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文明复兴系统》这本都市脑洞小说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小小夜景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林深苏晚晴。喜欢都市脑洞小说的书友可以一看,《文明复兴系统》小说已经写了145000字,目前连载。《文明复兴系统后续最新章节_林深苏晚晴笔趣阁免费看》就在下方,点即看!
文明复兴系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清晨的锤炼,如同一个设定在血肉与骨髓深处的、永不更改的残酷仪式,依旧在身体烙印般的、深入每个关节与纤维的酸痛中,准时准点地开启。当林深再次将自己从那短暂却沉重的睡眠中剥离,站在清冷孤寂、只有路灯忠实守望的街道上时,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与意志,正在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逆转的方式,适应着这种日复一日的极限压榨。那股源于身体最深处、想要躺平、想要放弃的原始嘶吼,虽然依旧存在,但其音量,似乎被一层新生的、薄而坚韧的皮质隔绝了,变得遥远而模糊。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肌肉纤维微观修复进度那百分之零点几的细微提升,神经反应评级那来之不易的、从“E-”到“E”的微小跨越,都像黑暗漫长隧道尽头,那些虽然微弱却始终坚定存在的指引光亮,支撑着他,驱动着他,迈出今日沉重而艰难的第一步,第二步……身体的改造,是沉默的、残酷的、由内而外的自我革命,其过程充满了难以向外人言说的痛苦与坚持。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思维层面那场静悄悄却更加波澜壮阔的革命。昨日在数学和物理课上,那两次堪称“非常规”的、直指问题核心的惊艳亮相,如同两颗投入班级这个平静湖面的、分量不轻的石子,所激起的涟漪,正缓缓地、却无可阻挡地扩散开来,不可避免地开始影响、甚至搅动他现实校园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不再是那个可以安然隐匿于最后一排阴影中的、沉默的背景板。
今天的课程安排中,上午有一节是生物课。讲授的内容是细胞呼吸与能量代谢,这章节涉及线粒体结构与功能、ATP(三磷酸腺苷)作为能量“货币”的角色、以及糖酵解、三羧酸循环、电子传递链等一系列复杂、精妙却又略显枯燥繁琐的生化过程与名词。若是在以往,林深大概率会对这些需要大量记忆的代谢途径和拗口的专业名词感到本能般的头痛与抗拒,最终只能依靠考前突击和死记硬背来勉强应付考试,考完便迅速遗忘大半。但今天,当身材微胖、语调温和的生物老师站在讲台前,用色彩丰富的幻灯片一张张展示着细胞这个“微观城市”内部,那座名为“线粒体”的庞大能量工厂是如何精密运作时,林深发现自己的思维再次被脑海中那个无形的系统悄然引导、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他不再将课本上那个椭球形的线粒体插图仅仅看作一个需要记忆的细胞器图示,而是在系统的辅助视角下,于脑海中主动构建了一个微缩的、却高效得令人惊叹的能量转化综合车间。葡萄糖、脂肪等燃料分子,如同被运送进厂的原始原料,在细胞质和线粒体基质这两个“初级加工车间”和“核心反应釜”中,被一系列特定的“酶工具”(酶)一步步地拆解、氧化(糖酵解、三羧酸循环),在这个过程中,原料内部蕴含的化学能被逐步释放出来。但这释放出的能量并非直接、粗放地使用,而是像现代经济体系中的货币兑换一样,被巧妙地转换、储存成一种通用的、高效的“能量硬通货”——ATP分子。这个复杂的转化过程,尤其在线粒体内膜上,伴随着高能电子在一系列蛋白质复合体(呼吸链)间的精密传递,如同一个微缩版的高效电路网络中有序流动的电流,最终驱动着ATP合成酶这个巧夺天工的“分子旋转马达”,将低能量的ADP(二磷酸腺苷)和无机磷酸(Pi)“充电”、合成为高能态的ATP。整个过程中,能量的输入、形态的转化、载体的传递、以及最终代谢废物(CO₂和H₂O)的顺畅排出,都严格遵循着底层物理与化学的根本规律,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动态的能量流转与物质循环闭环。
