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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8

头条挂了不过一个小时就被撤了下来。

半夜陈祁声回到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相比出门前只嘴角微青。

洗漱后他钻进被窝,伸手将裴喜君捞入怀里,鼻息随着呼吸喷洒在脖颈,她瞬间全身僵硬。

他亲上她的耳垂,语气温柔,“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们一起去看雪山日出好不好?”

在一起的第一天,他们写下想和对方一起完成的十件事。

而雪山日出是最后一件,这些年要么是陈祁声行程冲突,要么是临出发前各种意外,总之都没看成。

沉默良久,裴喜君轻轻点了点头。

就当是有始有终吧。

很早做的攻略终于派上用场,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们一起踏上飞往雪山的飞机。

看着窗外的风景,裴喜君勾起嘴角,心情愉悦。

越是快接近雪山她的心跳就越快。

可就当看见姜子怡的那一刻,她的好心情彻底消失。

姜子怡穿着露肩毛衣、超短裙和长靴,妆容精致,路过的人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陈祁声蹙眉,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知道天气冷还这么穿,想感冒是不是?”

姜子怡眼神狡黠,“我只是想穿你的外套而已嘛。”

陈祁声不赞同,“那也不要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法,和我说一声不就好了。”

他们旁若无人的调情,好半响终于意识到裴喜君还在一旁。

姜子怡稍显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裴小姐,听说你们要来看雪山日出,我好奇就跟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裴喜君捏了捏冰凉的掌心,还没开口,陈祁声抢先回答,“小君不会介意的,她最是通情达理。”

她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裴喜君别开眼,点了点头。

当晚修整了一下就出发了。

还没走多久姜子怡就叫苦连天,不是冷就是走不动了,甚至连吸氧瓶都没准备。

陈祁声不仅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连吸氧瓶都给了她。

吸了氧气后,姜子怡脸色好转,一双眼泪蒙蒙的,“裴小姐,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裴喜君皱了皱眉,望向慢慢变亮的天空,毫不犹豫,“是。”

本来按照计划早在半个小时前他们就该到山顶了。

姜子怡不愧是戏班出身,欲语泪先流,一张脸楚楚可怜,“对不起,我就是个累赘,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陈祁声满脸不赞同,“你不是累赘,我不许你这么想自己,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下山,你自己什么身体素质你自己不清楚吗?”

“可是裴小姐…”

他转头望向裴喜君,眼底满是不耐,“裴喜君,子怡是专门请假来给你过生日的,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么刻薄?”

突然姜子怡惊呼,“祁声我感觉我呼吸不过来了,胸口好闷,手脚发麻,我这是怎么了?”

陈祁声连忙查看,发现她高原反应了。

严重的高原反应可以要人命。

陈祁声一下就慌了,将她背起,“你别害怕,我这就带你下去。”

裴喜君用力攥紧了手,强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声音有些凝滞。

“陈祁声,你要走?”

“子怡她不舒服我要带她去医院,你跟我们一起下去吧,这个日出可以以后再来。”

可是陈祁声,没有以后了。

堵塞在胸口的情绪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的话被风吹到他耳边。

“不了。”

陈祁声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身上的姜子怡哭得更厉害了,他咬咬牙转身走了。

“随你!”

没了他们,裴喜君轻松爬到山顶。

一切正好,金色染透云彩,雪山通体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辉煌的金色。

光芒照耀大地,她发凉的脚底渐渐回温,只觉心底平静。

那点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了。

裴喜君走了,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

飞机穿上云霄的那一刻,陈祁声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心底那抹不安迅速蔓延。

裴喜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信息也没回。

经过护士站时,他听到她们惊呼。

“天哪,雪山那边怎么会突然刮暴风雪?好多人都失联了,生死不明。”

陈祁声愕然失色,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裴喜君……她是不是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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