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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慈被接回别墅后,如同行尸走肉。
裴景廷来看过她几次,见她这副模样,只当她是在闹脾气,蹙眉说了句“好好休息”,便不再多管。
这天苏知微端着一碗清粥,推门而入。
“容慈姐姐,你病了好几天了,我给你端了粥来哦。”她声音甜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样?被自己最爱的男人亲手惩罚的滋味,好不好受?”
容慈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没有看她。
苏知微见她毫无反应,又继续挑衅:“其实我没有被侵犯,而你却是在全国人民面前衣不裹体,哈哈哈,这就是你和我抢景廷哥哥的下场。”
就在这时,容慈的加密手机震动,一条信息映入眼帘:
「计划最终阶段,你姐姐已安全转移。」
「你要的东西已放置到位。」
既然姐姐已经安全,她无需再忍了。
她一巴掌打在苏只微的脸上。
苏知微歪头的瞬间,正好看到裴景廷的车驶入院落。
苏知微突然端起那碗还温热的粥,毫不犹豫地全部泼在了自己身上。
紧接着,她将瓷碗狠狠摔在地上。
在容慈尚未反应过来之际,苏知微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那些尖锐的碎瓷片上。
“容慈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苏知微瞬间泪如雨下,“我知道你讨厌我,是我不该出现在景廷哥哥身边,你别生气,我把粥拿走,我这就走,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赶我走……”
房门被裴景廷猛地推开。
“怎么回事?”
裴景廷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苏知微从碎瓷片上拉起来,护在怀里。
“景廷哥哥,”苏知微埋首在他胸前,哭得抽噎,“不关容慈姐姐的事,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粥,我怕她生气,想跪下道歉,是我不小心跪到碎片上的,真的不怪她。”
她越是辩解,越是坐实了容慈“欺辱”她的事实。
裴景廷锐利如刀的目光射向容慈,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容慈,我真是看错你了,知微好心给你送粥,你非但不领情,还如此恶毒,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容慈缓缓抬起眼,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她这默认般的态度,更是激怒了裴景廷。
“好,你既然这么喜欢让人跪碎瓷片,”裴景廷怒极反笑,眼神狠厉,“那我就让你亲自体验个够。”
他厉声吩咐身后的保镖:“去,把厨房所有的碗都拿出来,给我砸碎了,从房间门口,铺到楼梯口!”
保镖领命而去,很快,走廊里传来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
十分钟后,一条长达近十米、由尖锐碎瓷片铺成的“路”出现在了卧室门外的走廊上。
“你现在是跪下来给知微磕头道歉,还是跪上去,你自己选一个吧。”
“景廷哥哥,我没事的,你不要怪容慈姐姐。”
“我没错,我绝不会跪下磕头。”
裴景廷看着容慈不知悔改的样子,指着碎瓷路说道:
“那你跪上去,从这头,跪到那头。”
容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到门口,看着那条闪烁着寒光的碎瓷路。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裴景廷,和他怀中正偷偷对她露出得意笑容的苏知微。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屈膝,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每移动一寸,都是撕裂般的痛苦。
鲜红的血痕在她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轨迹。
裴景廷看着这一幕,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烦躁和刺痛。
当容慈终于跪到尽头时,她的膝盖和手掌早已血肉模糊。
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却倔强地没有倒下。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拖着鲜血淋漓的双腿,一步步挪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从这一刻起,她与裴景廷,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