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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雨眠在医院住了近十天,傅晏辞一次都没有过来。
以前总是消息不断的手机,如今像死了一般寂静。
倒是顾子楠,时不时发来消息。
【傅太太,听说明天是你们的结婚纪 念日?抱歉啊,晏辞非要带我去HK买珠宝,赶不上了呢。】
【这颗“永恒挚爱”蓝宝石漂亮吗?晏辞给我买的……别生气,他也给你买了一颗,就是小一点。】
【我只是吻了他一下,他就急不可耐要回酒店。他原来也这么热情吗?我都有点吃不消了。】
紧接着发来的视频,封面不堪入目,阮雨眠本已决定不受挑唆,可这一刻,还是被狠狠刺痛。
她飞速删掉了视频,正想拉黑顾子楠,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我最近对海外金融项目有些兴趣,晏辞说让阮家投钱支持……我先谢谢你喽。】
阮雨眠猛然坐直了身体。
不行!
顾子楠在当上副总前,就是个普通文员,她根本操控不了风险极大的海外金融项目。
她会害了阮家的!
可她怎么也打不通阮父电话,只得打给母亲。
阮母笑着道,“你父亲去签合同了……我们就你一个孩子,支持傅晏辞不是应该的吗?”
“你别推辞,反正阮家的钱迟早也是给你。”
父母向来宠爱她,这样的话却将阮雨眠的心放在了火上烤。
为了她,父母离开了住了半辈子的江南。这些年又陆陆续续往傅氏搭了很多钱。
他们做这一切,只是想让她在傅家能挺直腰板……
若是阮家破产,阮雨眠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打不通电话,她只得撑着病体,赶去了傅氏。
可到了傅氏楼下,却被前台拦在了门外。
“子楠总说了,无关人士不得入内。”
半个月前还对她很热情的前台,现在看她的神情却充满鄙夷嘲弄。
阮雨眠不可置信,“我不是无关人士……总裁办公室里坐着的是我丈夫!你叫傅晏辞下来!”
“傅总也要听子楠总的,这件事已经写进了公司章程,大家都知道。”前台嗤笑:“您还是回家带孩子吧。”
阮雨眠又急又难堪,站在楼下给傅宴辞拨了33通电话,无一接通。
她又挨个恳求傅宴辞的助理、司机、秘书,却无人愿意带她上楼。
那日的晚宴和公开道歉,已经让阮雨眠在傅氏彻底没了地位。
她最终也没能阻止签约。
顾子楠拿着合同,和傅宴辞并肩走出电梯,向她露出得意笑容,“傅太太,这里可不是您来的地方。”
傅宴辞看见他,也蹙了眉,“子楠说得对,你应该好好待在家里。”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尚未出院。
而阮父看着她,露出疑惑表情,“眠儿,你怎么瘦这么多?和晏辞吵架了?”
面对父亲的关心,阮雨眠嗓子里像塞进了石块,哽咽得说不出话。
父亲有心脏病……
事已至此,她已经不敢说破,只得哄着老人先回了家。
之后,她几乎是在哀求傅宴辞:“看在夫妻三年的份上,这项目你自己做好不好?别让阮家破产……我求求你了!”
可她的恳求只得到傅宴辞不满的叹息,“你又小家子气了。亏了钱,再赚回来就是了。子楠能学到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顾子楠听见,露出甜蜜笑容,“晏辞,你对我真好……”
在傅宴辞转身的时候,她却小声对阮雨眠道:“你放心,我会把阮家的钱都投在高风险项目上……玩票大的,给你爹赚个棺材钱。”
“顾子楠!你就是故意的!!!”
阮雨眠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抢她手里的合同。
撕扯中,两人一起摔出了三层的围栏,即将跌落。
危急时刻,傅宴辞赶回,一把将顾子楠拉了上去。
而阮雨眠,眼睁睁看着他的视线扫过自己,选择了更远的顾子楠。
他又一次在生死关头放弃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阮雨眠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她终于坚持不住,摔下三楼,右腿发出清晰的喀嚓声,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阮雨眠又一次晕了过去。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