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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5章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而长生脸上的笑也没了,小脸绷得紧紧的。

“阿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叶明珠蹲下身来,目光直视着他,摇了摇头:“没有给我添麻烦,不管什么时候,长生都不是麻烦。”

“那他们?”

“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可不能认。”

“那你嫁过去,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叶明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一个小孩子,操心大人的事做什么,这婚事成不了,我不会嫁去乔家,所以他们欺负不了我。”

长生的眉头就皱成一团:“不嫁去乔家,那你要怎么办?”

他人小,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但却知道,两家定了婚,若婚事不成,对自家阿姐没有好处。

“都说了,小孩子不要操心那么多,我们现在有吃有喝,还有地,就算不嫁人,也饿不着,是不是?”

长生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不过家里就只有五亩地,种出的粮食不多,他就有听到人家说,他们姐弟要被饿死。

一时,也不由露出愁容:“我们的粮食可能不太够吃。”

“你可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不会让我们饿肚子的。”

但她的话,并没能安慰到长生。

他开口问道:“那能想到什么办法?”

这么较真的吗,叶明珠有些无奈:“我打算一会儿去山里捡些蘑菇回来,晒成干蘑菇,自家留着吃也成,拿去卖钱也成,再顺便看看,山里还有些什么能吃的东西,也都扒拉些回来,不过呢,这也只是个开始,后面再看看别的。”

见她似有成算的样子,长生这才舒展了眉头,点了点头道:“我也去。”

他虽然年幼,但也能尽一份力。

“你一个小孩儿,就别去了吧,去山里爬坡上坎的,你身子太弱了点,等以后把身子调理好了你再去,可好?”

“不行,我要去。”

小小的孩子,一脸倔强的样子,看得她也是一阵无法,只得妥协道。

“好吧好吧,我带你一起去。”

一通交谈下来,刚才赵氏带来的负面影响,很快就消散开了。

回到家,叶明珠把买回来的东西都归整好,随后就背着背篓,把新买的柴刀扔进去,牵了长生的手,就一起往后山去。

“你知道有的蘑菇是有毒的吧?”她开口道。

毒蘑菇可采不得,这一点得提醒他。

长生一脸无语模样:“我知道,村里家家户户都会采蘑菇,我知道哪个没毒。”

这就好,她就怕采到有毒的。

“我们多采一些回家,到时候冬天不怕没菜吃,而且还可以拿去卖钱,这样我们就能攒下些钱了。”

听到这话,长生面露纠结之色,还是开口道:“周婶子说蘑菇不值钱,他们家晒了不少,都留着自家吃,没想过拿去卖钱。”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说是不值钱,是在我们县城里卖不上价,但拿去别处卖,是能卖个好价钱的,就是路途有些远,普通人家,根本不会跑这么远的路,去卖一点蘑菇或是别的山货。”

她也不管小孩听不听得懂这些,反正到嘴边的话,她不说出来也难受,反正就他们姐弟俩,不跟他说,也找不到别人可以说。

“只是多走一点路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去?”长生有些不解。

叶明珠就笑道:“不止是一点路而已,离得远了,路上可能会出现危险,自己不小心走岔了路,或是有人拦路抢劫什么的,再有,人生地不熟的,大老远的跑去卖点山货,也不知道该卖给谁,若是被人骗了,连路费都搭进去了,人能不能好端端的回来,也不好说。”

人贩子这个行业,每个朝代都存在的。

再加上,普通百姓胆子也小,没怎么出过门的人,就谨小慎微,总担心会不会出事儿,顾虑得多了,胆子就小了,就不会愿意为卖一点山货,而去冒险。

叶明珠也不确定他听懂没有,就见他板着小脸点了点头,小模样还怪招人稀罕的。

“你是不是想跑去别的地方卖山货?”

叶明珠就微微一笑,小家伙怪聪明的,听懂她的话了。

“没错,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长生小脸绷得紧紧的,一脸严肃的看向她:“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要这么严肃,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嘛,再说了,我的本事,你不是知道的!”她手握成在拳在他面前挥了挥:“我的力气很大的,别人欺负不了我。”

这就是她的底气,所以她才会作此打算。

长生顿时也想起来了,他阿姐现在力大如牛,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是姑娘家,跑去外面,会不会不太好,刚才赵婶子还说你抛头露面,若是因为这个,你以后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

刚才赵氏的那些话,他都听得清楚,全在说他阿姐不好,心里也很不高兴,只是他一个小孩子,也不知该怎么去反驳。

叶明珠就笑着摇了摇头:“外人要怎么说,与我们不相干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婚事成不了,赵氏也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顿了片刻就又道:“若是嫁不出去,那就不嫁了,我在自己家里待着,还不用去别人家受气,你觉得呢?”

长生倒底年纪小,听着这话,觉得好像还挺有道理,自己家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也并不一定要去别人家,很多婆婆对儿媳妇都不好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头找人问问,看不嫁人是不是有什么坏处。”

叶明珠就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开口问他:“那你打算找谁问啊?”

他就想也不想的道:“安然哥,他是读书人,懂得很多。”

这一说,叶明珠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乔修贤是他未来的姐夫,关系不应该更亲近吗,怎么有事情,第一个相到程安然。

心里有疑惑,直接就问了:“你怎么没想到去问乔修贤?”