这种将抽象、复杂的生化过程,主动具象化、模型化为一个动态的、可理解的“微观工程系统”的理解方式,让他瞬间就穿透了名词和步骤的迷雾,牢牢地把握住了细胞呼吸最核心的逻辑链条与设计美感。因此,当生物老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提出一个旨在检验理解程度的问题:“为什么我们通常将线粒体形象地比喻为细胞的‘动力工厂’?请从能量转换的角度具体说明。”时,林深没有像大多数同学那样,简单地复述课本上那句标准定义。他略作思考,便从“能量输入-转化-存储-输出”的完整系统视角,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地阐述了燃料分子如何被分解、释放的能量如何驱动电子传递、并最终通过ATP合成酶这座“核心机器”高效地制造出细胞可直接利用的通用能量“货币”ATP,从而持续不断地为细胞各种生命活动提供直接动力的全过程。他的回答,再次让讲台上的生物老师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虽然不像数理老师那样反应强烈,但无疑又给林深身上正在发生的、“显而易见”的变化,增添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新注脚。
【基础知识储备(生物学科):基于系统化理解与动态模型构建能力,评估进度+0.03%。逻辑思维与创造力评分:基于跨学科概念类比与复杂系统内在逻辑梳理能力,评估+0.01。】系统的提示音如期在他意识深处冷静地响起,精确地记录着这种全新的、高效的思维模式,正在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渗透、改造着他认知世界的底层方式。
然而,真正的考验,或者说,他的“变化”所引发的首次正面冲突,并非来自于讲台上老师的提问与赞许,而是发生在下午最后一节、原本应该相对轻松的自习课上的——小组讨论。
按照班主任为了促进同学们合作学习、取长补短而定下的规矩,每周会固定抽出两节自习课的时间,打破原有的座位限制,进行小组形式的专题学习与问题讨论。林深所在的小组,成员相对固定:除了他和从穿开裆裤就混在一起的死党王小胖,还有陈雪——一个总是安安静静、说话细声细气、但各科笔记都做得极其工整细致、仿佛艺术品般的文静女生,以及……张浩。
张浩,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成绩常年稳居班级前五,尤其在数学和物理这两门硬核学科上,表现突出,思维敏捷,解题速度很快。他家庭条件似乎也不错,衣着总是干净整洁,带着一种优等生特有的、混合着自信与些许矜持的气质。在以往的小组活动中,他几乎自然而然地扮演着绝对核心与领导者的角色,负责讲解大部分疑难问题,分配讨论任务,并习惯于享受其他组员(主要是尚未开窍的王小胖和性格内向的陈雪)那种依赖、佩服甚至带点仰视的目光。而林深,在过去漫长的小组活动历史中,基本定位是一个合格的、沉默的倾听者和执行者,偶尔发言,也多是附和或提出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问题,存在感稀薄。
今天小组需要讨论的核心内容,是物理老师李正宏昨天留下的一道关于机械波叠加和干涉的思考题,难度标注为两颗星(中等偏上)。题目描述了两个频率相同、振动方向相同、相位差恒定的相干波源,在水面上同步振动,产生圆形波向外传播,形成了干涉图样。题目给出了两波源之间的确切距离、波长的具体数值,要求分析在两点连线中垂线上,一个特定点P的振动情况,是干涉加强还是干涉减弱,并需要清晰地阐述其物理原因。
张浩拿到题目,只是快速扫了一眼题干和附图,脸上便露出了“不过如此”的轻松表情,习惯性地拿起他那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签字笔,开始在摊开的干净草稿纸上,熟练地画出示意图,准备直接套用干涉相长和相消的波程差条件公式进行计算。“这个题目类型很经典,不难,”他语气轻松,带着一种掌控局面的自信,对围过来的王小胖和陈雪说道,“解决的关键就在于波程差公式,δ = r₂ – r₁。我们只要精确计算出P点到两个波源S₁和S₂的距离差,然后看这个差值δ是波长的整数倍(加强),还是半波长的奇数倍(减弱),结论就出来了。来,我们先把坐标系建立起来,把图画标准,点标清楚……”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在纸上建立直角坐标系,精准地标注出波源S₁、S₂的位置坐标,以及待求点P的估计位置。王小胖和陈雪习惯性地凑近过去,跟着他的笔尖和讲解,似懂非懂地点头,准备沿着这条“标准”且“可靠”的路径走下去。
