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说什么胡话,难道爹爹变成现在这样,你不喜欢吗?”叶倩莲心中也在疑惑,这夫君该不会是出了一趟门中邪了吧?
这还是那个自私自利,好吃懒做的赌鬼吗?
以往每次回到家中,稍有不悦,就会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夫君,今天彻底变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叶倩莲曾经享受过夫君的温柔,也见到过陈长安好的一面,是压根无法相信,堕落多年的人会突然清醒!
“当然喜欢,可是妞妞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怕爹爹会趁着娘亲不在,然后又把我给卖了,娘,我不想跟你分开。”小妞妞现在已经恢复了力气,猛然就起身扑到了叶倩莲的怀中。
叶倩莲则是轻轻的拍打着小妞妞的肩膀,然后笑着安慰道:“妞妞听话,不会的不会的,以前你爹爹就是这么温柔的,他温文儒雅,只是后来被你爷爷赶出来之后,这才性情大变,沾染了赌博。”
“在还没有怀你之前,你爹爹是很爱娘的。”
虽然夫君身上的变化很大,但是通过刚才那一吻,叶倩莲能够感受得到,似乎那个疼爱自己的丈夫真的回来了!!
虽然不敢太确定,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是他,便好!!
……
此间,陈长安步出家门,径直朝着村里的杂货铺而去。
这杂货铺的老板也姓陈,唤作陈阿大。
他原本出身贫苦,后来娶了妻子,其妻子娘家便是开杂货铺的,这对他而言,算是高攀了。
自此,陈阿大飞黄腾达,在这石桥村也成了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
往昔那些一同长大的玩伴,如今也与他渐行渐远,皆因他时常对众人流露出轻视之意。
实际上,村里众人皆在背后议论他吃软饭。
老丈人死了之后,他便继承了这家杂货铺。
日子一久,生活愈发优渥,这陈阿大便常在外面沾花惹草。
如今正值大荒之年,能吃上一口饱饭已属不易,饿死之人比比皆是,有些村子甚至到了易子而食、连树皮都难觅的地步。
以陈阿大的条件,随便拿出些许吃食,便能哄得女子倾心。
在这艰难时世,以他当下的境况,若想纳妾,只需招招手,便有无数人巴结奉承,主动将自家姑娘送上门来。
奈何他妻子管束甚严,陈阿大只能在外面偷偷寻欢,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纳妾。
此时,陈长安已来到陈家杂货铺前。
这古时的杂货铺,售卖的皆是民生用品,其中最贵的当属柴,其次才是米、油、盐。
一到冬天,柴乃是取暖保命之物,亦是官方朝廷的重要物资。
这周遭尽是荒山野岭,打柴并非易事,但凡有树木生长的山林,必定伴随着野兽出没,危险重重。
陈长安行至杂货铺大门前,只见众多乞讨的乞丐趴在门口哀嚎,还有几个身着补丁衣服的农家户在门口徘徊,唯有身上带着铜板的人才敢抬脚迈进。
再看那陈阿大,身着一件灰麻布衣,虽也打着补丁,但里面絮着棉花,可起到保暖之效。
在如今这世道,能穿上棉袄之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能有衣服蔽体便已不错。
有的家庭甚至凑不出一件完整的衣服,谁出门谁穿。
就如陈长安家亦是如此,他身上穿着的是破麻布衣,而家中妻子只能用破麻布缠身,仅能勉强遮羞。
此时,陈阿大正在招呼客人,一回头,便瞧见陈长安在大门口摆放的摊位前徘徊。
刹那间,陈阿大脸上浮现出一股高傲之色,尤其是看到陈长安身上那身破旧的衣服,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缓缓走下台阶,双手抱肩,踮着脚,下巴高高扬起,满脸不屑地说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陈长安吗?
安哥怎有空出门了!
不是听闻你又输了钱,四处躲债,此时出门,若碰到债主,岂不是要倒霉?”
听到陈阿大这番嘲讽之语,陈长安只是淡然地看着他,而后用手指着墙壁上挂着的布,问道:“此布多少钱一尺?”
然而,陈阿大并未回应,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陈长安啊陈长安,咱们可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见你落到这般田地,着实令人唏嘘。
倘若哪天我得知你活活饿死,或是被人打死,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熟人,你说我是该去给你收尸,还是不去呢?”
今日陈阿大生意不错,兴致正高,便在一旁肆意调侃。
陈长安闻言,眉头微皱,略显不耐烦,眯起眼睛看着陈阿大,说道:“陈阿大,你家今日可是不做生意了?”
陈阿大不屑地回道:“做生意?就你?
你一进门我便站在此处,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怕你偷东西,就你还想做生意,我家的东西,你买得起吗?
你但凡能掏出一个铜板,我都管你叫一声爷!”
他如此嚣张,自是断定陈长安拿不出一个铜板。
毕竟陈长安家中境况不佳,妻女都快饿死了,今日来此,定是想厚着脸皮借粮。
陈长安听后,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只见一位身着花棉袄的女子走来。
此女身形微胖,却恰到好处,即便穿着花棉袄,也难掩其凹凸有致的身材。
虽五官不算绝美,但整体看来,倒也颇有姿色,在村里也算有几分魅力。
且她家境尚可,脸上化着淡妆,在这年月,能在脸上涂抹胭脂的女子,必定能吃饱饭。
这女子正是陈阿大的妻子,李赛凤。
她热情地笑着说道:“陈长安…… 你怎么来了,可是要买些什么?
家里若有需要,尽管说。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想来你家也颇为艰难,还有妻子和闺女等着吃饭。
我家若能帮上忙,定会相助。”
原来,李赛凤未嫁陈阿大之前,便看中了陈长安。
彼时陈长安虽已落魄,但仍是公子哥模样,一身锦衣,风流倜傥,不知迷倒了多少村姑和小媳妇。
只是后来,没了家里的资助,断了经济来源,陈长安便愈发潦倒。
当初,李赛凤差点成为陈长安的小妾,只因她父亲得知陈长安已是落魄公子,且被家里彻底赶出,再无回去的可能,便断了这门亲事。
陈长安微笑着回应道:“想给孩子他娘做身衣服,故而想买块布,再买些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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