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被拖走了,餐厅里的气氛却并未缓和。
秦敬渊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让他头疼的孙女。
“还有你,舒瑶!”
老人的声音依旧严厉,
“看看你那是什么样子?骄纵,蛮横,目中无人!”
“以后你要是嫁给赵先生,这身臭毛病,必须给我改了!”
秦舒瑶本来就一肚子委屈,此刻听到“嫁给赵先生”这几个字,彻底爆发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
“我才不要嫁给这个乡巴佬!我死都不要!”
她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宽松的款式也遮不住那起伏的曲线。
此刻因为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更显惊心动魄。
说完,她推开椅子,哭着就往楼上跑。
“瑶瑶!”
刘雪华心疼女儿,连忙起身去追。
她回头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丈夫,脸上满是为难。
她知道那份口头婚约的存在,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敬重到如此地步。
甚至不惜逼迫自己最疼爱的孙女。
餐厅里,只剩下秦敬渊,秦卫国和赵俊三人。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秦卫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赵俊放下了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他站起身,对着秦敬渊笑了笑。
“秦司令,强扭的瓜不甜。”
“这感情的事,还是让舒瑶小姐自己做主比较好。”
“年轻人嘛,有点小脾气,正常。”
他这番话,无疑是给了秦家一个天大的台阶下。
秦敬渊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
“让先生见笑了。”
“家门不幸,养出这么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提这些烦心事。
“走,先生,咱们去客厅喝茶。”
刘雪华追着女儿上了二楼。
秦舒瑶的房间里,一片狼藉。
枕头,玩偶,化妆品,被扔了一地。
秦舒瑶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
“瑶瑶,别哭了。”
刘雪华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你爷爷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秦舒瑶猛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哭得又红又肿。
“为我好就把我推给一个乡巴佬?妈,你看见他吃饭那样子了吗?吧唧嘴!跟猪一样!”
“他就是个骗子!不知道给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刘雪华叹了口气,抽出纸巾给女儿擦眼泪。
“你爷爷看人,不会错的。”
“那个赵先生,不简单。”
秦舒瑶撇了撇嘴,一脸不信。
“我不管!反正我死都不会嫁给他!”
……
楼下客厅。
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在紫砂壶里舒展开来,茶香袅袅。
秦敬渊亲自为赵俊斟了一杯茶。
“先生,刚才犬孙的事情……”
老人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
赵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秦司令是想问,他这血光之灾,可有下文?”
秦敬渊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赵俊呷了口茶,茶水温润,顺着喉咙滑下。
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却像一颗惊雷,在客厅里炸响。
“本来是有的。”
“如果你刚才没有下令关他禁闭。”
“三天后,他会死于一场车祸。”
“轰!”
秦敬渊和秦卫国父子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秦卫国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裤腿,
“先生,您……您此话当真?”
秦卫国的声音都在发颤。
赵俊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看着秦敬渊,继续说道。
“你那一句话,恰好破了他的死局,算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一个月禁闭,救了他一条命。”
秦敬渊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握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原来,刚才赵俊点破秦江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让他难堪,而是在救他!
“只是……”
赵俊话锋一转。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秦江的死劫,是因他打伤王虎而起,这因果里,还有他那几个一起动手的死党。”
“他借了秦家的势,躲过一劫。”
“可他那几个朋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赵俊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
“三天后,同样的时间,同样是车祸。”
“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客厅里,死一般地寂静。
秦卫国脸色煞白,他想起了儿子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是魔都一些家族的二世祖。
如果他们都死了……
那将会在魔都的上流圈层,掀起一场怎样的地震!
秦敬渊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看着赵俊,声音嘶哑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先生,您……为何要出手?”
他知道,像赵俊这样的人,窥破天机,逆天改命,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份人情,太重了。
赵俊笑了笑,重新端起茶杯。
“我说了,泄露天机,干预因果,是修行之人的大忌,会遭天谴。”
“晚辈本不该多管闲事。”
他抬头,目光清澈,直视着秦敬渊。
“但家师六十年前,与您有一份因果,又替我定了婚约。”
老人缓缓站起身,对着赵俊,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敬渊,谢先生救命之恩!”
天色渐晚,
赵俊站起身,拎起了墙角的帆布包。
“秦司令,叨扰了。”
他准备告辞,
“先生留步!”
秦敬渊一步上前,态度坚决。
“天色已晚,先生人生地不熟,就在这住下。”
赵俊笑了笑。
“我这人随遇而安,找个旅馆就行。”
“那怎么行!”
他转头看向秦卫国,
“卫国,去把东边的卧室收拾出来,用最好的那套被褥。”
秦卫国点头应是,转身去安排。
秦敬渊拉着赵俊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热情地续上茶水。
“先生,您这次下山,可是有什么要事?”
赵俊也没隐瞒。
“师父说我修行到了瓶颈,让我入世感受红尘,学习些山下没有的知识,或许能有所突破。”
学习知识?
秦敬渊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先生是想……学习现代的科学技术?还是?”
赵俊点头,
“略有此意。”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