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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慕容兰暗下决心要让贾荀见识自己的实力,便道:“那就先比箭术,再角力,最后马术。箭术比试设靶于百步之外,各射三箭,以近靶心者为胜。”

贾荀微微点头:“慕容校尉请先。”

此时,骑兵营远处的角落,宁远侯顾颜开与忠静候史鼎正注视着这场比试。

忠静候笑问:“宁远侯,你认为贾荀有几分胜算?”

顾颜开沉吟道:“本侯不常驻京都,但也知宁国府之事。这位贾公子素来低调,今日表现要么是狂妄自大,要么身怀绝技。实在难以判断。”

忠静候淡然一笑:“我看他言行有度,不似鲁莽之人。或许此次北疆之战,真能为我大周栽培出几位将才。”

顾颜开轻叹:“但愿如此,否则我那不肖之子恐怕性命难保。”

忠静候感慨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宁远侯既然这般疼爱儿子,又为何要与他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顾颜开一时语塞,只好干笑两声,随后二人继续观看比武。

此刻骑兵营里已是人山人海,许多士兵都停下操练,连不少骑兵营的将领也纷纷前来围观。

场地中央,慕容兰手持一把两石弓,拉弦如满月。

略作瞄准,慕容兰射出第一箭,稳稳命中百步之外的靶心。

随后,慕容兰依样施为,连发三箭皆中红心,引得四周士兵阵阵喝彩。

慕容兰对这番表现颇为自得,享受片刻掌声后,他持弓走到贾荀面前,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贾校尉,该你了。”

贾荀并未在意慕容兰的挑衅,接过两石弓,随手轻拉两下。

“慕容校尉,这弓太软了,有没有更硬的?”

贾荀的话引来一片哗然。

慕容兰面露不悦:“贾校尉,你若不想比试,直说便是,何必这样推三阻四。”

“整个北疆行营,能拉开两石弓的不超过千人,个个都是军中翘楚。”

“我上哪儿给你找更硬的弓?”

贾荀淡然一笑。

“慕容校尉不必动气,我并非有意为难,请看。”

话音未落,贾荀手扯弓弦,右臂稍一发力,这张两石弓竟应声而断。

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眼见贾荀轻描淡写拉断两石弓,整个大营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慕容兰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须知一石为一百二十斤,两石便是二百四十斤。

贾荀如此轻易拉断两石弓,可见双臂之力不下千斤。

蛮族素来敬重勇士,慕容兰当即向贾荀抱拳致意。

“贾校尉,是在下眼界窄了。”

“不过在下刚才所言非虚,或许某些高级将领藏有硬弓,但在下手中最强的就是这张两石弓了。”

这时,远处观战的宁远侯顾颜开与忠静候史鼎走入人群。

众人见状,连忙行礼。

“末将拜见两位侯爷。”

忠静候淡然一笑,挥手示意免礼。

“诸位请起。”

“军营本是尚武之地,今日得见北疆行营有如此英杰,本候甚感欣慰。”

“方才贾校尉说两石弓太轻,正巧本候早年得了一张硬弓,弓身以银桑木制成,弓弦据传是蛟龙之筋。”

“此弓重约六石,本朝尚无人能拉开。”

“今日见贾校尉神力惊人,不知可愿一试此弓?”

贾荀点头答应。

“多谢侯爷美意,末将愿意一试。”

忠静候闻言大喜。

“好,取弓来!”

“遵命!”

两名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策马而回,奉上宝弓。

贾荀接过宝弓,细细端详。

弓身暗银,华美而不显张扬。

弓弦乌黑,似蛟龙盘绕,透着坚韧。

贾荀随即握弓,右手拉弦,臂膀发力,瞬息将弓拉满。

宁远侯见状,不禁赞叹。

“贾校尉果真天生神力!”

贾荀微微一笑。

“侯爷过奖了。”

说罢,贾荀不再犹豫,搭箭射出,连珠箭法顷刻施展,三箭连发。

第一箭正中靶心,第二箭劈开前箭,如此循环。

直至第三箭,竟直接洞穿靶心,箭靶上空空如也。

贾荀的箭术令全场目瞪口呆,久久无人回神。

顾廷烨满脸震惊,虽知贾荀不凡,但这般箭术仍超乎想象。

慕容兰更是对贾荀的箭术惊叹不止。

“贾校尉神勇,末将心服口服。”

慕容兰被贾荀扶起,口中说道。

“慕容校尉的箭法同样精湛,本将也十分佩服。”

“首场比试我稍占上风,第二场角力,不如稍歇片刻再战?”

