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亲历异闻录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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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亲历异闻录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本文改编自网友@打工人阿哲 的投稿，相关细节已做艺术加工，请勿对号入座】

加班到深夜的滋味，比连续坐一周末班车还难熬。

我靠在办公椅上，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屏幕上的报表数字还在晃。组长拍着我的肩膀说“辛苦你了，明天给你调休”的时候，我只觉得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一看时间，23点38分。

“坏了。”我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往地铁站冲。高跟鞋踩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噔噔”的声响，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夜风比往常更冷，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我一路狂奔，裤脚被风吹得乱飞，手机揣在兜里，硌得大腿生疼。赶到城郊线地铁站时，安检口的灯还亮着，那个年轻姑娘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嘴角挂着点口水。

我轻手轻脚地过了安检，跑到站台时，正好听到末班车进站的鸣笛声。23点50分，分秒不差。

车门打开，熟悉的冰冷气息涌出来，带着股说不出的闷味。我弯腰喘着气，刚要抬脚上车，眼睛先扫了一眼车厢——倒数第二排，那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果然还在。

还是头埋在臂弯里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定了定神，往车厢里走。这时候才发现，车厢里比往常更空，除了他，只有一个靠在门口的醉汉，浑身酒气，低着头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所有座位都空着，除了——倒数第二排斜对面的那个位置。

那是最后一个空位。

我的脚步顿了顿。离他太近了，近到我只要抬眼，就能看清他工装的纹路。可我又没得选，要是不坐，就得站到终点站，我现在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就坐一会儿，不看他就行了。”我咬了咬牙，走过去坐下。

座位是冰凉的，寒意顺着牛仔裤渗到腿上。我把外套裹得更紧，身体往靠窗的方向挪了挪，尽量避开他的方向。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瞟。

他的蓝色工装在冷白色灯光下，泛着点灰扑扑的光。袖口还是那样垂着，遮住了手腕，看不到那天的生锈铁链。他的肩膀依旧绷得很紧，像扛着什么重物，连一丝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醉汉在门口哼唧了两句，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车厢里的空气好像更冷了，我往窗户边靠了靠，把玻璃往下拉了条缝。夜风灌进来，带着点路边垃圾桶的酸腐味，反而把车厢里那股闷冷的气息冲淡了些。

我松了口气，刚想把目光收回来，地铁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我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往斜对面看——那个男人的肩膀，好像动了。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死死盯着他，连呼吸都忘了。他的肩膀又动了一下，这次很明显，不是地铁颠簸带来的晃动，是他自己动的。

他的头，开始慢慢抬起来。

动作很慢，像生锈的机器人，每动一下都带着“咯吱”的错觉。我攥紧了外套，指节泛白，手心全是冷汗。我想移开目光，可眼睛像被粘住了一样，根本挪不开。

醉汉还在门口嘟囔，车厢里的冷白色灯光晃得人眼睛发花。我看着他埋在臂弯里的脸，一点点露出来。先是后颈的皮肤，再是下巴，然后是……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突然钻进了我的鼻腔。

不是路边垃圾桶的酸腐味，是那种皮肉腐烂后混合着潮湿霉菌的味道，又腥又臭，呛得我瞬间屏住了呼吸，胃里翻江倒海。

这时候，他的脸完全抬起来了。

我瞳孔猛地收缩，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他没有脸。

或者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原本该是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暗红色的，黏糊糊的，像被重物反复砸过，坑坑洼洼的，还在慢慢往下渗着淡红色的黏液。

“呃……”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干呕，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后背重重撞在车窗上，玻璃冰凉，冻得我一哆嗦。

他就那样“看着”我，或者说，是那片模糊的血肉对着我。车厢里的冰冷气息瞬间达到了顶峰，我裹着厚厚的外套，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窖里，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我想喊，想叫，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跑，可车门关着，地铁还在往前开，我根本无处可逃。

醉汉好像被我的动静惊动了，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斜对面的位置，嘟囔了一句：“小伙子，你咋了？对着空座位发呆？”

空座位？

我猛地回头看向醉汉，他已经低下头继续嘟囔了，根本没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又是这样，只有我能看到他！