林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也落在张浩画出的那张标准干涉示意图上。然而,几乎是同时,他脑海中那无形的系统辅助视角再次自动开启。他“看到”的,不仅仅是张浩笔下那静态的、抽象的波源点和待测点,而是一幅生动的、动态的物理图像:从两个相干波源S₁和S₂的位置,正有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圆形波纹,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套着一圈,以相同的速度、相同的频率,同步地向整个空间扩散、蔓延开去。这些代表着波峰和波谷的同心圆环,在空间相遇、交错、叠加。在他的意识图像中,判断P点最终的振动情况,最关键、最本质的切入点,并非立刻陷入可能比较复杂的、依赖于具体坐标的直角坐标系距离计算(尤其当P点不在特殊对称轴上时,计算会更繁琐),而是要去深刻理解干涉现象最核心的物理本质——即两列波传播到相遇点时,它们振动状态(相位)的“步调一致性”。
他的注意力,敏锐地捕捉到了题目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几何信息:P点,恰恰位于两个波源S₁、S₂连线的中垂线上!这个特殊的位置,瞬间触发了一个更简洁、更深刻、更触及问题本质的物理洞察:由于中垂线本身的数学定义,其上任意一点,到线段两个端点(即波源S₁和S₂)的距离都是严格相等的!也就是说,对于P点而言,r₁ = r₂。
那么,波程差 δ = r₂ – r₁ ≡ 0!
既然波程差为零,那么这两列从步调一致的相干波源发出的波,传播到P点时,它们所引起的振动,在相位上就没有任何因传播路径不同而带来的差异!它们的振动相位差,就完全地、唯一地由波源自身的初始相位差决定。而题目明确无误地指出,波源是“相干波源”,这意味着它们的振动步调(频率、振动方向、相位)是保持一致的,通常没有额外说明,就意味着初始相位差为零。因此,传播到P点的这两列波,相位完全相同,完美地满足干涉相长的条件!
整个分析过程,逻辑链条清晰而坚固,完全绕开了繁琐的、依赖于具体坐标的定量距离计算,仅仅抓住了“中垂线”这个关键的几何特征和“波源相干”这个核心的物理前提,就能直接地、定性地、并且是普适性地(对整个中垂线都成立)得出结论:中垂线上所有的点,都是振动加强点!
就在张浩刚刚熟练地列出波程差公式 δ = |r₂ – r₁|,准备开始进入建立坐标系、设定点坐标、然后运用两点间距离公式进行具体计算这一套标准流程时,林深看着他那略显繁琐的起手式,沉吟了大约两秒钟,最终还是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如同平静水面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张浩主导的节奏:
“那个……张浩,我觉得,对于这道题,可能……不需要进行这么具体的距离计算。”
小组内原本围绕着张浩笔尖的、相对和谐专注的空气,瞬间像是被投入了液氮,骤然凝滞、降温。
张浩正在流畅书写的手势,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眉头先是本能地微微蹙起,随即迅速锁紧,形成一个清晰的“川”字,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被打断的不悦,以及更深层次的疑惑与审视,投向这个突然发出不同声音的组员——林深。王小胖和陈雪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惊讶地同时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深身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个在以往小组讨论中,几乎等同于“沉默”代名词的成员,今天竟然主动开口,而且一开口就是质疑核心人物张浩的解题思路?
