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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他的工作室账户里,那笔四千万的投资款已经被我方法务以“合作方出现严重失信行为”为由,启动了紧急冻结和追回程序。

这是我釜底抽薪的第一步。

“林助理。”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语气平静。

“是,小姐。”

“通知我们集团旗下所有代理的服装和美妆品牌,立刻终止和《青春无悔》剧组的一切赞助合作。”

“是。”

“另外,给我约一下光影传媒的李总,华策影视的张总,还有xx视频的王总监。”

“就说我韦星辰,想请他们喝杯茶。”

这几家,都是楚煜这部新剧的其他投资方和播出平台。

林助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的小姐,我马上安排。”

楚煜很快就感受到了压力。

他剧组的服装师第一个打了电话过来。

“楚导,不好了!刚刚所有赞助的品牌方,都打电话来说要撤回赞助!”

“我们根本找不到符合剧本定位的高端服装了!”

紧接着,男主角的经纪人也来了电话。

“楚煜,你们剧组怎么回事?连服装赞助都搞不定,我们家艺人可不穿那些地摊货!这戏我们不拍了!”

楚煜彻底慌了。

他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星辰,算我求你了!你冲我来,别搞我的剧组行不行!”

“这部剧是我全部的心血!你不能这么毁了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我看着那些信息,一条都没有回复,直接拉黑。

楚母赵美凤更是不知从哪儿搞到了我爸的电话,在电话里哭天抢地。

“韦董啊!你行行好,让你女儿高抬贵手吧!”

“我们家阿煜为了这部剧,头发都白了!她这是要逼死我儿子啊!”

我爸只回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然后就挂了电话。

苗薇薇也没闲着,在社交媒体上发了篇声泪俱下的小作文。

“我知道我错了,可这一切和剧组是无辜的,和几百号工作人员是无辜的。韦小姐,我知道您有钱有势,可您不能因为您的个人情绪,砸掉几百号人的饭碗啊!”

一时间,我成了行业的公敌。

楚煜以前的一些朋友,也开始在朋友圈里或明或暗地指责我。

“做得太绝了。”

“分手见人品,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可惜了楚煜的才华。”

我看着这些言论,内心毫无波澜。

我决定了。

从今天起,我不再做那个躲在男人身后,为他提供弹药的所谓“贤内助”。

我要亲自走上战场。

5

我撤回的四千万资金,没有躺在银行里。

我把它全部投向了一个新的领域——欧洲小众奢侈品牌的代理权。

我飞往意大利,亲自和一家名为ROSSO的手工皮具品牌方谈判。

这是一个有百年历史的家族品牌,工艺精湛,设计独特,但一直没有打开亚洲市场。

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

品牌方的负责人,一个叫安东尼奥的意大利老头,对我的年纪和经验充满了怀疑。

“韦小姐,恕我直言,你太年轻了。”

“中国市场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但也是最复杂的战场,我不认为你有足够的能力驾驭它。”

我没有反驳,只是从我的包里,拿出了一份长达五十页的市场分析报告。

“安东尼奥先生,这是我花了一个星期做的关于ROSSO在中国的市场定位、推广策略和销售渠道的计划书。”

“我年轻,但韦氏集团不年轻。我们拥有中国最顶尖的奢侈品零售网络和客户资源。”

“给我三个月,我能让ROSSO在中国的销售额,超过你们在整个欧洲的总和。”

安东尼奥看着我,眼神从怀疑,变成了惊讶。

与此同时,楚煜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他想找新的投资,但所有投资方都对他避之不及。

光影的李总和华策的张总,在和我喝过茶之后,不仅撤了资,还要求楚煜赔偿项目停摆造成的损失。

xx视频也解除了独播协议。

楚煜为了保住项目,开始变卖房产和豪车,四处借钱。

他还不死心,开始用他仅剩的资源,对我进行疯狂的报复。

他联合了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小制片人,在行业内到处散播我的谣言。

说我“仗势欺人,毫无商业道德”。

说我“性格扭曲,谁跟我合作谁倒霉”。

在一个行业酒会上,他更是当众诋毁我。

“韦星辰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公主,做事全凭心情,毫无理智可言。”

苗薇薇则在一旁配合地抹着眼泪,对每一个同情她的人说:“都怪我,是我害了煜哥,也惹怒了星辰姐,她就是太嫉妒我了……”

我的公司内部,也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一些老员工对我孤注一掷地投资一个陌生品牌,感到不安。

