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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愿走到了拍卖行的地下停车场,霍轻舟大步追上来。
“别胡闹了!整场人都在看笑话,我说过让你不要再欺负栀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啪!”萧愿毫不客气地甩他一巴掌。
趁着霍轻舟愣住的瞬间,她又紧接着往他身边的秦栀栀脸上甩了一巴掌。
“啊!”
“萧愿你这个疯子!”
“这才叫做欺负她。”萧愿看着面前眼底通红的两人,心里满是厌恶和疲倦。
她想不明白。
曾经那个理智、专情的霍轻舟怎么会因为秦栀栀变成这副模样。
萧愿转身要走,角落却突然跳出来个形容狼狈的流浪汉。
他拿着把尖刀,表情凶神恶煞:“秦栀栀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打输官司,老子怎么会破产!老子跟了你半个月,终于找到机会了,去死吧!”
流浪汉举着刀就朝秦栀栀扑过去,后者发出惊恐的尖叫。
萧愿皱眉想要躲远,身后却突然传来霍轻舟焦急的声音和一阵突兀的拉力:“栀栀小心!”
她被霍轻舟抓住手腕往秦栀栀身前一挡,冰冷的尖刀瞬间朝她袭来!
萧愿下意识用手推打对方,可力量悬殊、左手带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尖刀刺中肩膀!
剧痛从伤处向她全身神经蔓延的瞬间。
霍轻舟立刻抱紧了秦栀栀飞快后退——
他为了保护秦栀栀,竟然不惜拉她挡刀。
流浪汉被赶来的保安控制,她捂住伤口,痛得跪倒在地。
霍轻舟就在她不远处,担忧地看着秦栀栀:“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被伤到?还是吓到了?”
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血淌了半身的萧愿。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死寂的心随着肩膀一起在流血。
霍轻舟也许忘了她才是他说过要用生命保护的妻子,忘了她前不久才因他失去父亲、手掌遭受贯穿伤。
那个虚伪的恩情竟能凌驾于他们七年的感情之上,更将她踩在脚下。
直到萧愿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才听到霍轻舟带着不安的惊呼:“愿愿!”
他的关心,来得实在太晚了。
那天之后,萧愿被送往医院,霍轻舟却陪着受惊的秦栀栀走访京市各大心理医院,还带着她买了各种昂贵礼物。
【栀栀受到惊吓,我得照顾她一段时间,你在医院好好休养,我为你找了最好的医疗团队。】
萧愿醒来看到霍轻舟这则消息,扯着嘴笑了笑。
往下滑就是秦栀栀发来的几十条照片和文字。
她竭尽全力在证明霍轻舟比在意萧愿更在意她:无数珍宝、高定衣裙的照片,配上数十条故作羞怯实为炫耀的语音。
秦栀栀以为她会愤怒、妒忌、悲伤,可萧愿心里只有平静。
毕竟那些情绪只会发生在爱着霍轻舟的人身上。
而她已经不爱霍轻舟了。
再下一条,是霍萦玉的消息——【离婚已经在走流程,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办完手续立刻就走。】
萧愿突然觉得心里轻快许多,就连身上的伤仿佛都没有那么痛了。
她在医院积极治疗了半个月,选在一个大晴天出院回霍家。
既然要离婚,自然要把东西清理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的是,她走进房间,看到的第一个人竟是秦栀栀。
秦栀栀穿着她第一次参加霍家家宴时穿的礼裙,倚在阳台边上,眼神轻蔑。
“萧愿,你配不上霍哥哥,霍夫人的位置应该是我的,他也会爱我的!”
“我高嫁进入霍家,靠的可不是一张嘴。”萧愿走近她,语气浑不在意,“况且,他从没有和我说过要离婚。”
秦栀栀的脸白了又白。
她眼尖瞥到霍轻舟正在楼下,立刻捂着脸哭叫起来:“别打我!萧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会让我哥哥自首的!”
萧愿微微偏头,和神情愠怒的霍轻舟对视。
“萧愿,你真是心肠歹毒,死不悔改!”
话语针扎一样刺进耳膜,萧愿只是笑笑。
他帮着秦栀栀害死她父亲时,怎么没觉得自己心肠歹毒?
更何况她还没动手,他就这样全心全意地信任秦栀栀了,既然如此,她不动手岂不是平白接下这冤枉。
“啪!”萧愿猛然往秦栀栀脸上痛打两巴掌,霍轻舟的脸色更为难看。
他令保镖上楼时,秦栀栀也真情实感地尖叫出声。
萧愿没有停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按在栏杆上扇打,却突然感觉脚下有些颤动。
下一秒,旁边的小厨房突然发生爆炸,轰鸣声里,萧愿和秦栀栀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坠落!
萧愿只觉得浑身上下痛得像被卡车碾过,断裂的砖块压在她身上,隐隐约约听到上方传来声音:“霍先生,情况紧急,只能先救一人。”
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二次爆炸,何况遭遇爆炸后坠楼重压,后被救的人,必定危险。
她离爆炸源最近,此时已经感觉到力气渐渐散去。
霍轻舟看了看无比虚弱的她,又看了看哭得声嘶力竭的秦栀栀。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萧愿还是抬了抬头:“霍轻舟,求婚时你说过,永远不会抛下我。”
他的眼神有一瞬震动。
可下一秒,秦栀栀的哭腔又传来:“霍哥哥,我的腰侧好痛!”
那是人体肾脏所在。
于是霍轻舟别过眼,咬了咬牙:“先救栀栀!”
不知是被疼出生理泪水还是因为整颗心在那一瞬被彻底搅碎,萧愿脸上一片冰凉湿润,最终轻轻合上眼睛。
霍轻舟又一次抛下她,就和上次拿她为秦栀栀挡刀一样,他心里的天秤已经毫不犹豫压向对方。
七年光阴流转,他们的感情没有变得和她曾想象过的一样越来越深,竟是走向了灰蒙蒙的结局。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