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度展现出的查克拉控制“天赋”,果然带来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伊鲁卡老师对他投来的目光多了几分期许,秋道丸井在中忍聚餐时偶尔会塞给他一包零食,甚至连那几个平民出身的下忍队友,也似乎更愿意和他搭话了——毕竟,一个未来可能在医疗忍术或精细任务方面有所建树的队友,总不是坏事。
玄很好地把握着分寸,既不过分亲近,也不刻意疏远,维持着一种无害而略带孤僻的形象。他像一株生长在阴影里的植物,悄无声息地汲取着周围的一切养分,同时将真实的自我深深隐藏。
这天下课后,玄没有立刻返回气氛日益凝重的族地。他需要更多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连日来的收获,同时也想尝试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练习一下系统赋予的“完美级”控制力,看看其极限在哪里。他选择了村子边缘一处较为偏僻、靠近死亡森林入口的训练场。这里设施陈旧,人迹罕至,正合他意。
然而,他并非唯一的访客。
刚走近训练场,玄就听到了苦无破空的锐响,以及急促的喘息声。训练场中央,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奋力对着一个陈旧的木桩投掷苦无。那是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女,穿着宇智波的团扇族服,黑色的短发因汗水贴在脸颊上,一双黑眸(并未开启写轮眼)紧紧盯着靶子,嘴唇抿得发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宇智波凛。玄从原主零碎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个名字。和他同期从忍者学校毕业,父母同样是族内的中忍,在九尾之夜中双双殒命。一个和他处境相似的“孤儿”。
玄的脚步顿了顿,本想转身离开,另寻他处。但宇智波凛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动作一滞,转头看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带着戒备的疏离。
“宇智波玄?”她认出了他,声音有些干涩。
“嗯。”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既然碰到了,再离开反而显得刻意。他默默走到训练场的另一角,与凛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开始进行自己的练习。
他没有进行任何花哨的忍术修炼,只是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和查克拉控制微操。深蹲,跳跃,俯卧撑,动作标准而流畅,仙人体带来的充沛体能让他可以轻松完成远超普通下忍的训练量,但他刻意控制着节奏,显得只是比常人稍强。同时,他分出部分心神,极致精细地操控着查克拉在指尖流动,凝聚成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丝,尝试隔空牵引地面的一片落叶——这是对查克拉形态变化的极前沿探索,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发呆或做着奇怪的手指操。
一时间,训练场上只有两人各自训练发出的声音。气氛有些沉闷的尴尬。
最终还是宇智波凛先打破了沉默。她似乎练习遇到了瓶颈,苦无总是偏离靶心, frustration 积累之下,她有些烦躁地踢了脚边的石子,看向玄这边,语气带着点莫名的冲意:“喂,听说你在学校的训练里,查克拉控制很厉害?”
玄停下手指的动作,抬头看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比较专注而已。”
凛似乎对他的冷淡反应有些不满,哼了一声,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玄刚才进行基础训练的场地上。那里地面平整,没有任何因为发力过猛而留下的坑洼,显示着对身体力量精妙的掌控。对比她自己这边因为情绪波动而略显凌乱的痕迹,高下立判。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问道:“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玄故作不解。
“就是对村子!”凛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明显的情绪,“他们凭什么那样对我们宇智波?就因为我们有写轮眼?九尾失控明明和我们没关系!我父亲母亲……他们到死都在为村子战斗!可现在,我们连自由行动都要被限制!这公平吗?!”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眼圈有些发红,显然这番话憋在心里很久了。玄是她这几天遇到的少数几个“同龄”且“同病相怜”的族人,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玄沉默地看着她。凛的反应,正是此刻大多数宇智波年轻族人的缩影。委屈,愤怒,不甘,还有一种对家族荣誉遭受玷污的强烈捍卫感。这种情绪,极易被煽动和利用。
“公平?”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忍者世界,有公平可言吗?”
凛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激动地道:“可是……可是我们宇智波是木叶的创立者!我们理应得到尊重!”
“理应?”玄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凛,你父母‘理应’活着看到你长大,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凛强装出的坚强。她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愤怒被巨大的悲伤取代,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猛地转过身,用袖子狠狠擦掉眼泪,肩膀微微抽动。
玄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理解她的痛苦,但不会共情。在这个世界,软弱和天真只会招致毁灭。
过了一会儿,凛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她背对着玄,声音低沉而沙哑:“族里……最近气氛很怪。铁火叔叔他们很生气,经常聚在一起开会,说不能再这样忍耐下去了……可是富岳族长好像……好像一直在犹豫。”
玄的目光微凝。宇智波铁火,是族内激进派的代表之一。而族长宇智波富岳的“犹豫”,则反映了温和派(或者说是现实派)的困境。凛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印证了他之前的观察——族内的分裂和对立正在加剧。
“犹豫,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看到必胜的把握,或者……没有找到必须冒险的理由。”玄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他指的是原著中宇智波鼬的“大义灭亲”,但听在凛的耳中,或许有别的解读。
凛转过身,有些困惑地看着玄。她觉得今天的宇智波玄和学校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印象有些不同,说的话让她似懂非懂,但那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却莫名地让她混乱的心绪安定了一丝。
“那你呢?”凛忍不住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玄移开目光,望向训练场外郁郁葱葱的死亡森林,缓缓道:“活下去。变得足够强。强到……没有任何人、任何规矩能轻易决定你的命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这不是热血的口号,而是冰冷的目标。
凛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被这句话震撼了。她所想的,是家族的荣誉、村子的公平,而玄所想的,却似乎超越了这一切,指向了一个更遥远、更孤高的地方。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训练场再次陷入沉默,但之前的尴尬和对抗感,却悄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各自沉重的思绪。
又练习了一会儿,玄感觉今天的“偶遇”和观察已经足够。他收起东西,准备离开。
“喂,宇智波玄。”凛在他身后忽然开口。
玄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明天……你还会来这里训练吗?”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在这个充满压抑和不确定的时期,一个同样失去父母、却似乎有着不同想法的“同类”,让她感到一丝微弱的慰藉。
玄沉默了几秒,回答道:“不一定。看任务安排。”
说完,他迈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训练场出口的拐角。
宇智波凛看着空荡荡的入口,许久,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木桩。她握紧了手中的苦无,眼神虽然依旧迷茫,但似乎比刚才多了一点点难以名状的东西。
而离开训练场的玄,心中毫无波澜。宇智波凛,只是他观察这个家族内部情绪的一个窗口,一个印证猜想的工具人。她的痛苦,她的迷茫,与他何干?
家族与村子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内部激进派与温和派的裂痕日益加深。这一切,都像是一锅即将煮沸的油,而点火的那根柴,或许早已备好。
“时间不多了……”玄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将宇智波的族地方向映照得一片血红。
他加快了脚步。今晚,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如何利用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去获取更多能让他安然渡过这场风暴、并最终翱翔于天的资本。下一个签到地点,或许该冒险尝试一些更特别的地方了。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