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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裴允眉心微蹙。
“顾遥虽是男子,却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比大多女子还弱,又怎么受得了这重重一摔?”
沈靖禾听得心口发凉,望着他的眼里浸满了失望。
即使马上就要成婚,他却仍为了别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欺骗她!
可从前在月下,他明明立过誓。
“裴允此生只会有你一人,绝不会对你有任何欺瞒!”
沈靖禾怒极反笑,想戳穿顾遥的身份,却在对上他那双毫无愧意的眸子时,又改了主意。
她平静地上前捡起嫁衣破碎的布料,冷声吐字。
“我累了,带着你的‘好兄弟’,滚吧。”
裴允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喉结上下滚动。
“我会找来全京城最优秀的绣娘,赶在婚前缝制出绣满金线的嫁衣。”
沈靖禾静静地看着他搀着顾遥离开,心口的冰凉蔓延至四肢百骸。
无数个夜里点着油灯缝制嫁衣时怀揣着的喜悦与期盼,此时此刻都化作回旋的冰刃,将她一颗热忱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良久,直到站得双腿发麻,她才提笔写下一封密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江南裴家。
她沈靖禾,可不是任人欺负还忍气吞声的人!
隔天,沈靖禾早早便出了门。
她要去京城最好的布行买布买金线。
就算不与裴允成婚,她也要将嫁衣补好。
从始至终,那嫁衣她都是为了成婚时的自己而绣。
而非为了裴允。
可她刚付好银钱从布行出来,便被一戴面具的人狠狠撞开!
她踉跄几步站稳,却发现荷包被抢了去!
沈靖禾本就情绪不佳,被抢了荷包更是怒上心头,追上前一把将人按在地上,一拳接一一拳地揍下去!
“也不打听打听你姑奶奶是谁,敢抢我的荷包,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平时没少偷抢吧?今日本姑娘就替那些被抢的人好好教训你!”
她抡圆了拳头要继续砸下去,却见身下人面具脱落,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顾遥。
女扮男装、住在裴允心里的那个顾遥。
沈靖禾大脑空白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道狠狠扯得跌落在地!
撞上顾遥眼底的挑衅,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荷包被抢,不过是顾遥给她设的局。
“沈靖禾!”
“你怎能如此没规矩,当街动手伤人?”
听着裴允强压着怒意的指责,看着他心疼地扶起顾遥。
沈靖禾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裴允恪守规矩,脾性温和,从定下婚约至今三年,一共冲她发过两次火。
一次是昨天,一次是现在。
都是为了顾遥。
沈靖禾心口钝痛,却扬起一抹讥笑,冷冷地回视他。
“她抢了我的荷包,我为何打她不得?”
可裴允却没有片刻犹豫,厉声道:
“顾遥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是能交付性命的好兄弟,我相信她绝不会做这种事,这其中定有误会!”
“倒是你,身为相府千金,怎能如此不讲律法,不弄清事情原由当街恶意殴打他人?”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