱离杂役营的希望,也是他对抗赵天雄的第一步。
离开报名点时,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只是话题从赵天雄转到了杂役大比,转到了周虎身上。林辰没有再停留,径直朝着后山柴房走去。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也不是冲动的时候 —— 他需要在这三天里,尽可能地提升实力,熟悉炼气三层的混沌之气,甚至尝试修复道基的第三道裂痕,只有这样,才能在大比中战胜周虎,才能有机会进入外门,接近赵天雄,为林家报仇。
柴房里,温玉静静躺在青石片上,泛着淡淡的微光。林辰盘膝坐下,将令牌放在一旁,运转《混沌诀》—— 丹田内的混沌气旋平稳旋转,之前因愤怒而躁动的气息渐渐平复。他闭上眼,脑海中回荡着杂役们的议论,回荡着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回荡着赵天雄的嚣张行径。
“赵天雄,周虎……” 林辰在心中默念,“等着吧,杂役大比上,我会让你们知道,林家的血,不会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