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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5章

云裳瞳孔骤然一缩,端起威士忌,仓促地喝了几口,将快要破笼而出的颤抖,强行压下去。

辛辣的味道灼烧过喉咙,引发一阵低低的咳嗽。

“不好意思……”

沈惊寒无声地把温水推至她面前,又递给她一块手帕,“没关系。”

她的手指在接过手帕时碰到他的,那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她的手臂。

“拍卖师说《涅槃》描绘的是,关于火灾后的新生……”

“您画下这幅画是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吗?”

是不是在五年前经历了火灾?

那滋味一定痛不欲生吧?

沈惊寒的手骤然一滞,目光陡然沉冷,他自认为两人的关系,还不足以承载如此过界的探问。

他默了几秒,淡淡开口:“灵光乍现的产物罢了。”

只是灵光乍现,而不是亲身经历?

云裳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一个直觉毫无缘由地从心底破土而出:眼前的人,一定是周辞珩。

纵使他皮囊有变,她也识得他的魂魄。

然而,脑海中一道冰冷的声音斩断了思绪:不过是她思念成狂,以至于看谁都像周辞珩罢了。

沈惊寒瞥过她颤抖的肩头,察觉到她在压抑什么,好似随时会崩溃的样子。

他竟也跟着泛起真切的窒息痛楚。

她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挑起他的情绪,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缩短两人的距离?

沈惊寒再也无法安坐,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离开。

眼见他要离开,云裳来不及思索,紧紧扣住了那只欲抽离的手。

她语气诚恳,“容我再说几句,片刻就好……”

沈惊寒盯着两人缠绕的手指,默默将手抽回,随即犹豫着落座。

他应该毫不犹豫转身的,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眼前的女人竟对他有一种荒谬的吸引力。

云裳攥着酒杯,声音很轻很轻。

“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我们在珀斯,全世界最孤独的城市定情。”

“那地方空旷得仿佛与世界隔绝,我们互相陪伴,两个孤独的灵魂,却在那里找到了彼此唯一的回声。”

“我们总是围着壁炉取暖,紧紧相拥,不知疲倦地畅想着往后余生。”

“只是他已经离我而去了,我打算自己去珀斯定居了,那些夜晚的温暖,应该足够抵御余生的寒冷了吧。”

“你说是不是,沈先生?”

云裳倔强地盯着他的反应,泪水在她强撑的平静面容上,留下一道湿痕。

沈惊寒语气礼貌而疏离:“我很遗憾听到云小姐的遭遇,想必你的爱人,也希望您能珍重自身,好好生活。”

这已经是他笨拙地拼凑了脑海中所有词句。

云裳移开眼,借垂眸饮酒的动作掩饰心神,发颤的指尖泄露了她的失落和脆弱。

他真的不是周辞珩。

她还在期望什么?

沈惊寒其实去珀斯旅游过一次,但那种空旷孤寂的感觉让他浑身不适。

第二天,他就仓促地更改了行程,近乎逃离般地前往了另一座城市。

他抬起眼,想再说点什么,却蓦然对上云裳悲怆的眼神。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上却挂满泪水,如同一尊哀戚的雕塑。

仿佛所有东西都已在内心死去。

沈惊寒只觉心神俱震,指尖已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脸颊,像要为她拭去所有泛滥的悲伤。

“别哭,好不好?”

云裳愣了下,一股尖锐的酸楚攫住心脏,泪水决堤而下。

如果他不是周辞珩,那为何替她擦眼泪的动作,都和周辞珩如出一辙?

看她哭得更凶了,沈惊寒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逾矩,刚想收回手。

“周太太!”

周叙宴以为云裳还在闹情绪,特意抛下林眠笙到处找她,没想到她又和刚才的男人在一起,两人姿态亲昵得刺眼。

他的担忧真是多余了。

周叙宴拉起她,嗓音里压着浓重的不悦,“我还没死呢,怎么轮得到外人碰你的脸?”

云裳想都不想,便和他拉开距离。

周叙宴气极反笑,冷冽的目光钉在沈惊寒身上。

这张脸……怎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丝异样并未在周叙宴心头萦绕多久,很快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云裳身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沈惊寒旋即明了,怪不得她哭得那么伤心,原来是和丈夫闹矛盾了。

他无意插手别人的私事,直接转身离开,只是目睹他们的亲昵画面,竟在他心间投下一丝莫名的滞涩感。

让他的脚步都缓慢了许多。

等人走远后,周叙宴直接开口质问云裳:“为什么要让他碰你?”

云裳只是淡漠地将他推开,她现在没有心力去应付他。

周叙宴眼底戾气一闪,伸手将她一双腕子牢牢地锢在原地,令她动弹不得。

“你究竟要作到什么时候?云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应该满眼都是他才对,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她?

他必须惩罚云裳。

否则,心头那股无处宣泄的暴戾会先一步逼疯他自己。

周叙宴彻底没了耐心,大手狠狠攫住她的下颌,想堵上她的唇。

云裳立即躲开他,毫不犹豫打了他一巴掌。

她紧抿着唇,毫不示弱地与他抗衡。

“别碰我!我根本不想和你有任何亲密接触!”

周叙宴舔了舔嘴角,“怎么?你是想和刚才那个男人亲密?”

云裳疲惫的揉揉眉心,“这是我的事,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

他们只是把彼此当做旧爱的替身。

没有任何情分可言。

周叙宴眼底愈发深沉难辨,“这五年你对我百般包容,沉溺至深,可别告诉我,那都是装的!”

云裳斩钉截铁,“是!”

周叙宴冷笑一声,毫无预兆拉着她往前走。

他打开车门,想把云裳塞进车里,动作粗暴至极。

云裳直接甩开他,“你貌似没听懂我的话,我压根对你没任何感情!”

周叙宴扣紧她的双肩,再度蛮横地将人塞进车里,“你以为靠否认就能抹去你爱我这件事,别连自己都骗了!”

双肩被骤然收紧的力道攥得生疼,云裳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受够了周叙宴的暴戾,指甲凶狠地抓挠过他的手背和脖子,只为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桎梏。

离婚冷静期还剩二十天,但她一刻都不想忍受了。

“够了!”

“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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