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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间,宋霜凝再也没来过。
她只发来一条轻飘飘的信息:
【在出差,想要什么礼物直接跟助理说,我都买来补偿你。】
陈星任没有回复。
因为林胜凡每日准时更新的朋友圈里,清一色全是和宋霜凝的旅游照。
事到如今,她还在撒谎。
陈星任一个人住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药。
等到出院那天,刚好是陈星任的生日,也是假死计划实施当天。
“上车吧,我带你去参加生日宴。”
黑色迈巴赫旁,宋霜凝白裙摇曳,身姿亭亭玉立。
而坐在副驾驶里的林胜凡穿着同色系的白色西服,玉树临风。
“姐夫,今天得靠你多多打掩护。我这个替身,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高档的宴会。”
看到一幕,陈星任垂头看了看身上最基础款的黑色西服,心中了然。
宋霜凝给他准备的礼服是一样的款式。
只不过,林胜凡身上的是更显眼的白色。
连自己的生日,他都只能以“林胜凡”的身份旁观。
布置豪华的游轮宴会厅里,价值不菲的礼物堆成小山,大屏幕上滚动播放宋霜凝为他亲笔书写的情书。
但陈星任已然麻木。
宋霜凝用“陈星任”这个名字当风光的男主角,也和他领货真价实的结婚证。
而他本人,终究什么也不是。
宴会全程,陈星任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他眼睁睁看着宋霜凝挽着林胜凡,以夫妻的身份接待来客,就像他们当初订婚宴那样。
愣神时,有个女服务员端着餐盘路过,不小心蹭到陈星任的肩。
反应过来后,陈星任发现手中多了张字条。
上面是一行熟悉又陌生的字迹:【今晚八点,我带你走。】
“怎么了?”
宋霜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柳眉不悦蹙起。
“刚才那个服务员对你干什么了?”
女人的话里莫名带着酸意。
陈星任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把纸条藏进手心。
宋霜凝紧盯眼前人,心中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疑惑。
他好像……有哪里变了。
刚想继续追问时,但身后又响起宾客的寒暄声。
宋霜凝只好丢下一句简单的嘱咐,匆匆离开。
“这里人多,你乖乖呆在这。”
陈星任望向墙上的指针。
距离跳海假死,还剩最后十分钟。
他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甲板,等到着跳海的时机。
这时,背后有人喊了陈星任的名字。
林胜凡笑嘻嘻走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话落,他身后窜出几个圈内爱玩小白脸的寡妇,假意要抓他。
“我不认识你们!别碰我!”
而这一幕,正好映在闻声赶来的宋霜凝眼中。
林胜凡躲在她身后,声音颤抖:
“姐夫我上次真的知道错了,你明明也经历过这种痛苦,为什么又要用这最下作的手段惩罚我?”
宋霜凝脸色一沉,扫了一眼在场的女人。
她们都是点男模出名的好色寡妇。
想到林胜凡也没机会认识上流社会的女人,宋霜凝彻底信了他的话。
一时间,她看向陈星任的眼神冷得陌生。
“吃醋了?”
宋霜凝眼中的复杂情绪交织。
“我很高兴你在乎我,但这种手段真令人恶心,你好好反省一下。”
宋霜凝牵起林胜凡,毫不犹豫地离开。
林胜凡佯作担心:“留姐夫他一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
“反正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没人敢动他。”
望着宋霜凝果决离开的背影,陈星任扯扯唇,轻轻说道:
“宋霜凝,你最好不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恰好海风呼啸,压过陈星任不大不小的声音。
宋霜凝脚步慢了半拍,心中莫名不安。
但想起陈星任患有失语症,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有停下脚步。
等两人走回宴会厅,饥渴的寡妇们一把拽住陈星任,发出猥琐的淫笑。
“弟弟,还有腹肌呢,被几个女人摸过?”
陈星任奋力挣扎,脖子上的项链无意间被扯断,留下一条泛疼红痕。
项链掉落在地,里面的微型摄像头闪过点点红光。
持续记录下这一幕幕。
见他不听话,寡妇们不断低骂:“一个靠身体上位的小助理,现在装什么纯?宋总早把你玩烂了!”
八点的钟声恰好响起,已然到达跳海假死的时刻。
陈星任一口狠狠咬上死拽着自己的女人,趁她吃痛松手的瞬间跑向栏杆。
瞥见暗处的救生艇后,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寡妇们吓得纷纷后退跑走:“我靠!那男人跳海了!”
此时天空的烟花绽放。
而另一边,宋霜凝有些心不在焉,余光频频寻找陈星任是否回到宴会厅。
视线鬼使神差般扫过落地窗,他正好见证那道漆黑身影跳海的瞬间。
仅此一眼,宋霜凝心魂俱灭。
她呼吸停滞,手中的高脚杯砸落在地,酒水四溅。
陈星任跳海了?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