“什么意思?”张浩的语气勉强还算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尾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那是一种权威被挑战时本能升起的防御,“不进行具体的距离计算,你怎么可能知道确切的波程差?不知道波程差的具体数值,你依据什么来判断是加强还是减弱?难道靠猜吗?”他连续的反问,如同筑起了一道逻辑的堤坝,试图将林深这“不合规矩”的思绪立刻拦截在外。
林深迎着张浩那带着质询意味的目光,并没有丝毫闪躲。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表述显得清晰、平和,易于理解,避免任何可能被误解为挑衅的意味:“我的想法是基于这个题目的一个特殊条件。你看,题目明确指出,P点是在两个波源连线的中垂线上。”他伸手指了指图上那条垂直平分线,“根据中垂线最基本的几何性质,它上面的任何一点,到线段两个端点的距离,都必然是相等的。也就是说,对于我们要分析的P点,它到波源S₁的距离r₁,和到波源S₂的距离r₂,是绝对相等的。r₁ = r₂。”
他刻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王小胖和陈雪,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恍然和思索的神情,而张浩的眉头则锁得更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显然在快速思考着这个前提。林深继续耐心地解释下去:“既然 r₁ 严格等于 r₂,那么波程差 δ = r₂ – r₁,结果就恒等于零。波程差为零,而两个波源又是完全相干的,意味着它们振动的步调自始至终保持一致。那么,这两列波经历相同的路径,同时传播到P点时,它们的振动状态——波峰对波峰,波谷对波谷——就是完全同步的,叠加起来自然就是相互加强的效果。所以我认为……不仅仅是这个P点,而是整个中垂线上所有的点,都应该是干涉加强的点。因此,我们其实不需要特意去计算P点的具体坐标和距离,利用这个几何对称性和物理前提,就可以直接得出定性的结论。”
这番解释,层层递进,逻辑清晰,严格依据几何定理和物理概念,直指问题的核心本质,干净利落地绕开了所有繁琐的、容易出错的定量计算步骤。
张浩听完林深条分缕析的阐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先前那点勉力维持的平静瞬间消失无踪。他“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笔搁在桌上,身体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御性、并且带着强烈质疑和否定意味的姿态。他盯着林深,眼神锐利,嘴角扯动,最终勾勒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冷笑。
“林深,”他的声音不再加以掩饰,带着一种刺耳的尖锐,“你这两天是看了几本所谓的‘巧解’、‘妙解’的课外书,学了点看似聪明的‘捷径’,就觉得自己突然开窍了?可以脱离基础,凌驾于严谨之上了?”他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林深的动机与基础,“是,中垂线上的点到两端距离相等,这是连初中生都知道的平面几何常识。但是,物理学是一门精确的、严谨的科学!它建立在数学和实验的坚实基础之上!你说加强就加强?你的‘认为’能代替物理规律吗?题目里所有的隐含条件你都充分考虑、验证了吗?波源的初始相位是否严格一致?有没有可能存在π的相位差?你就这么凭‘感觉’、想当然地直接下结论?”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拿起桌上的题目卷子,用手指用力地点着上面的文字,仿佛在强调其权威性:“李老师出这道题,放在这里,其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要求我们,熟练、准确、规范地运用波程差公式进行计算和判断!这是夯实基础,训练我们严谨科学态度的基本功!你这种……这种投机取巧、试图绕过必要计算过程的思路,或许在某些特定、简单的题目上能蒙对,但到了考场上,尤其是高考那种千变万化、陷阱重重的环境下,题目条件稍微给你变一变,模糊一下,你这种建立在‘想当然’上的‘捷径’,立马就会让你摔得头破血流!到时候,你连自己怎么错的都不知道!哭都来不及!”
