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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歌!”沈默嘶吼着扑到窗边。
程晚晴趁着打手愣神挣开束缚,朝李随歌的方向冲了过去,接着也跟着跳了下去。
下落的瞬间,她看清了。
窗口下面不是硬地,是一片湖。
李随歌早就算好了!她就是要演这么一出,让沈默更心疼她。
工人们一定是被她胁迫了。
如果她不跟着跳下来,沈默怕是会将气都撒在工人们头上,怕是会不择手段报复这群工人们,甚至是他们的家人!
李随歌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冰冷的湖水淹没了程晚晴,刺骨的寒意让她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
后悔吗?程晚晴在水里挣扎着,看着李随歌被沈默救上岸,裹上厚厚的外套。
她后悔了,当年就该让这个白眼狼死在江里,省得现在害了父亲,害了孩子,害了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程晚晴被警察救上岸,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模糊中,她看到沈默抱着李随歌上了救护车,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病房里很安静,程晚晴刚想动,就被人按住肩膀。
沈默坐在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醒了?正好,随歌还在抢救,你跟我去她病房门口跪着。”
程晚晴看着他,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随歌差点死了,现在才堪堪脱离危险,”
“别以为你当时选择跟着随歌跳下去,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不可能!”
“要不是你策划了这一切,随歌现在又怎么会出事,你知道她当时的呼吸有多么微弱吗?!”
沈默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玻璃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凭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给我跪着,随歌不醒,你就别起来!”
两个打手立刻上前,架着程晚晴的胳膊,把她按在碎片上。
玻璃碴子扎进膝盖,疼得程晚晴浑身发抖,却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
她抬起头,看着沈默的眼睛,里面满是憎恨。
“竟然还在抢救吗,那她还真是命大。”
“你闭嘴!”
沈默被激怒了,一旁的打手顿时福至心灵,拿起一个玻璃瓶就朝程晚晴头上砸去。
血瞬间流了下来,糊住了她的眼睛。
他看着程晚晴苍白却倔强的脸,心中只剩下厌烦。
“看好她!敢让她起来,你们就别想活!”
说完,转身进了病房。
程晚晴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觉得膝盖越来越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每当她要晕过去时,打手就会端来一盆盐水,劈头盖脸浇在她身上。
盐水渗进伤口,疼得她瞬间清醒,却还是不肯低头。
就这样跪了三天三夜,程晚晴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伤口也已经化脓。
第三天晚上,病房门终于开了,李随歌被护士推着出来,脸色红润,哪里像是刚脱离危险的人。
她走到程晚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程晚晴,我说过,你永远斗不过我。”
程晚晴强撑着扯着嘴角笑了笑,声音沙哑。
“我只是不屑跟你抢垃圾,你捡去的,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
李随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东西,在程晚晴眼前晃了晃。
是一盒生计用品。
她娇笑着,声音压得很低,“至少这垃圾能让我快活。”
她俯下身,凑近程晚晴的耳朵。
“你知道沈默怎么形容你在床上的样子吗?像死鱼般无趣至极。”
“要是你不介意,今晚可以跟我回去,学学技巧。”
说完,李随歌直起身,得意地离开了医院。
程晚晴看着那盒东西,沉默了良久。
她颤巍巍地起身。
一瘸一拐地离开医院,去律所拿到了文件袋,敲响了警局的大门。
文件袋里装着她这些天收集到的证据。
大门缓缓打开。
程晚晴的声音沉稳中带了一丝颤抖。
“您好!同志!我要报案!”
 书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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