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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洞!

这两个字,在绝境中点燃了林素全部的希望。

“走,我们过去看看!”

她一手抱着发烫的女儿,一手拉着儿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个黑影挪去。

山路崎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林素的后背火辣辣地疼,腿也因为跳车时的扭伤,肿得老高。

但她不敢停。

怀里的娅娅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小小的身体一阵阵地抽搐。

再不降温,孩子就危险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洞口。

洞口不大,被一些藤蔓遮挡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林素探头进去,一股干燥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外面阴冷的空气好太多了。

“雷雷,你在这里等我,妈妈先进去看看。”

林素把女儿小心地交给儿子,叮嘱了一句,自己先钻了进去。

山洞不深,但很干燥,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

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野兽的气味。

安全了!

林素心中一喜,连忙招呼两个孩子进来。

一家三口挤在小小的山洞里,总算有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娅娅的病情刻不容缓。

林素将采来的青蒿放在嘴里,用牙齿嚼烂。

她没有忘记,前世那个赤脚医生说过,对于急症高热,来不及煎药时,直接嚼烂敷在额头、手心和脚心,也能起到降温的作用。

她将嚼成糊状的草药,小心地敷在女儿的额头上。

冰凉的草药接触到滚烫的皮肤,娅娅舒服地哼了一声,紧绷的小脸似乎也舒缓了一些。

林素又嚼了一大口,分别敷在女儿的手心和脚心,然后将剩下的药渣,用手指一点点地,混着自己的口水,喂进女儿嘴里。

药汁很苦,娅娅下意识地想吐出来。

“娅娅乖,这是药,吃了病就好了。”

林素抱着女儿,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轻声哄着。

或许是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娅娅渐渐安静下来,小口小口地将药汁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林素已经累得快要虚脱。

她靠在冰凉的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旁边的顾昭雷一直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小手紧紧地抓着林素的衣角。

“妈妈,妹妹会好起来的,对吗?”

他仰着头,黑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山洞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林素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伸出手,将儿子也揽进怀里。

“对,娅娅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她抱着一双失而复得的儿女,感受着他们温热的身体和细弱的呼吸,两辈子积攒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前世,她失去了他们,在悔恨和思念中煎熬了半生。

这一世,他们就在她的怀里。

真好。

夜渐渐深了。

山风在洞外呼啸,像是野兽的嘶吼。

山洞里,母子三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林素不敢睡,她时刻关注着娅娅的情况,一次次地用手去探女儿的额头。

后半夜,娅娅额头的温度总算降下去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林素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天快亮的时候,林素实在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间阴暗潮湿的病房,浑身插满了管子,孤零零地等待着死亡。

她看见丈夫顾长风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她。

“林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们的孩子呢?”

“你把雷雷和娅娅弄到哪里去了?”

他一声声地质问,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凌迟着她的心。

“我没有……我没有弄丢他们……”

林素在梦里哭喊着,拼命地想要解释。

“妈妈!妈妈!”

稚嫩的呼唤声将她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林素猛地睁开眼,对上儿子担忧的目光。

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照进山洞,驱散了黑暗和寒冷。

“妈妈,你做噩梦了吗?”

顾昭雷的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脸。

林素喘着粗气,摸了摸儿子的头,又赶紧去看女儿。

娅娅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虽然小脸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

“妈妈……”

女儿的声音软软糯糯,像羽毛一样拂过林素的心尖。

烧退了!

林素喜出望外,抱着女儿狠狠亲了一口。

“太好了!我的娅娅没事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们饿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们只喝了一点水,早已饥肠辘辘。

林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顾昭雷和顾秀娅也眼巴巴地看着她。

必须去找吃的。

林素安顿好两个孩子,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出山洞,自己则忍着伤痛,再次走进了山林。

白天的山林,比夜晚要友好得多。

凭借着前世的经验,林素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能吃的野果和野菜。

她甚至幸运地在一处背阴的石壁下,发现了一丛野生的木耳。

把找到的食物用衣角兜着,带回了山洞。

没有火,野果和野菜只能生吃。

味道算不上好,但对于饥饿的母子三人来说,已经是无上的美味。

吃饱喝足,林素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必须尽快下山,找到人烟,然后想办法联系上丈夫顾长风的部队。

前世,她逃出来后得到的消息是,顾长风在她被拐卖后不久,就在一次边境冲突中牺牲了。

可现在,时间是1966年,丈夫应该还活着!

他所在的部队,是她和孩子们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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