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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是萧宴安的意思,”付云上前几步,伸出手,“你若有疑问,去问他。”
孟卿月抿了抿唇,果真将镯子摘了,还回去。
她一个常年在外的郡主,跟整日住在皇城脚下、被皇帝御笔赐婚的世子妃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付云汐接了东西便要走。
谁知孟卿月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咬紧了牙,抬手就拉着她,双双跌进水池——
初春,水里还有没化开的冰,冷得入骨。
付云汐四肢立马被冻僵了。
而孟卿月正扑腾着,焦急的看着周围,像是在等什么人。
付云汐心里冷笑,吐出一口气,向岸上游,被青荷拖上岸时已经嘴唇泛紫、浑身湿透。
“他不会来了,”付云汐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孟卿月,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
孟卿月突然笑了,“你错了,宴安爱我,无论被什么耽搁都会来的。”
“要不要赌一场?”
半刻钟,萧宴安便到了。
他连外袍都没来得及褪下便跳进了水中,将孟卿月抱在怀里。
怀里的女孩瑟瑟发抖,抓住他衣襟,模样可怜。
“宴安……我好冷……”
萧宴安下颚紧绷,没说话,视线缓缓移向旁边。
最后落在付云汐身上。
没做什么停留,便抱着人进了府中卧房。
一旁,见付云汐迟迟不走,青荷快急哭了,“小姐,您快些回去换身衣裳吧,这都湿透了……”
“萧宴安不会轻易放我走,”
付云汐咳嗽两声,眼底黝黑,“今日,我便是撕破脸,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他自愿入宫面圣。”
没过多久,房中传出孟卿月高烧的消息。
太医匆匆赶到。
房中烧了几盆炭火,暖和许多。
付云汐看着萧宴安悉心照顾着床上的人,看他把女孩抱在怀里,拿着饴糖,哄着她喝药。
那副紧张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她忽然想起一年前冬天。
她为救一个孩子,从桥上落水,脊背砸碎了冰。
脏器受损,浑身力气都使不上,快要沉入湖底时,是萧宴安救了她。
彼时,是两人成亲的第二年,向来清冷的、将她视作无物的男人抱着她,冒着风雪进医馆。
她意识模糊,却知道是他来了,把脑袋往他怀里钻。
“宴安……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满脸的血,把他的大氅都弄脏了,他却没有说什么。
以往她弄脏他的东西,他都要生气的。
真好啊。
她有点困,想闭上眼的时候,听见他说,“不要睡,付云汐。”
之后,他一连守了她好几晚。
她心满意足,雀跃的想,受伤能换他照顾,也值了。
直到她无意中听见他与朋友聊到这件事。
男人清冷的声音依旧,“我与付云汐关系不和,外界议论多,有探子找到卿月那里了,我不想她困扰。尚书大人颇有不满,便正好借此,让那些言论不攻自破。”
朋友呵呵直笑,“还是世子有法子……”
数日来,她心心念念的关系进展,竟只是他保护孟卿月的幌子。
这次亲眼见着了他关切别人的样子,对比那时她落水,付云汐才恍然明白,爱与不爱的差距这么明显,哪怕是装,他也装不出来的。
那时候她好蠢,漏洞百出的关心,她竟丝毫没有看出来。
她笑了笑,说,
“好一对感人肺腑的苦命鸳鸯。”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