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鹤鹊楼去年的盛云梅酿味道变淡了，以至于从前愿意重金购买的人不再热衷于那种酒。
鹤鹊楼为了保名声，宁愿不卖，留下了最后一坛，并且从那以后没有再进新酒。
但芙蓉楼意外得了一坛今年的酒，说是味道又恢复了。
是什么味道恢复了呢？
墨行桉琢磨着道：“是不是换了新的梅子？能叫梅酿，可见酿酒的主料是梅子。去年的味道淡了，是梅子不好，或是梅子放少了？今年味道又恢复，那是换了梅子，或者是增加了梅子的数量。”
慕云栖跟着点头，“从道理上来说，是这样的。”说完又看向慕惊语，然后补了句，“但是从惊语的表情上，似乎又不是这样的。”
墨行桉总结：“所以，酿酒的主料并不是梅子！”
慕惊语终于点了头，然后示意歌云去把那坛酒取来。
歌云忍着内心阵阵崩溃，小了个小厮把酒坛子抱到了屋里，然后就开窗开门保证通风。
已经起过封的酒很容易散出酒香，酒坛子才一抱进来慕云栖就皱了眉，“这酒怎么会是这种味道？当初罗家人说酒有一股子特殊的味儿，我还琢磨过究竟是什么味儿。但因为一向不喜酒，故而就算是琢磨也没想过打开喝。这味儿……也不像梅子啊！”
歌云已经又在干呕了，墨行桉看了她一眼，忽然就皱了眉，“这酒是用……死人泡的？”
“什么？”慕云栖大惊，“你说用什么泡的？”
“死人！”墨行桉下意识地想用手中折扇敲敲酒坛子，但又觉得恶心，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死人泡在酒里，混合了梅香，再加上其他的香料和酒引，最后就成了这种味道。”
“你怎么知道是死人？”慕云栖还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用死人酿酒？那酒能喝吗？”
慕惊语也向他看过去，“说说，你是怎么分辨出是死人味儿的？”
墨行桉提起一件事情：“大概十年前，御酒坊失过一次火。”
慕云栖想起来了！“那次失火，死伤人数一直对不上，怎么算都少一个。直到一年后新酒开坛，居然在最大的一只酒坛子里发现了那个人的尸体。
“原来走水的时候那只酒坛未封坛，酒坛大，口径便也大。
“那人避火匆忙，可能是踩到了高处想要跳窗逃命，结果不慎跌落到了酒坛里。
“后来有御酒坊的小太监说，他逃命的时候发现了大酒坛没封，他顺手就把盖子给盖上了。后来火灭，没被殃及的酒直接封坛，那人就也被封在了坛子里。”
墨行桉接着道：“是这么回事！走水时环境嘈杂，再加上御酒坊里全都是酒，每每有酒坛在混乱间被打碎，火势就会更大一些。
“叫喊的人多，打碎酒坛的人也多，还有房梁倒塌的声音，以至于所有人都一心只想着保自己的命，根本顾不上多想多看。
“再加上那酒坛又高又大，掉进去的人不会水，盖子一盖，直接就淹死在了里面。”
慕云栖努力回想，“当初那泡了人的大酒坛我见到过，似乎……还真的有这种味道，但又不完全是这种味道。”
他忍着恶心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继续说道：
“腐腥味儿被肉香盖住了，再加上梅子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这种味道……
“怎么说呢！起初肯定是不被人喜欢的，但不排除就是有人会喜欢。
“再加上盛云梅酿是外来的东西，要价又高，更是有人刻意去丰富它的传说，如此一来，即便不怎么喜欢的人就也会努力让自己去适应。渐渐地，不喜欢也成了喜欢。”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慕惊语，“所以行桉所说的用死人泡酒，是真的？”
慕惊语点点头，“目前来看就是真的，虽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凭着味道进行的猜测，但这猜测距离真相也是十之八九吧！就是不知道死者为何人，也不知道又是何原因被泡进了酒里。再加上盛云梅酿的东家究竟是谁，据说也是个传说。这就真应了大哥的话，越是神秘、奇特、昂贵，就越是会有人努力去迎合它，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高雅品位。”
慕云栖又提出疑问：“只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很多死人都被用来泡酒？”
慕惊语不否认这种猜测，但还是对他说：“概率不大。”
墨行桉把话接了过来：“如果是很多人，那就不存在味道变淡一说。既然能用很多人泡酒，那味道淡了再换一批人就是，不至于叫酒客都尝出变化。酒味变淡，就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发生，便是用来泡酒的其实只有一人，但因为泡的次数过多，就像茶一样，味道慢慢就有了变化。”
歌云都快撑不住了，“祸害酒还不够，你们现在连茶也不想让人喝了。”以后看到茶就会想到这一幕吧！太可怕了。
慕惊语同情地看向歌云，“要不回头我给你扎几针，让你失个忆啥的？”
歌云又摇头，“不要！既然跟了姑娘，那我就要做个坚强的人。姑娘放心，我能撑过去的。呕~”
慕云栖已经开始自我发挥了：“所以芙蓉楼对外宣称今年的酒又浓郁起来，是因为酒里又添或者换了新人？就像换新茶一样？”
“嗯。”慕惊语说，“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但这事也就是我们关起门来聊一聊，真相如何怕也无从得知。毕竟那是北阳的玩意，南陵的手伸不到那么长，也没必要去替北阳查案。我之所以要这个酒，主要就是好奇。”
她将桑挽宁来顾宅见她的事说了一遍，再道：“我就是因此才好奇那酒，正好大哥来送鱼，我就跟大哥要了来。”
墨行桉琢磨了一会儿，用折扇敲了敲桌子沿，“南陵的手是伸不到北阳，但北阳的酒既然进入了南陵，那祸害的就是南陵的百姓，咱们就有理由查查这酒。至于那北阳大公主，她应该是知道这酒的来头，若再来找你，不妨听她多说几句。只要你有兴趣，这事儿也不是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