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老贾工伤去世,厂里给了五百块抚恤金。
这钱他们没动过,加上老绝户经常组织捐款,还有你这没脑子的接济。”
“他家怎么会没钱?这是花别人的钱,省自己的!你个蠢货!替别人养老婆孩子,真是蠢到家了。”
这番话像重锤砸在傻柱心上。
“是啊,我替别人养老婆孩子……真是蠢到家了。”
傻柱望着泪眼婆娑的秦淮茹,“我得好好想想,你让我想想。”
傻柱转身回家,易中海顿时慌了。
这傻柱要开窍了啊。
“柱子,帮助邻居是美德,你可不能听人挑拨就……”
易中海赶紧扣上一顶高帽子。
“一大爷我帮衬他家够多了。
这次您来吧,总不能光动嘴让别人出力吧?”
傻柱眼珠一转,
“您的钱有用,我的钱还得留着娶媳妇呢!”
傻柱砰地关上门,差点撞到想跟进去的秦淮茹鼻子。
院里看热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易中海。
刘立东的话让他们想起许多事。
易中海脸色难看,却仍强撑笑容:“淮茹啊,你等一下。
老婆子,拿六十块钱来。”
一大妈金玉梅从屋里出来,递上六张大团结,脸色比易中海还难看。
一下子出去六十块,她心疼得要命。
她和易中海省吃俭用攒下的养老钱,这一下就没了二十天的工资。
“淮茹,拿去还钱吧。
邻里之间就该互相帮衬!”
易中海说得冠冕堂皇。
“我呸!易中海你干脆直接骂我不是人得了!”
刘立东讥讽道:“你那点龌龊心思谁看不出来?”
“你整天嚷嚷着邻里互助,除了帮贾家,你还帮过谁?院里比贾家困难的多的是!”
“不就是个绝户老头,指望着贾东旭给你养老送终嘛。
装什么大尾巴狼!”
“少在这儿假仁假义,看着就让人反胃!”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这番话简直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
“回家!”
易中海扭头就走,活像只被拔光毛的公鸡。
其实院里人早就看透他了,也就那个缺心眼的傻柱还被蒙在鼓里。
秦淮茹攥着六十块钱,心疼得直抽抽。
这么多钱还没捂热乎就要给刘立东。
“不准给他!把钱拿来!”
贾张氏像头野猪似的冲了出来。
这老虔婆一直躲在门后,看见大黑十眼睛都绿了,满脑子只想着往自己棺材本里添钱。
秦淮茹吓得一哆嗦。
她太了解这个婆婆了——见到钱财吃食就六亲不认的主儿。
“给,六十块!”
秦淮茹慌忙把钱塞给刘立东:“欠条还我。”
贾张氏已经扑到跟前,那张老脸扭曲得吓人:“小 ** ,敢动老娘的钱!”
说着就要抢刘立东手里的大黑十。
(“啪!”
刘立东一巴掌拍开贾张氏的爪子:“光天化日敢抢劫?”
“再撒泼直接送你去吃牢饭。
秦淮茹等着,我取欠条。”
贾张氏嚎叫着缩回手,那只肥爪子已经肿成猪蹄。
见刘立东进屋,贾张氏转头就骂秦淮茹:“让你把钱给我,怎么便宜了那个小…小贱种!”
到底没敢把“畜生”
二字说出口。
“妈,这钱是一大爷借来还债的。”
贾东旭挡在媳妇前面:“您想让她蹲大狱?”
“老天爷啊!老贾你快上来看看吧!”
贾张氏就地打滚哭嚎起来:“你老婆要 ** 死啦……”
“闭嘴!”
刘立东拿着欠条出来:“再号丧就叫街道办来评理!”
话音未落,贾张氏就像只肥老鼠,连滚带爬窜回了屋。
刘立东冷笑转头,正好瞥见想溜号的闫埠贵。
“闫老师留步。”
“立东有事?”
闫埠贵挤出一脸假笑。
“我家收音机借你大半年了,该还了吧?”
刘立东眯起眼睛。
“这个…那个…”
闫埠贵顿时冷汗直流。
收音机早被他摔烂当废品卖了,当初还暗自得意白赚十块钱。
“现在立刻还来。
要不咱们去街道办?或者明天我去学校找你?”
听到“学校”
二字,闫埠贵腿都软了。
这事要闹到单位,轻则处分重则开除。
“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八十块加一张收音机票。”
闫埠贵心如刀绞,刚搞到的票证还没捂热乎:“这就给您取来…”
“刘海中你也别走!”
刘立 ** 然喝道:“借我家的五斗橱和大衣柜怎么说?我娘性子软,倒让你们蹬鼻子上脸!”
刘海中挺着啤酒肚支吾道:“我…我这就还!”
“真够不要脸的,连家具都好意思借!你怎么不把祖坟也借出去?”
刘立东怒骂:“ ** 就趁早找根【**“立刻把家具搬回来!”
**
刘立东这才意识到,这是六十年代。
结婚连床都能借,更别说五斗橱和大衣橱了。
这两样可是大件家具。
**“刘光天、刘光福,赶紧抬过来!”
** 刘海中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要不是刘立东当上医务室主任,他根本没法把家具要回来。
易中海黑着脸站在家门口,冷冷盯着这边。
见刘立东看过来,他立刻挺直腰板,硬气道:
**“看什么看?我可没借过你家东西!”
**
刘立东淡淡一笑:**“你们家供桌上的那对花瓶,过年时你老婆说借去欣赏,到现在还没还呢。”
**
站在易中海身后的金玉梅上前一步,额头上的通天纹皱得更深了:**“那花瓶我弄丢了,明天买一对还你!”
