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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隐蔽的山洞内,炭火噼啪作响,映得岩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沈砚之靠坐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膝盖上的伤口已用温舒然带来的金疮药包扎妥当,但寒潭带来的寒气仍在四肢百骸中游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温舒然正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将冰魄珠浸入盛满清水的瓷碗中,珠子在水中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将碗中的水染成了一片清澈的幽蓝。

“殿下,冰魄珠需用无根水浸泡半个时辰,待其蕴含的阳气与水融合,才能作为针灸解毒的药引。”温舒然抬起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才突围时耗费了不少心神,“九转针灸之法需在子时进行,此时阴气最盛,阳气最弱,正好能借助冰魄珠的阳气压制寒魄散的阴毒。但此法对施针者内力损耗极大,我需先调息片刻,确保等会儿能全力施针。”

沈砚之看着温舒然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愧疚:“舒儿,辛苦你了。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如此劳累。其实解毒之事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可以等回到农庄,你养足精神再为我施针。”

温舒然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殿下,寒魄散余毒发作无常,若不尽快清除,万一在回农庄的路上再次发作,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子时是今日最佳的解毒时机,错过了还要再等三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您放心,我没事,调息片刻便能恢复。”说罢,她便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沈砚之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温舒然。山洞内十分安静,只有炭火燃烧的声音和温舒然均匀的呼吸声。他注意到温舒然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调息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心中不禁更加担忧。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瓷碗中的水已经完全变成了幽蓝色,冰魄珠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温舒然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眼中仍带着一丝疲惫。“殿下,时辰差不多了,您躺到石台上,我要开始施针了。”

沈砚之依言躺到石台上,温舒然将瓷碗中的水倒入一个小巧的银壶中,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九根银针,针身细长,针尖锋利,在炭火的映照下泛着寒光。

“殿下,九转针灸之法共分九针,分别刺入人体九大阳穴。每一针都需注入我的内力,引导冰魄珠的阳气在您体内游走,压制并清除寒毒。过程中可能会有些痛苦,您一定要忍住。”温舒然拿起一根银针,在银壶中蘸了蘸浸泡过冰魄珠的水,然后将银针对准沈砚之的百会穴。

沈砚之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准备。温舒然眼神专注,手腕微微转动,银针便精准地刺入了沈砚之的百会穴。她缓缓注入内力,沈砚之顿时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百会穴涌入,顺着经络向全身蔓延,所到之处,原本冰冷的四肢渐渐有了暖意。

“第一针,百会穴,通督脉,引阳气入体。”温舒然轻声说道,额头上再次渗出汗珠,显然注入内力让她耗费了不少心神。她紧接着拿起第二根银针,蘸了蘸药引,刺入沈砚之的膻中穴,“第二针,膻中穴,调气机,助阳气运行。”

随着第二针的刺入,沈砚之体内的暖意更加明显,但同时也感到一股刺痛感从膻中穴传来,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经络中游走。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温舒然没有注意到沈砚之的痛苦,她正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内力,引导着阳气在沈砚之体内运行。第三根银针刺入气海穴,“第三针,气海穴,补元气,固阳气根基。”

就在第三针注入内力的瞬间,沈砚之体内的寒毒突然躁动起来。一股冰冷的气流从丹田处涌出,与温舒然注入的阳气在经络中激烈碰撞。沈砚之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忍不住闷哼一声,黑血从他的七窍中渗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殿下!”温舒然心中一惊,连忙停止注入内力,查看沈砚之的情况。她发现沈砚之体内的寒毒比她预想的还要顽固,阳气与阴毒碰撞产生的冲击力让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舒儿……继续……不要停……”沈砚之艰难地说道,他知道现在不能放弃,一旦停止施针,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寒毒可能会变得更加顽固。

温舒然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注入更多的内力,帮助沈砚之压制住寒毒。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沈砚之体内。第四针刺入关元穴,第五针刺入足三里穴,第六针刺入三阴交穴……每一针下去,温舒然的脸色就苍白一分,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

沈砚之体内的阳气越来越盛,与寒毒的碰撞也越来越激烈。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但他始终咬紧牙关,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能感受到温舒然的内力在不断减弱,知道她已经快到极限了,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当第七针刺入涌泉穴时,温舒然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她连忙扶住石台,稳住身形。她体内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但沈砚之体内的寒毒还有一部分没有被清除。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为了沈砚之,她必须坚持下去。

“第八针,命门穴,壮肾阳,驱寒毒。”温舒然颤抖着拿起第八根银针,蘸了蘸药引,刺入沈砚之的命门穴。她拼尽全力注入最后一丝内力,沈砚之体内的阳气瞬间暴涨,终于将剩余的寒毒压制住,开始慢慢沉淀。

“第九针,人中穴,醒神智,固生机。”温舒然拿起最后一根银针,刺入沈砚之的人中穴。当最后一丝内力注入完毕,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石台上。

“舒儿!”沈砚之心中一惊,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舒然倒在地上。他大声呼喊着温舒然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旧部们听到声音,连忙冲进山洞。看到温舒然晕倒在地,沈砚之脸色惨白,他们心中也是一惊。“殿下,温姑娘怎么了?”一名旧部担忧地问道。

“快……快把舒儿扶到石台上休息……”沈砚之艰难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旧部们连忙将温舒然扶到石台上,为她盖上厚厚的棉衣。

沈砚之看着温舒然苍白的面容,心中充满了自责。若不是为了给自己解毒,温舒然也不会内力耗尽晕倒。他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抚摸温舒然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断颤抖。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温舒然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沈砚之正焦急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关切,心中一暖。“殿下,您……您没事了吧?”