他的话语如同疾风骤雨,充满了优等生对一切“非标准”方法的天然不信任和居高临下的蔑视,更是他作为小组核心、物理课代表的权威受到公开挑战后,一种本能而激烈的反击。他刻意将林深那种基于深刻理解的本质洞察,轻蔑地矮化为“取巧”、“想当然”、“蒙”,并高高祭起“考试”、“基本功”、“严谨性”这几面看似无可指摘的大旗,试图从道德和方法论的高度,将林深的观点彻底打压下去。
小组内的气氛,瞬间从之前的凝滞,骤降至冰点,变得紧张而令人窒息。王小胖看看面沉如水、言语尖锐的张浩,又看看面色平静却目光坚定的林深,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似乎想说什么来打个圆场,缓和一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慑于张浩平日里的积威和此刻明显动怒的状态,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胖脸上写满了为难和焦急。陈雪则更是直接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课桌下面,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摊开的、字迹娟秀的笔记本,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绝世奥秘,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无意识地反复绞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林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张浩这番尖锐的指责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鼓点般敲击着胸腔。但这并非源于害怕或怯懦,而是一种混合着被刻意曲解、不被尊重的愤怒,以及对自己基于严密逻辑和物理本质所作出的判断的、无比强烈的自信。他迎着张浩那充满挑衅和否定意味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腰背甚至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题目原文,明确无误地写着‘相干波源’,”林深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如同深海般不可动摇的笃定,“在物理学的语境下,‘相干波源’这个术语,本身就严格定义了它们必须满足频率相同、振动方向相同、相位差恒定这三个条件。这是一个标准化的、无需额外说明的前提。在通常的习题处理中,如果没有特别指出存在初始相位差,我们就默认它们的初始相位是相同的。在这个标准的前提条件下,结合中垂线那无可辩驳的几何性质(r₁ = r₂,导致 δ ≡ 0),得出干涉相长的结论,是严格遵循物理规律和数学逻辑的必然结果,绝非你所说的‘想当然’或者‘凭感觉’。”
他稍微停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清晰地说道,目光扫过王小胖和陈雪,仿佛也希望他们能理解:“我完全同意,熟练、准确地运用基本公式非常重要,那是我们解决复杂问题的基石。但是,我认为,同样重要,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更为重要的,是理解物理现象和规律的本质,是培养那种能够穿透表象、直抵核心的洞察力,是寻找最直接、最高效、最触及问题根本的解决路径。这,不能被简单地、武断地归结为‘取巧’或者‘逃避计算’。这是两种不同的思维层次。”
“高效?直接?触及根本?”张浩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嗤笑一声,音量不受控制地拔高,甚至引得旁边几个小组的同学都纷纷侧目,好奇地望了过来,“我看你就是基础不牢,畏惧计算!物理学的大厦,就是靠严谨的数学计算和实验数据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不靠计算靠什么?靠你坐在那里空想吗?你以为你是爱因斯坦、是费曼,靠几个思想实验就能颠覆世界?醒醒吧林深!我们是要面对高考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考阅卷老师手里拿着评分标准,他们看的是什么?是步骤分!是公式分!是准确的计算过程和最终结果!你这种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所谓‘定性分析’,‘本质洞察’,写在答题卡上,能给你几分?恐怕连一半的分都拿不到!你拿什么去跟别人竞争?”
他的话语愈发尖锐,几乎已经是指着鼻子在进行人身攻击和能力质疑了。“不自量力”这四个字虽然他没有赤裸裸地喊出来,但那强烈的意味,已经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压得王小胖和陈雪都有些喘不过气。他将一场本可以停留在学术层面的方法之争,彻底引向了针对个人能力、动机乃至前途的粗暴否定。
王小胖终于还是没忍住,硬着头皮,声音带着点颤音插了进来:“哎哎,浩哥,消消气,深哥,都少说两句……那个……我觉得吧,深哥刚才说的那个方法,听起来……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挺……挺聪明的……”他试图和稀泥,缓解紧张气氛。
“有什么道理?!”正在气头上的张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矛头瞬间转向了试图劝架的王小胖,语气极其不耐,“王庞!你自个儿物理什么水平,每次考试多少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能判断出哪种方法更有道理?别在这里不懂装懂,瞎起哄!”