**
**“呵,打得好算盘。”
** 刘立东冷笑,**“那是康熙年间的粉彩花瓶,信托商店标价八百块。
你打算花几块钱糊弄我?要么原物归还,要么我报警!”
**
易中海气得咬牙。
刘立东动不动就提报警,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四合院立威?要是镇不住人,他以后养老的日子还怎么过?
院子里没什么人围观。
金玉梅不情不愿地回屋翻找,最终拿出那对粉彩花瓶。
**“啧,真是禽兽。”
** 刘立东接过花瓶,嘲讽了一句。
金玉梅转身进屋,**“砰”
**地摔上门。
**“什么玩意儿!”
** 刘立东嗤笑一声。
他敏锐地察觉到,贾张氏家的窗户后,一双阴毒的眼睛正盯着这边。
**“贾张氏,有胆就来偷。”
** 他在心里冷笑,**“看我不把你送进去!”
**
他把花瓶收进箱子,一旁看小人书的小萱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为什么要收瓶子呀?”
**
**“因为瓶子能换好多好吃的。”
** 刘立东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要藏好哦,坏孩子会来偷的。”
** 小萱认真地说。
这时,炼猪油的香气从厨房飘出,很快弥漫整个大院,甚至飘到外面。
在这个缺油水的年代,这种香味勾得人直咽口水。
**“好香呀!”
** 小萱吸了吸鼻子,**“哥哥,油渣一定很好吃。”
**
**“小馋猫!”
** 刘立东笑道,**“这些油渣不好,明天买肥肉炼更好的给你吃。”
**
**“嗯嗯!但小萱不是小馋猫!”
** 她一本正经地纠正。
刘立东走进厨房,见大张正把猪油舀进瓦盆。
**“还能再熬一会儿,估计能出五斤多。”
** 大张说道。
**“不熬了,我要休息。”
** 刘立东摆摆手,**“油渣你拿走吧。”
**
**“立东,那我就不客气了。”
** 大张感激地接过油渣,这能让他家多些油水。
刘立东锁上厨房门,不想用猪油考验院里人的底线。
这时,闫埠贵攥着收音机票和八十块钱,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他心疼得几乎走不动路,连猪油香都顾不上了。
**“拿来。”
** 刘立东直接伸手。
闫埠贵死死捏着钱和票,哭丧着脸:**“这可是八十块啊,我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七块五……”
**
**“那我不要了。”
** 刘立东作势松手。
**“真的?谢谢!太谢谢了!”
** 闫埠贵瞬间喜笑颜开。
**“我明天去你学校一趟。”
** 刘立东淡淡道。
**“给你!给你!”
** 闫埠贵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把钱和票塞过去,**“刚、刚才是开玩笑的……”
**
刘立东冷哼一声,转身回屋,**“砰”
**地关上门。
闫埠贵长叹一口气。
大张端着油渣,摇摇头:**“老闫啊,你这……回去吧。”
**
闫埠贵回过神,突然盯上大张手里的油渣,小眼睛直放光。
闫埠贵扶了扶那条用胶布缠着腿的老花镜,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张啊,你这油渣怕是吃不完吧……”
“吃不完?这东西又放不坏。”大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再说了,我家那三个半大小子,有多少都能给你造干净。
您就别惦记了。”说完端着竹筐扬长而去。
闫埠贵急得眼睛发红,没占到便宜就像丢了钱似的难受。
更别提他是真丢了钱,整整八十块!
正懊恼时,刘光福兄弟俩抬着五斗橱经过。
闫埠贵盯着他们背影嘀咕:”刘立东这是要跟大伙儿算总账啊!”想到别人也要倒霉,他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易中海盘腿坐在炕沿闷头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是个狠角色。”金玉兰蹲在地上给他洗脚,水盆里荡起一圈圈波纹。
“就是个狼崽子!”易中海咬牙切齿,”连傻柱都被他 ** 得心思活泛了。”
“这可不行!”金玉梅手里的擦脚布一抖,”贾东旭他妈不是省油的灯,傻柱才是咱们养老的指望。
得赶紧……”
“别急,”易中海摆摆手,”现在去找反倒显得刻意。
有聋老太太在呢,明天她就疗养回来了,对付傻柱容易得很。”
金玉梅忧心忡忡:”就怕老太太也压不住那小畜生……”
“走着瞧,”易中海眯起眼睛,”等他进了轧钢厂……”
此刻刘立东正躺在床上练习念动力,半截砖头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
他暗自盘算:”医务室工作清闲,写小说倒是个来钱路子,不过得避开敏感题材……”
次日清晨,送完小萱上幼儿园,瓦工队已经候在院里。
包工包料的活计干脆利落,刘立东只管掏钱。
工人们扛来的细水泥管从西耳房直通院外茅坑,西北风一吹,异味全被冻在了管道里。
临时搭的土灶上,卤猪头的香气飘满院子。
贾张氏蹲在自家门槛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是搁从前,她早扑上来撒泼打滚要肉吃了。
晌午时分,拆骨的猪头肉盛了满满一瓦盆。
刘立东招呼工人们吃饭时,老胡捧着夹肉馒头的手都在抖:”刘同志太破费了,这白面馒头我们带半个回家给孩子尝尝鲜就行……”
日头偏西时,崭新的卫生间已经完工。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