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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的引擎轰鸣声还没有完全消散,下属惊惶失措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炸开。
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刺入宋南溪的耳膜。
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直冲头顶,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声:“哪个医院?!!”
宋南溪甚至来不及等助理安排车辆,直接抢过停机坪旁一辆工作车的钥匙,油门踩到底,疯了似的冲出机场。
季听澜。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绝不能有事!
恐惧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宋南溪全神贯注地盯着方向盘,不敢去想电话里下属那句“被送进抢救室”意味着什么。
她必须要立刻见到他!
马上!
车辆在京南市区公路上横冲直撞,引来一路尖锐的喇叭声和咒骂声,她却充耳不闻。
终于,医院那栋白色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
宋南溪一个急刹,车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焦痕。
她甚至没顾上熄火,就猛地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向急诊大楼。
“人呢?!被送来抢救的季先生在哪里?!”
她抓住一个护士,力道大得让对方惊呼出声。
“在……在三楼的手术室……”
宋南溪松开手,疯了似的冲向楼梯。
三楼,手术室。
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她浑身脱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下属终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汇报:“大小姐……季先生……是被学校的学生发现后报的警,发现的时候……浑身是血……”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听澜为什么……会被送入抢救室?!”
宋南溪低吼一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闻言,下属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略带不解地说道:“大小姐,不是听澜小姐。”
这下轮到宋南溪愣住了。
“不是听澜?那季先生——”
下属接上了她的话:“是季言森先生。”
宋南溪本就煞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言森?怎么会是言森?他不是住在VIP病栋里吗?”
下属摇摇头:“大小姐,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当中,小树林那块儿没有监控,查起来难度很大。”
宋南溪靠着墙壁,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耐住性子,守在手术室门外。
说来奇怪,在得知听澜出事后,从机场来医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每一个都足以将她凌迟。
可是,如今在知晓里面的人是季言森之后,她竟然没有想象中那般担忧与烦躁。
混乱的思绪让宋南溪摸不清头脑。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想联系季听澜,此时此刻,哪怕只是听一听他的声音,都会让她格外安心。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愣了一下,挂断,重拨。
依旧是同样的声音。
宋南溪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层层包裹,让她窒息。
她足足打了九十九通电话,结果还是一样。
季听澜把她拉黑了?
为什么?
宋南溪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是气自己卸了他的手腕?
还是因为火场里她先救了季言森?
亦或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对季言森抱有的特殊情感后,对自己彻底失望了?
宋南溪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交织碰撞,最终都化为一片混乱的恐慌。
她想立刻冲出去找季听澜,想立刻把他抓到自己面前问个清楚。
可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她不能走。
无论如何,受伤的人是季言森,是他的弟弟。
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守在这里。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终于,“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需要好好休养。还有就是……他下体似是被人恶意击打,以后怕是会失去性能力……”
失去性能力?!
宋南溪心神一震,浑身一僵。
 书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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