慕容兰摆手推辞。

“贾校尉能开六石强弓,气力远胜于我,角力一项,末将绝非对手。”

“末将愿请校尉比试第三场马术。不论输赢,末将皆愿追随校尉北上。”

慕容兰心中清楚,贾荀能开六石弓,膂力惊人,远非自己所能及。

常言道一力降十会,贾荀即便不精搏击,仅凭力气自己也难抗衡。

更何况他箭术如此出众,马上功夫想必也非同一般。

慕容兰提出比试,并非自讨没趣。

贾荀点头应下。

“好,就依慕容校尉。稍后我们比试马术。”

随后,贾荀持弓走向忠静候史鼎,不舍地望了宝弓一眼,双手奉还。

“侯爷,比试已毕,末将特来归还宝弓。”

贾荀那不舍的眼神,被忠静候看在眼中。

忠静候轻拍贾荀肩头,含笑说道:

“贾校尉与本候也算沾亲。”

“宁荣二公当年皆是沙场虎将,可惜如今两府子弟,竟无一人从军。”

“贾校尉勇猛过人,颇有先祖遗风。”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宝弓也当赠英雄。”

“此弓在本候手中不过摆设,难展其用。”

“但到了你手中,必成斩将夺旗的利器。”

“今日,本候便将此弓赠你,望你莫负厚望。”

贾荀闻言,连忙推辞。

“宝弓如此贵重,末将不敢接受,请侯爷收回。”

忠静候史鼎佯作不悦。

“本候与你父亲同辈,也算你的长辈。长者所赐,岂能推辞?收下吧。”

“若觉无功受禄,日后在北疆战场上,以此弓射杀几名蛮将,便不负本候赠弓之情。”

贾荀这才应下。

“既然如此,多谢侯爷赐弓。”

“末将定以此弓射杀蛮敌,不负侯爷所望。”

忠静候面露满意之色。

“如此甚好。你去稍作歇息,准备第三场比试。”

贾荀向忠静候行礼后,退至一旁。

此时顾廷烨早已按捺不住,见贾荀回来,满脸敬佩。

“贾兄,你藏得可真深。”

贾荀淡然一笑。

“顾兄此言何意?”

“我何时藏拙了?”

顾廷烨一时语塞,随即笑道:

“贾兄,若早知你有这般身手,我也不必白白担心了。”

贾荀看向顾廷烨。

“顾兄,若我昨日便说自己箭法如神、勇猛过人,你会如何想?”

顾廷烨一怔,随即会意。

若贾荀昨日自夸,自己必以为他言过其实。

事实上,若非亲眼所见,顾廷烨也不敢相信,京都勋贵子弟中竟有贾荀这等人物。

片刻后,顾廷烨问道:

“贾兄,你天生神力尚可理解,但这手箭术,为何在勋贵之中默默无闻?难道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贾荀微微点头。

“顾兄,你在家中不也遭人忌恨?”

“我的处境,与你相差不多。”

“若非北疆战事让我看到出头之机,我绝不会显露本事。”

顾廷烨闻言,深有共鸣。

“家中境况艰难,做个庸碌之人尚可苟活。”

“若稍露锋芒,恐有性命之忧。”

“你我虽生于权贵门庭,却不及寻常百姓自在。”

贾荀眼中掠过一抹锐色。

“北疆战事,正是你我扭转乾坤之机。”

“朝廷重军功,若能在沙场建功立业,搏得封爵,便可挣脱樊笼。”

顾廷烨起身,向贾荀郑重施礼。

“廷烨愿追随贾兄,共谋前程。”

贾荀连忙扶住他:

“顾兄虽初识,却如故友重逢。”

“明日出征,便是生死相托的袍泽,不必多礼。”

顾廷烨颔首落座。

转眼第三场马术比试拉开帷幕。

此番较量的是跑御马之术。

骑手需驾驭一马,牵引一马,沿千丈跑道疾驰。

至半程处挥鞭惊动副马,令其狂奔。

骑手须在终点前追上惊马,于马首相接马尾的刹那腾空换乘,即刻驯服烈马。

此为上乘。

若两马并行时换乘,仅为中等。

若追不及或坠马,便属下等。

此法凶险,坠马非死即伤,最是考验骑术胆魄。

慕容兰执意择此术,誓要与贾荀见真章。

宁远侯亲兵为二人备好战马。

鞭响划破长空,双骑并出。

前段驾驭双马于二人皆非难事。

至五百丈处同时扬鞭,两匹副马吃痛狂奔。

贾荀一马当先,百五十丈后追及惊马。

但见他踏鞍腾跃,稳稳落于马背。

烈马暴烈挣扎,贾荀双腿如铁钳般紧扣马腹,缰绳渐收,骏马终归驯顺。

“妙!”顾廷烨击节赞叹,营中将士齐声喝彩。

慕容兰见势心知已败,却不愿辱没将门尊严。

平日他多在双马并行时换乘,此刻见贾荀施展上乘之术,决意放手一搏。

纵身飞跃间,惊马骤然人立。

慕容兰未及控缰,身形后仰坠落。

正暗叹不妙时,忽觉身子一轻,已安然立于地面。

抬眼只见贾荀端坐马背,含笑相望。

原是贾荀疾驰而至,凌空接住了坠落的慕容兰。

慕容兰面红耳赤,屈膝跪在贾荀面前。

“末将狂妄自大,冲撞将军,甘愿为将军赴汤蹈火。”

贾荀跃下马背,伸手搀扶。

“慕容校尉骑术箭法皆属上乘,本将不过略胜一筹。”

“往后你我同袍共事,不必行此大礼。”

慕容兰起身后,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贾荀。

“将军,比试前末将曾立誓,若三局皆负,甘为将军部曲,望将军应允。”

贾荀略显迟疑。

“此等戏言岂可当真,慕容校尉不必耿耿于怀。”

慕容兰追问:

“莫非将军嫌末将技艺粗浅,不堪驱使?”

贾荀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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