“修贤哥没什么耐心,问他也未必会搭理我,而且这种事也不好问他,再则,那个赵婶子也不喜欢我。”

顿时她也明白过来,这孩子其实懂得挺多。

一番交谈下来,她对长生也越发了解了几分,这孩子别看年纪小,但其实很懂事,懂得的道理也比同龄人更多,大概是跟从小成长环境有关,但也倒底只是个孩子,有些事还是似懂非懂。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没走多大会儿,她就感觉到长生喘气急促起来,脚步明显慢了不少,倒底还是身子不太好,以后可得找大夫好生调理一下。

她手一伸,就把人抱了起来。

“阿姐,我可以自己走。”

他挣扎了一下,叶明珠就将他按住了:“我抱你走吧,这样快一点,你知道的,我力气大得很。”

长生也就不再挣扎,任由她抱着走。

这山里草木颇多,植被繁茂。

没走多大会儿,就看见一大片的蘑菇,她顺势将长生放了下来。

“我们就在这儿采,挑大朵的采,小的留着。”

这一片的蘑菇是真不少,不,应该是说这山里的蘑菇真不少,东西多了不值钱,所以各家也就采些自家吃,多的也就任由它们自生生灭,蘑菇化成养份,来年又长出更多的蘑菇出来。

长生也没多话,一落地就朝着就近的蘑菇而去。

叶明珠则是抬眼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棵核桃树,树下掉落的果子裂开,露出里面的核桃,这个很新鲜啊,不过晒干的核桃味道更好些。

走过去,就捡了几个核桃,拿在手中轻轻一捏,外壳碎掉,露出里面的核桃仁,放嘴里尝了一下,略有点涩味,就知道新鲜的核桃不怎么好吃,不过还是继续捏核桃,没多大夫儿,就剥出一把核桃仁来。

“长生,快来尝尝我剥的核桃仁。”

走过去,就见长生将采到的蘑菇放进背篓,大朵的蘑菇也挺占地方,背篓里已经装了一半了,嘿,这小家伙,别看年纪小,干活倒是挺麻利的。

“不错啊,带你来可真是带对了。”

估计是听到她的夸奖,长生的脸上带出笑来:“新鲜的蘑菇占地方,我们应该多带一个背篓。”

“这次没经验,下次我就知道了,不过这山里不止蘑菇,还有核桃,那边我远远瞧着,像是栗子树,这些都是能吃的,回头多弄些回去。”

说着,得意的一笑,道:“别人背后说我们要被饿死,就看能不能饿得死?”

这山里这么多能吃的,能饿死他们才怪了。

话说着,就将手里的核桃仁塞到他手里。

“你坐着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长生倒没再坚持,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慢慢的吃着核桃仁,一边看她挑着大朵的蘑菇采下来,没多大会儿,就装了满满一背篓。

这么大片的蘑菇,没法现在就采摘走,她真心觉得遗憾,不过也不着急,明天还可以继续。

单手轻巧的就将背篓提起:“长生,我们走吧!”

长生也吃完了手里的核桃仁,拍了拍手起身:“如果要去外面卖干蘑菇,那我们这几天都进山里来采,待到晒干,几天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只是需要准备多少?”

阿姐力气是很大,但她就只有一个人,就算身上挂满了,也带不了多,他思量着,大概几十斤,或是上百斤?

“你一个小孩子,还真是爱操心,不过你既然都开口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们采的这些呢,我打算留着我们自家吃,若是去外面卖的话,光靠我们自己采的,也卖不了多少,大老远的跑一趟,卖个百八十斤的,就很不划算,肯定要多带一些出去,才更划算。”

这话听着不太对啊,长生看向她道:“你一个人,也带不了太多啊!”

“你是抓住关键点了,我一个人是带不了太多,那我可以多找几个人一起嘛,人多力量大,货带得多不说,一路上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她虽然力气大,但双拳难敌四腿,敌人若是太多,她也担心应付不过来,人多的话,人家想下手,也得有所顾忌。

听到这里,长生反倒松了口气,人多好,他就不用太担心阿姐了。

随即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人多一点的好。”

“那你打算请村里人帮忙采蘑菇?”

“不是请,而是出钱从他们手里买来,收集一批货物,就可以去外面探探路了。”

西平县倒底只是个偏远的小县城,人家随便一个铺子,就能把生意给做垄断了,肥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却是坑苦了本地的百姓。

但凡铺子里的价格给得高点,她都没想自己往外跑,而是会钻进山里多弄些货出来,慢慢攒些家底。

“不过做买卖的事情,向来是有亏有赚,若是我把钱都给亏进去了,你不会怪我吧?”

认真说起来,分家得来的这些钱,其实都是分给长生的,而她因为是女的,啥都没有她的份,这万恶的旧社会。

长生就摇了摇头:“我的钱,都可以给阿姐。”

“有你这句话就行,放心,我会努力赚钱,我可是说过,要送你去学堂读书的。”

“我多识得几个字就行,读不读书的,也没什么要紧。”

叶明珠笑了笑,没再多说这个,她其实明白,长生是知道家里没钱,所以才说不读书的话。

两人一路下山,长生没有让她抱。

一路走到山脚下时,叶明珠就停了下来,放下背篓,拿出柴刀。

“旁边等会儿,我顺便砍些柴禾回去,家里虽然还有柴,但也得多准备些过冬用,冬天冷的时候,还可以烤烤火。”需要用到的柴禾就多了。

长生点了点头,就寻了块石头坐下去,明显有些气喘。

叶明珠看了一眼,见他没什么事,便径直朝前走去,这一片生长了不少树木,她挑着胳膊粗细的就直接砍下去,力气大,手里新买的柴刀也锋利,一刀砍下去,齐齐折断,连点滞涩感都没有。

她将刀口拿近看了看,没有卷刃,好刀!

确认刀没有损伤,她也不再顾忌什么,挥着刀就是一通砍伐,枝枝丫丫的散落一大片,看着差不多了,这才斩了根藤蔓,将这些柴禾收拢捆起来。

长生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见她刷刷刷的挥舞着柴刀,一点也不费力气似的,也不过片刻间,就砍下这么多柴禾,也是惊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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