恐惧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我再次看向那个男人，他还是保持着抬头的姿势，那片模糊的血肉对着我，腐臭味越来越浓。我突然发现，他的工装领口处，也沾着不少暗红色的黏液，和他脸上的一模一样。

地铁继续往前开，“哐当哐当”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像是催命的鼓点。我死死盯着他，生怕他会突然扑过来。可他没有动，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那片模糊的血肉对着我，好像在“观察”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铁到站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厢里的死寂。

“前方到站，纺织厂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我猛地回过神，纺织厂站，这是我家前一站。而这个男人，这一周来，从来没有在任何一站下过车。

可这次，他动了。

他慢慢站起身，动作还是像之前那样僵硬，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好像关节生锈了一样。他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走路的时候有点跛，左腿好像不太利索。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车门。腐臭味跟着他移动，所到之处，空气都好像变得粘稠起来。醉汉被这股味道呛得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挪，还是没看到他。

车门“叮”地一声打开，他走了下去。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站台的黑暗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车门关上的瞬间，那股浓烈的腐臭味，还有车厢里刺骨的冰冷气息，突然消失了。

我瘫坐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冷汗把外套都浸湿了，贴在身上冰凉。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刚才看到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那片模糊的血肉，那股腐臭味，挥之不去。

醉汉看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神经病”，然后靠在车门上，继续睡觉。

我没有理会他，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男人刚才坐过的座位。

座位是空的，和普通的地铁座位没什么两样。可就在我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我看到座位的角落，放着一个小小的、生锈的东西。

我心里一动，强忍着恐惧，站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是一枚工牌。

工牌是金属做的，已经锈得不成样子，边缘有些地方都锈穿了。上面的油漆几乎都掉光了，只能隐约看到一点蓝色的底色，应该是和他工装一样的颜色。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工牌。冰凉的触感传来，还带着点潮湿的水汽。我把工牌拿了起来，放在手心。工牌很轻，却又感觉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石头。

我仔细看了看工牌上的信息。照片的位置已经完全锈死了，看不清上面的人。姓名那一栏，油漆掉得最严重，只能勉强看清一个姓氏的偏旁，是“木”字旁，应该是“李”字。后面的名字完全看不清了。

编号那一栏，也磨损得很厉害，只能看清最后一个数字是“3”，前面的数字都模糊不清了。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信息了，没有公司名称，没有部门，什么都没有。

“李……3……”我喃喃自语，把工牌攥在手心。铁锈沾在我的手指上，黑乎乎的，怎么擦都擦不掉。

这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工牌吧？他为什么会把工牌留在这里？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冒出来。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他工装袖口露出的那截生锈的铁链。难道，他是某个工地的工人？这枚工牌，是他身份的唯一证明？

地铁再次到站，是我家那站。车门打开，熟悉的站台灯光照进车厢，带着一丝暖意。我站起身，把工牌放进兜里，攥紧了，转身走出车门。

站在站台上，我回头看了一眼末班车。车门缓缓关上，地铁慢慢驶离站台，消失在隧道深处。车厢里的醉汉还在睡觉，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可兜里的工牌，冰凉的触感，还有手指上的铁锈味，都在告诉我，那不是幻觉。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站台出口走。夜晚的风裹着暖意吹过来，却吹不散我心里的恐惧和疑惑。那个没有五官的男人，这枚生锈的工牌，还有他身上的腐臭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末班车上？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工牌拿出来，放在桌上。我倒了一杯热水，握着杯子，温热的触感慢慢传到指尖，驱散了一点寒意。我盯着桌上的工牌，锈迹斑斑，边缘锋利，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我必须查清楚。查清楚这枚工牌的主人是谁，查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拿起手机，开始搜索“城郊线 工人 工牌”之类的关键词。网页加载得很慢，每一秒都像在煎熬。可翻了好几页，都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出现在城郊线的末班车上，工牌又这么旧，会不会和地铁的施工有关？

我赶紧修改关键词，输入“城郊线 施工 工人”。这一次，一条旧新闻的标题跳了出来——《城郊线施工事故，一人伤亡》。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