竞争对手更是趁机恶意压价,挖走了我们好几个重要的客户。

内忧外患。

但我没有退缩。

我开始展现出我父亲都没有见过的商业天赋和坚韧。

我顶着所有压力,和ROSSO签下了中国区独家代理协议。

这是我商业生涯的第一场豪赌。

我必须赢。

6

楚煜的《青春无悔》项目,最终还是崩盘了。

在拖延了两个月后,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团队,正式宣布退出。

剧本的版权,也被一家更大的影视公司低价买走,换了个名字,重新立项。

和楚煜再无关系。

楚煜的工作室,正式宣布破产清算。

他不仅赔光了自己所有的家当,还背上了高达一千五百万的个人债务。

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投资人、合作伙伴、狐朋狗友,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第一个变脸的,是苗薇薇。

她开始频繁地不接楚煜的电话,用各种理由拒绝和他见面。

楚煜找到她租住的公寓时,发现她正在收拾东西。

“薇薇,你要去哪?”他问。

苗薇薇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嫌弃。

“楚煜,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楚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面对吗?我们的孩子……”

“孩子?”苗薇薇冷笑一声,“谁告诉你孩子是你的?”

“我以为你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制片人,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没想到你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离了韦星辰你什么都不是。”

“你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还欠了一屁股债,你拿什么养我?拿什么养孩子?”

“我劝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去讨好你的韦大小姐吧,不然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说完,她拎着行李箱,上了一辆停在楼下的玛莎拉蒂。

开车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富二代。

楚煜呆呆地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他回到家,面对的是他母亲赵美凤的哭嚎和咒骂。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蠢货!自作聪明!”

“当初让你好好跟星辰在一起,你非要去招惹那个狐狸精!”

“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楚煜蜷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直到此刻,仍然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

他只是觉得,是韦星辰太狠了。

是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

7

我的ROSSO品牌代理事业,迎来了开门红。

我亲自飞到米兰,跟着老师傅学习皮具的鉴定和保养,我的专业和诚意,彻底打动了安东尼奥。

他给了我最大的支持。

我利用韦氏集团的渠道,在北京、上海、广州最核心的商圈,开设了三家ROSSO精品店。

我亲自设计了店面,策划了开业活动。

开业当天,销售额就突破了三百万。

第一个月,销售额突破两千万。

三个月后,ROSSO在中国区的销售额,真的超过了它在欧洲全年的总和。

我成了这个意大利百年品牌在中国区最成功的,也是唯一的掌舵人。

我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各种财经杂志和时尚媒体上。

标题是《韦氏千金的华丽转身:从豪门联姻到商业女王》。

楚煜也看到了这些报道。

他开始发疯一样地给我发信息,打我早已打不通的电话。

内容从一开始的咒骂,变成了后来的哀求。

“星辰,我知道错了。”

“星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星辰,我不能没有你。”

我直接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他还跑来韦氏集团楼下蹲守,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形容枯槁。

几次试图冲进来,都被保安拦住了。

他还不死心,开始找一些八卦小报爆料,说我“心理变态,报复成性,是个控制狂”。

但这一次,已经没有多少人信他了。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苗薇薇。

她和那个煤老板的儿子高调恋爱,为了撇清关系,她在一次采访中,主动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瓜。

主持人问她:“听说你之前怀过楚煜先生的孩子?”

苗薇薇捂着嘴笑。

“那都是误会啦。”

“我那时候只是肠胃不好,有点显肚子而已。”

“我和楚导,一直都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至于他为什么会那么说,可能是他当时压力太大了,产生了一些幻觉吧。”

“他这个人,人品确实有点问题,还挺爱撒谎的。”

视频一出,全网炸裂。

#苗薇薇 孩子是假的# #楚煜 撒谎精# 两个词条瞬间冲上热搜。

楚煜从一个“为爱对抗资本”的悲情英雄,彻底沦为了一个欺骗感情、满口谎言的世纪渣男、软饭男。

社会舆论,彻底反转。

所有人都开始同情我,赞美我的果决和清醒。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上的新闻,面无表情。

林助理走进来,给我续了一杯咖啡。

“小姐,楚煜的信用评级已经降到最低,所有银行都拒绝了他的贷款申请。”

“他破产了。”

我点点头,抿了一口咖啡。

“知道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

8

两年后。

ROSSO中国区的年销售额,突破五亿。

意大利总部对我极为满意,直接将我提升为整个品牌的亚洲区运营总监。

我决定,将亚洲旗舰店,开在上海外滩。

开业酒会那天,名流云集,星光璀璨。

我穿着一身红色的丝绒长裙,站在会场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和赞美。

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觥筹交错间,我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廉价西装,头发油腻,胡子拉碴,正举着一个相机,混在一群三流媒体的记者里,拼命地往前挤。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悔恨,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自卑。

曾几何时,他才是那个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

而我,只是他身边那个温柔微笑的陪衬。

现在,我们之间的位置,彻底颠倒了。

他似乎想靠近我,但立刻被我身边的保镖拦住了。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他拿不出来,被无情地推到了人群外围。

他没有走。

酒会持续了三个小时,他就在会场外的寒风里,等了三个小时。

等酒会结束,我从大门走出来时,他立刻冲了过来。

“星辰!”