王小胖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怼,噎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悻悻地闭上了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倍感难堪。
一直沉默得像只受惊小鹿般的陈雪,此刻也鼓起了一点微弱的勇气,抬起苍白的脸,声音细若蚊蚋,怯生生地提议道:“要……要不这样行不行?我们……我们把两种方法,常规计算的方法和林深说的那个方法,都……都写下来,看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是……是不是一致的?这样可能更清楚一点……”她试图提供一个看似客观的解决方案。
“没必要!”张浩断然拒绝,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他感觉自己在小组内的权威和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动摇,此刻必须用最直接、最无可争议的方式,彻底捍卫自己的正确性和主导地位。“我就要用最标准、最规范的方法,一步一步地计算出来!白纸黑字,算给你们看清楚!让你们所有人都亲眼看看,到底谁的方法才是正途!谁对谁错,靠臆想和空谈是永远也争辩不清楚的!这,才是学好物理、对待科学的正确态度!”
他带着一股几乎要实质化的怒气,猛地重新抓起了桌上的笔,仿佛那支笔是捍卫他荣誉的利剑,俯下身,在草稿纸上开始用力地、几乎要戳破纸背地计算起来。每一次落笔,都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懑、不满和对挑战者的蔑视,都狠狠地倾注在那一道道公式和数字之中。
林深看着张浩这近乎失态的反应,心中那点因为被无理指责和人身攻击而燃起的怒火,反而渐渐地、奇异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近乎悲悯的失望,以及一种更加清晰的明悟。他意识到,张浩已经完全沉浸在他自己构建的思维定式、方法论优越感以及不容置疑的权威地位之中,拒绝接受任何可能动摇其根基的不同声音,哪怕这声音背后是更加简洁、更加本质的真理。眼前的这场争论,早已偏离了学术探讨的初衷,演变成了一场为了维护面子与地位而进行的、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
他没有再试图争辩,也没有去理会张浩那充满情绪化的计算。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脑海中,那个冰冷的系统界面依旧安静地悬浮着,没有任何额外的提示音响起,仿佛一位超然的旁观者,在冷静地记录着这幕发生在小小教室一隅的人际风波与思维碰撞。
小组内的气氛,降到了绝对零度。只剩下张浩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时,那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格外刺耳的“沙沙”声,以及他偶尔因为某个计算步骤不够顺畅而发出的、极其不耐烦的咂嘴声和低低的抱怨。王小胖和陈雪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如同两尊僵硬的雕塑。
时间,在这种极度尴尬和紧绷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张浩终于完成了他的计算。他放下笔,目光落在草稿纸上那个最终得出的、关于波程差δ的数值结果上。那个数字,清晰地显示着:0。
这个结果,像一记无声却无比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他之前所有激烈的言辞、所有的嘲讽、所有的关于“严谨计算”、“基本功”、“正途”的强调,在这个铁一般的、由他自己亲手计算出来的“0”面前,都显得如此荒谬、如此可笑、如此苍白无力。林深那看似“离经叛道”、“投机取巧”的本质洞察方法,得出的结论,与他辛辛苦苦、按部就班计算出的结果,完全一致!而且,林深的方法,明显更加简洁、更加高效、更加触及问题的物理内核!
张浩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转为难看的铁青。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强行解释什么,比如“计算验证是必要的”,或者“你的方法只是巧合”,但他发现,任何说辞在此刻都显得如此的虚弱和强词夺理。事实,就冰冷地、无情地躺在他的草稿纸上。
在极度的难堪和羞愤之下,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那张写满了计算过程的草稿纸揉成一团,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狠狠地塞进了课桌抽屉的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发生的一切。随即,他“霍”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看也不看小组其他三人,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近乎逃离般地冲出了小组讨论的区域,背影僵硬,带着再也无法掩饰的狼狈与熊熊燃烧的怒气。
小组里,顿时只剩下林深、王小胖,以及惊魂未定的陈雪三人。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随着张浩的离去,虽然缓解了一些,但弥漫的尴尬却更加浓重了。
王小胖直到张浩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长长地、夸张地舒了一大口气,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我靠!吓死胖爷我了……刚才那气氛,简直比看恐怖片还刺激!深哥,你……你真是这个!”他偷偷对着林深比了个大拇指,脸上带着后怕和钦佩交织的复杂表情,“你居然真的……直接把浩哥给怼得哑口无言,最后还……还把他给气走了!不过说真的,深哥,你刚才说的那个方法,是真牛逼!我怎么就死活想不到这一点呢?光想着傻算了!”
