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菡咨询了律师。
得知这份离婚协议有效,她只需要熬过一个月的冷静期,这段婚姻便自动作废后。
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怅惘。
这场做了五年的幻梦,突然变成了易碎的泡泡。
一下子就被戳破。
总还是有些难过的。
可宋清菡没有难过太久。
她可以离开,可以放傅少珩自由,却不能被贴上“出轨”的标签。
挂断律师电话,她立刻前往医院,用体内残留的胚胎组织,做了亲子鉴定。
等忙完一切回家,她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
可还没得及说话,房门便被推开。
傅少珩颀长的身影一半隐入黑暗之中,手指尖星星点点、烟火明灭。
他冷静地吩咐:“清菡,挂断电话。”
宋清菡攥紧手机,脸色发白:“傅少珩,我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证据,证明我没有出轨。”
“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傅少珩拢起眉梢,喉间几不可察地溢出一声叹息:“听话,挂断电话。”
他走近她,温热粗糙的掌心覆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
“待会儿还有一场晚宴要出席,我不想迟到。嗯?”
宋清菡抿紧嘴唇,定定地望着他。
终于,她还是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那你信我吗?”
傅少珩就这样突然收回掌心。
宋清菡的脸颊陷入一片冰冷。
她望着他的背影,听到他的嗓音冷淡地响起来:
“孩子都已经没了,再去深究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傅氏的丑事,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刺耳的“丑事”二字,就这样不加掩饰地将宋清菡钉在耻辱柱上。
这一刻,宋清菡终于明了。
他不信她。
一阵疲软感袭上心头,宋清菡只觉可悲至极。
可她还是站起身,冷静开口:
“不管你信不信,孩子真的是你的。”
说完,她直接越过傅少珩,走向衣帽间。
他们擦身而过,彼此的眼神都不再为对方驻留。
宋清菡没有心思打扮,随便拿了条白色长裙穿上。
上车后,才发现自己和莫琦然撞衫了。
她坐在副驾驶上,指缝间夹着一支女士香烟,红唇轻弯,风情万种。
见宋清菡走过来,视线便挑衅地将她从头看到尾,然后淡淡点评:
“这么多年过去了,少珩的习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她用无比熟络的语气嘲讽傅少珩:
“那时我爱穿黑色裙子,他就总是喜欢送我白色长裙,每天一条,连送了100多天,直到亲眼看到我穿上白色才罢休。”
“他总说黑色不适合我,穿白色才好看。笑话,老娘自己喜欢就够了,管他那么多?”
“只可惜,他还是赢了!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犟得跟头牛似的。”
宋清菡脸色一白,攥紧提包,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起淡淡的白意。
她的衣柜里,所有长裙都是白色。
各种各样的白色。
傅少珩甚至要求她在各种重要场合都穿白色。
曾经她以为,真的是因为傅少珩喜欢白色,觉得白色适合她。
如今才恍然惊觉。
或许他只是在穿过她的身影,缅怀曾经那个故人。
宋清菡什么都没说,只是拉开了车后门。
莫琦然却“嗤”地一声笑了,问傅少珩:
“喂,你说我们俩,谁更合适穿这条裙子?”
傅少珩叹了口气,语气难掩纵容:“你。”
莫琦然叼着香烟,扭头便吩咐道:“那你回去换条裙子。”
宋清菡呼吸微顿:“凭什么是我换?”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莫琦然俏皮地笑着,“没听到少珩的回答吗?你丑,当然你换。”
宋清菡只觉胸口涌上一股无名怒火。
她抿着唇,嘴紧绷成一条笔直的线。
可就在她要还击时,傅少珩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淡淡开口:
“上去换一件吧。”
宋清菡身形微僵:“傅少珩,我所有的长裙都是白色,你忘了?”
“那就不穿长裙。”傅少珩冷淡道,“你上个楼就能换,琦然还要绕路。”
傅少珩一脸理所当然,明显不想再听宋清菡多言。
她明白,说再多都是无用。
只能匆忙上楼,换了条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