保镖再次将他拦住。

他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星辰,我……我只想跟你说句话。”

我停下脚步,没有看他,只是在整理我的披肩。

他见我停下,以为有了希望,情绪激动起来。

“星-辰,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要伤害你!”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

周围还有一些没有离场的宾客,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们。

突然,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地上。

“星辰,我求你,你原谅我吧!”

我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

就像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或者一团被丢弃的垃圾。

我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鄙夷。

只有一片虚无的冷漠。

我什么也没说。

只是收回目光,对身边的林助理说。

“风大了,我们走吧。”

“明早还要和LVMH集团的代表开会,讨论新的合作计划。”

我转身上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嘶吼。

那声音,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的悲鸣。

我没有回头。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和他卑微的忏悔,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9

我的事业像是开了挂。

ROSSO的成功,让我在国际时尚圈声名鹊起。

LVMH、开云几大奢侈品巨头,纷纷向我抛来橄榄枝。

我不再仅仅是一个代理商,我开始以投资人的身份,入股欧洲多家有潜力的新锐设计品牌。

我的个人身价,在短短几年内,突破了二十亿。

我成了时尚圈真正的风云人物,各大商业峰会的座上宾。

媒体称我为“时尚圈最有价值的黄金手”。

我父亲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星辰,你现在比我当年还厉害,韦氏集团以后就交给你了。”

又是一年年末,我应邀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晚宴结束,我裹紧身上的皮草,准备上车。

就在宫殿般的酒店门口,我又看到了那个人。

楚煜。

他比上一次见到时,更加消瘦落魄。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羽绒服,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他手里捏着一个信封,看起来很厚。

看到我出来,他眼睛一亮,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却再次被保镖死死架住。

“韦星辰!”他挣扎着,嘶吼着,“你看看!你看看这个!”

他把那封信举得高高的。

“这是我给你写的道歉信!我写了整整十页!我把我的心都掏出来了!”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爱你啊星辰!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是我自己亲手把你弄丢了!”

他的哭喊,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侧目。

人们对着他指指点点,满脸的鄙夷和嘲笑。

“这不是那个楚煜吗?怎么跟个疯子一样?”

“听说他现在靠给一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写稿子为生,一个月就几千块钱。”

“活该!当初那么对韦小姐,现在后悔了?晚了!”

我坐在书房里,外面隐约的喧嚣,丝毫没有影响我。

我手中的笔,稳稳地签下了一份新的收购合同。

悔恨?

这世界上最一文不值的东西,就是迟来的悔恨。

你的悔恨,对我而言,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10

接下来的几年,我的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

我整合了手中的品牌资源,创立了自己的时尚投资集团“星辰资本”。

我不再追逐风口,我开始创造风口。

京城里不是没有青年才俊向我示好。

但我都拒绝了。

经历过楚煜这件事,我便彻底明白。

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是这个世界上风险最高、回报率最低的投资。

男人会变心,会背叛。

但事业不会。

你投入多少心血,它就会回报你多少荣光。

那天,我刚从巴黎时装周飞回来。

走出机场VIP通道,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助理,他现在已经是“星辰资本”的CEO了。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温文尔雅,是国内顶尖律所的合伙人,也是我父亲一位故交的儿子,叫苏宸。

他追了我一年。

不热烈,不激进,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提供最专业的法律意见;在我疲惫的时候,送上一杯恰到好处的温水。

苏宸看到我,微笑着递过来一束白色的郁金香。

“欢迎回来。”

我接过花,闻了闻。

“谢谢。”

我们并肩走向停车场。

就在上车前的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在角落里发传单的人。

那个人穿着单薄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头发乱糟糟的。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

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传单散落一地。

是楚煜。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半秒。

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悔恨和痛苦。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面对巨大差距时的死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开始一张一张地,捡拾地上散落的传单。

那卑微的姿态,像一条被生活打断了脊梁的狗。

我什么也没说。

只是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坐进了苏宸为我打开的车门里。

苏宸问我:“看什么呢?”

我摇摇头,笑了笑。

“没什么,一个不认识的人。”

漠视。

这才是对一段已经腐烂的过去,最高级的葬礼。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人来人往的机场。

车窗外,那个蹲在地上捡传单的身影,被远远地抛在后面,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黑点。

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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