陈雪也终于抬起头,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林深,声音依旧很小,但带着真诚,说道:“林深,你……你刚才讲的思路,确实……确实比直接硬算要清晰很多,也更容易理解。我好像……对波干涉的本质,理解得更深了一点。谢谢你。”
林深对两人勉强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一丝对这场莫名冲突的无奈。“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而已。能理解就好。”
他默默地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上摊开的书本和文具,也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教室的另一个方向,恰好看到苏晚晴和她的同桌似乎也刚刚结束她们小组的讨论,正站起身准备离开。苏晚晴的目光,仿佛无意间掠过张浩那空荡荡的、还残留着主人怒气的位置,然后,那清澈而平静的目光,又在林深的脸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闪过一丝了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于对这场风波最终结局的“意料之中”?甚至,在她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林深似乎捕捉到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类似于“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即,她便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同桌低声交谈着,自然地离开了教室。
走在被夕阳余晖染成金红色的归家路上,晚风带着一丝暖意拂过面颊,却吹不散林深心中那复杂难言的情绪。这场小组讨论的风波,让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尖锐地感受到了自身思维蜕变所带来的外部冲击与反作用力。质疑、嘲讽、激烈的冲突、乃至人身攻击……这些,似乎都是当他开始打破常规、展现出不同于过往的认知维度时,必然要面对和承受的阻力与代价。
张浩那充满不屑的“不自量力”的嘲讽,并未能真正打击到他的内心。相反,通过系统连日来残酷却高效的锤炼,以及自身对知识本质不懈的探索和领悟所带来的、那种触及真理的坚实把握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内心支撑和定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非对方所指责的“取巧”或“基础不牢”,而是正在艰难地攀爬一条更为陡峭、却也更加接近智慧本源的道路。
【检测到宿主在认知冲突与人际压力情境下,成功保持思维清晰、逻辑严谨与自我立场坚定,意志力隐性属性微幅提升。应对复杂人际互动与学术争议情境能力评估:初步显现并得到锻炼。】系统的提示音,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涉及到了非纯粹知识性、非纯粹体质性的心智维度,这让林深在微微一愣的同时,也若有所悟。
这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奠基任务】所锤炼的,或许远不仅仅是大脑中的知识储备和身体肌肉的力量速度,它同样在潜移默化地锻造着他面对外部复杂世界时,所需要的那份心智的韧性、判断的定力以及应对压力的能力。
“不自量力么……”他低声重复着张浩那句充满轻蔑的话语,晚风将他的自语吹散在喧闹的街头,只有他自己能听清。嘴角,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抹混合着深深疲惫与无比坚定的复杂弧度,眼中闪烁着一种如同经过淬火的钢铁般的光芒,“那就让接下来的事实,来证明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力’,而谁,又才是那个被局限在旧有框架里的‘不自量’者吧。”
冲突的序幕已然公开拉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也从未想过要后退。他只能沿着这条注定充满争议与不解的、“非常规”的道路,继续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用接下来更坚实的成长步伐、更耀眼的思维成果、以及那在系统锤炼下不断蜕变的、全方位的实力,来回应所有的质疑、嘲讽与不解。而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日复一日、雷打不动地完成那严酷到极致的【奠基任务】之上。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肌肉深处传来的、那已然成为生活一部分的酸痛与力量感,步伐却更加沉稳、更加坚定地,向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准备迎接今晚注定不会轻松的锤炼。这场小组风波,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更长远的较量,还在后面,等待着他去面对,去征服。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