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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是伤地回到房间,只觉得哪里都疼。
可一想起时家奶奶的恳求,我只能咬咬牙强撑起精神。
时晚舟的保命娃娃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重塑,否则无力回天。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就是用锦鲤族保命的心头鳞。
我从床下的盒子里拿出家族护法的吊坠,焚香后,拿出弯月刀朝自己的心头剜去。
刀尖刺入皮肤,我痛得浑身发颤,只觉得灵魂在不断撕裂着。
恍惚间我看见了人生走马灯。
二十岁的时晚舟满脸担忧地站在我面前,问我痛不痛?
一股巨大的酸楚冲垮了我的心防,我咬唇压住几近撕裂胸膛的哽咽。
怎么会不痛,那个曾经满眼是我的少年爱上了别人。
他明明说孩子没有我重要,可到头来所有的誓言面目全非。
剧痛下眼前被一阵白光覆盖。
在醒来,就看见时晚舟满眼审视地盯着我。
而我好不容易取出来的护心鳞被顾清清放在火蜡上烧。
护心鳞需要过午时才会变得坚硬无比。
全身的血液瞬间上涌到头,我嘶吼出声:“放下!”
顾清清微微勾唇,不经意地松手将鳞片掉落在地。
我眼睁睁看着鳞片掉落在地化为碎片。
耳边猛地嗡了一声,我慌乱地伸手想拾起碎片。
可我刚伸手顾清清就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冷着脸站在一旁的时晚舟眼底满是心疼。
他紧张地扶起顾清清,她窝在时晚舟怀里娇滴滴道。
“晚舟,我肚子现在好痛,月事好久没来了,会不会是有宝宝了?”
时晚舟面色瞬间凌厉起来。
他转身重重地甩了我一耳光,“毒妇!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时家绝种!”。
我捂着脸看着他,冷声道:“是她自己摔倒的。”
顾清清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她转转眼睛娇滴滴地揽着时晚舟:“哥哥,我不是故意摔的,我刚刚想来关心一下姐姐,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姐姐的房间,我就觉得肚子痛的厉害,尤其是看见那块鳞片。”
说着她硬挤出几滴眼泪,尖叫着攥住时晚舟的衣服:“啊!哥哥我连念它名字都觉得好痛,那里面是不是有对我和宝宝不利的东西,像那个娃娃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将我放在桌上的盒子打翻。
盒子里面是外婆临终前,塞给我的保命法器。
每一个都耗费了她大量的心血。
法器上承载着她的爱,也承带着我的思念。
可现在它们碎了。
在我眼前一个一个碎在地上。
血液在此刻凝固了,“不要!”我猛地冲上去想接住法器。
却被时晚舟误以为要去伤害顾清清,他立马伸手攥住我的头发将我掼在地上。
脊背传来碎裂的痛楚,一股灼热的锐痛在额间炸开。
鲜血蜿蜒而下,痛意还没来得及消散,绝望抢先一步扼住我的喉咙。
我看着时晚舟手上的玻璃瓶,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算我求你了,把伴生鲤还给我。”
没了伴生鲤我回族都难。
时晚舟嘴边噙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他晃了晃瓶子,“想要可以,你跪下给清清道歉。”
心已经被伤得麻木,我闭上眼睛想起当初自己一意孤行不顾家族反对一定要嫁给时晚舟的样子。
我舍弃了下任族长的位置,甘愿与时家成契。
满心欢喜的我怎么也没料到如今是这般结果。
我目光空洞地看着顾清清,异常平静地跪了下去。
“对不起。”
顾清清微微笑了笑,从时晚舟手上接过瓶子。
“没事的姐姐,我原谅你了。”
说着她将瓶子递了过来,我颤着手去接。
就见她手指微微倾斜,水流带着鲜红的锦鲤从瓶口溢落在地。
随后她抬脚就朝锦鲤踩去。
“别这样!”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挡住她下落的高跟鞋,手被地上的玻璃碴刺的鲜血直流。
我却恍然未觉,捧起伴生鲤大滴的血泪落了下来。
见我满身是伤,顾清清满意地伸了伸懒腰,挺着肚子离开了。
时晚舟随意地拿起一边的花瓶递给我,“你在放点水把它养进去就行了,一条鱼而已,清清的开心最重要。”
说完他想来牵我的手,却撞见我仇视的眼神。
“滚”我冷冷道。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识抬举!”
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拾起刀划破手腕,让血不断落入伴生鲤身上。
窗外刮起了大风,整栋别墅被吹得摇摇欲坠。
我机械地拿出手机,翻出尘封已久的号码拨了出去。
“爸,我后悔了,时家我不保了,他们造的罪孽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受了委屈就回家吧,爸爸护你一辈子。”
“时家气数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