“舒儿,我没事了,寒毒已经被清除了。”沈砚之激动地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温舒然虚弱地笑了笑:“殿下没事就好,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内力耗尽,恐怕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沈砚之握住温舒然的手,“等我们回到农庄,我就让人给你准备最好的补品,让你尽快恢复体力。”

温舒然点点头,闭上眼睛,再次陷入了沉睡。沈砚之守在她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心中暗誓:此生定不相负,无论未来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会保护好温舒然,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一早,沈砚之等人便带着温舒然离开了山洞,向农庄方向赶去。路上,沈砚之一直将温舒然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旧部们也十分谨慎,时刻警惕着魏氏的人马。

经过半天的跋涉,众人终于回到了农庄。流民们看到沈砚之和温舒然平安归来,都十分高兴,纷纷围上来问候。沈砚之让人将温舒然扶到房间休息,然后召集苏墨和温衍之来到客厅。

“苏墨,农庄的情况怎么样?魏氏有没有再来骚扰?”沈砚之问道。

苏墨摇摇头:“殿下,自从您带着温姑娘离开后,魏氏的人马就没有再来过。我们加强了农庄的守卫,流民们也都十分警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砚之点点头:“那就好。温家主,舒儿内力耗尽,需要好好休养,麻烦你多费心,为她准备一些滋补的汤药。”

温衍之连忙应道:“殿下放心,老夫这就去安排。舒儿是温家的希望,老夫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沈砚之看着苏墨和温衍之,沉声道:“这次黑石岭之行,让我意识到魏氏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他们不仅私铸兵器,勾结北狄,而且手段卑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了,必须主动出击。”

“殿下,您打算怎么做?”苏墨问道。

“我打算联合江南的忠义之士,共同对抗魏氏。”沈砚之说,“江南一带,魏氏的势力主要集中在盐商和铁矿,我们可以先从这两方面入手,切断他们的经济来源和兵器供应。同时,我们要尽快联系上赵虎,让他将魏氏的罪证和勾结北狄的消息尽快呈给皇上,让皇上早做准备。”

温衍之点点头:“殿下的想法很好。江南的忠义之士众多,只是他们大多不敢与魏氏正面抗衡。只要殿下振臂一呼,相信他们一定会响应的。老夫在江南经营多年,认识一些有声望的乡绅和官员,我可以去联络他们,为殿下争取更多的支持。”

“好!”沈砚之高兴地说,“有温家主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苏墨,你负责训练流民和旧部,提高他们的战斗力。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随时应对魏氏的反扑。”

“是,殿下!”苏墨和温衍之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之一边照顾温舒然,一边处理农庄的事务。温舒然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在温衍之的精心调理下,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流民们也都十分努力,惠民坊的农具制作和农田开垦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这日午后,沈砚之正在温舒然的房间里为她读诗,一名旧部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说:“殿下,不好了!魏氏派了使者来,说要和您谈判。”

“谈判?”沈砚之眉头一皱,“魏氏又在耍什么花招?让使者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穿锦衣的使者走进客厅,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沈砚之,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放了魏明轩,交出冰魄珠,并且解散惠民坊,离开江南,我家主人就可以既往不咎,不再追究你的罪责。”

沈砚之冷笑一声:“魏氏真是痴心妄想!放了魏明轩,交出冰魄珠,解散惠民坊?他以为我会答应吗?回去告诉魏明浩,想要我妥协,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使者脸色一变:“沈砚之,你别不识抬举!我家主人已经调集了大批人马,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踏平你的农庄!到时候,你和你的流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让他来试试!”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沈砚之既然敢在这里立足,就不怕他魏氏的威胁!回去告诉魏明浩,我等着他来送死!”

使者见沈砚之态度坚决,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农庄。

“殿下,魏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战斗的准备。”苏墨担忧地说。

沈砚之点点头:“我知道。苏墨,你立刻加强农庄的守卫,将流民和旧部组织起来,随时准备应战。温家主,你联系的忠义之士有消息了吗?”

温衍之摇摇头:“还没有。不过老夫已经派人去各个州县联络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能等了。魏氏已经调集了人马,随时可能发动进攻。苏墨,你带领一部分旧部,去附近的州县求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愿意帮助我们的势力。温家主,你留在农庄,协助我指挥防御。”

“是,殿下!”苏墨应道,立刻带领着几名旧部离开了农庄。

沈砚之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凝重。他知道,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这不仅关系到他和温舒然的安危,也关系到江南百姓的命运。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这场生死较量。

温舒然走到沈砚之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殿下,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战胜魏氏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沈砚之转过身,看着温舒然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握住温舒然的手:“舒儿,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仗,让江南百姓重获安宁。”

就在这时,农庄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流民匆匆跑来:“殿下,不好了!魏氏的人马杀过来了!”

沈砚之脸色一变,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所有人准备战斗!一定要守住农庄!”

随着沈砚之的一声令下,农庄内顿时响起了紧张的号角声。流民们和旧部们纷纷拿起武器,跑到农庄的各个角落,准备迎接魏氏的进攻。一场关乎江南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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