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卿欢难得起晚了。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昨夜之事虽然旖旎非常,但是让她想起青州之时……
正发着懵,
春桃端着洗漱用具进来,见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忍不住问道,
“姑娘昨夜是没睡好吗?瞧着精神有些不济。”
沈卿欢打了个呵欠,揉了揉额角,含糊道,
“无事,许是夜里贪凉,踢了被子,有些没睡安稳。”
正说着,秋云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压不住的惊奇,
“姑娘,前院出了件怪事。”
“嗯?”
沈卿欢懒洋洋地应着,由着春桃帮她梳理长发。
“就是那个管着车马的王管事,还有夫人院里的一个二等丫鬟,叫彩月的,今天一大早,突然被世子爷下令,一起发卖出府了!”
秋云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一点风声都没有,直接捆了人就送走了,说是……行为不端,玷污侯府门风。”
沈卿欢梳理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镜子里映出她瞬间清醒几分的眼眸。
王管事?彩月?
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夜花丛里那两道模糊纠缠的身影,以及那压抑的喘息和低吟。
原来……是他们。
春桃没心没肺地接话,
“啊?发卖了?为什么呀?听说王管事在府里都十几年了,怎么说卖就卖了?还有那彩月,平日里看着挺老实本分的……”
秋云摇摇头,
“具体缘由不清楚,只说是世子爷亲自下的令,雷厉风行,连夫人都没来得及过问。”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外面都传,是世子爷昨夜……偶然撞见了什么不该见的…..”
沈卿欢心里一跳,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一缕青丝,
“世子爷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少掺和些没用的事。“
她又打了个呵欠,眼尾泛出点生理性的泪花。
两个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没再提及此事了。
倒也是雷厉风行的主,不过,
她需要再去加深点印象,不能让他冷静下来后,又缩回那冰冷的壳里去。
去藏书阁“偶遇”?
还是……找点别的由头?
她想了想,吩咐秋云,
“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山楂,做些山楂糕来。”
酸甜开胃,或许能合他口味?上次的梅花糕,他似乎是……尝过的?
她特意选了条颜色更鲜亮些的裙子,衬得她肤白如雪,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带着这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沈卿欢借口散步,慢慢踱出了秋水苑,看似随意,脚步却不自觉地朝着外院方向走去。
侯府占地极广,外院设有专门的演武校场,供府中护卫操练,偶尔主子们也会去活动筋骨。
沈卿欢记得,萧决虽有文职,但武将世家出身,骑射功夫并未落下,偶尔也会去校场。
她还没走近,便隐隐听到了兵器破空和呼喝之声。
鬼使神差地,她脚步一转,悄悄靠近了校场的边缘,隐在一棵大树后望去。
校场中央,萧决果然在。
他显然已经练了有一阵子,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角和线条冷硬的脸颊旁。
他竟未着上衣!
平日里穿着锦衣华服,只觉他身形挺拔清瘦,气质冷冽如雪山孤松。
可此刻褪去衣衫,才惊觉那看似清瘦的躯体下,蕴藏着何等惊人的力量。
皮肤是冷调的白,在晨光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却并不显文弱。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并非虬结夸张,而是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汗水沿着紧实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缓缓滑落,没入腰间束着的黑色长裤里,勾勒出劲瘦的腰肢和修长有力的双腿。
他手中长剑如虹,身形腾挪闪动间,带着凌厉的杀伐之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汗水挥洒,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男性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沈卿欢满足得眯了眯眼,
男色误人!~她脑中只剩下这四个字。
萧决本是因昨夜之事心烦意乱,一夜未能安枕,这才一大清早来校场发泄过于旺盛的精力。
每一剑都带着斩断绮念的决绝,可越练,那温香软玉在怀的触感,那萦绕鼻息的幽香,却越是清晰。
正当他一个凌厉的转身劈刺,目光不经意扫过校场边缘时,动作猛地一滞。
虽然那抹身影躲得快,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熟悉的碧色裙角,以及……树后那半张带着惊慌失措、绯红如霞的侧脸。
是她。
她什么时候来的?
萧决握剑的手紧了紧,胸腔里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瞬间又以更汹涌的姿态席卷而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有些发烫。
他强自镇定,收剑而立,背对着她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和身体某些不合时宜的反应。
声音却因运动和后知后觉的窘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看够了?”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