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暴雨砸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叮当作响。
我坐在迈巴赫的后座,车窗降下一条缝。
雨声里,有别的声音。
男人的咒骂,女人的哭泣,还有耳光的声音。
“贱人!钱呢?沈蔓没来?你敢耍我?!”
“江哥哥,我不知道……是她发短信让我来的……啊!”
“你还有脸叫唤?要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车没了,房没了,现在连跑路的钱都没有!你当初要是乖乖做个情人儿,别想着上位,沈蔓怎么会跟我翻脸?!”
这就是男人。
高兴时,你是他的红玫瑰。
失势时,你是他的绊脚石。
他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无能,只会把怒火发泄在比他更弱小的女人身上。
几分钟后,江驰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没拿到钱,也不敢久留。
至于柳若,像一袋垃圾,被他扔在了泥水里。
我推开车门,走到柳若面前。
她蜷缩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湿透。
听到脚步声,她瑟缩了一下,抬头看我。
眼里没光了。
只剩下恐惧,和麻木。
“疼吗?”
我看着她。
柳若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音,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
“我问你,心疼吗?”
我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那个说为了你可以对抗全世界的男人,那个让你甘愿背负骂名的男人,刚才打你的时候,犹豫过哪怕一秒吗?”
柳若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那是信仰崩塌后的生理反应。
“为什么?”
她啜泣,“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明明那么爱他。”
“因为你贱。”
柳若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别急着瞪我。”
我伸手,替她理了理湿发。
“在江驰的逻辑里,女人的价值,在于『难搞』。我掌握着资本,让他无法掌控,所以我值钱,他得捧着我、骗我。而你?”
“你太听话了。你把一切都给了他,身体、名声、尊严。”
“对于男人来说,送上门的猎物,不值钱。”
“你以为那是爱?不,那叫犯贱。”
柳若呆住了。
她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想报仇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
柳若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报仇?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车、房都要被你收回去,我还要坐牢,我拿什么报仇?”
“拿你的脑子。”
我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一张手帕,扔在她身上。
“擦擦。脏。”
“上车。让我教你做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不是男人的附庸。”
6
回到别墅,阿姨给柳若放了洗澡水,我找了一套我的睡衣给她。
她洗完澡出来,局促地站在客厅。
这里曾经是她梦寐以求想要搬进来的地方。
现在她进来了,却是以这种方式。
我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江驰手里有我的照片和视频,他想用这个毁了我。”
我开门见山。
柳若手一抖,牛奶洒出来一点:“我知道,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刚才说,如果你不给钱,明早九点就发遍全网。”
“姐姐,你会身败名裂的。”
“是吗?”
我靠在沙发上,摇晃着红酒杯。
“柳若,你跟了他三年,应该知道他把东西藏哪儿了吧?”
柳若脸色一变,避开我的视线:“我……我不知道。”
她在撒谎。
江驰那种自大狂,在最亲密的情人面前不设防。
他肯定炫耀过他的收藏品。
“看来你还是没学乖。”
我放下酒杯,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你以为你护着他,他就会感激你?别做梦了。等他拿到钱跑路,你就是那个被丢下的替罪羊。警察抓不到他,只会抓你。”
“你不仅要坐牢,还要背负巨额债务。你那个生病的妈,还有那个只会要钱的弟弟,都会被你拖死。”
“而江驰呢?他会拿着从我这里敲诈来的钱,在国外找新的女人,花天酒地。即使想起你,也只会嘲笑你是个傻子。”
柳若的身体开始发抖。
“那个男人是用什么给你洗脑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
“他说女人天生就是弱者?需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只有男人的宠爱才是女人的终极归宿?”
“放屁。”
我冷笑,“柳若,看看我。”
“我有钱,有权,有地位。江驰在我面前,连条狗都不如。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一无所有。”
“这才是力量。这种力量,不来自男人的施舍,来自我自己。”
“你想做一辈子被男人踩在脚下的泥,还是想做那个握刀的人?”
柳若看着我。
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底有什么东西碎了。
又有什么东西重新长了出来。
那是野心。
“我……想做握刀的人。”
她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很好。”
我点点头,“江驰的云盘密码,你晓得的,对吧?”
柳若沉默了三秒。
然后,她抬起头。
“我知道。”
“不仅是密码。”
“他在书房那个保险柜里,还藏着一个硬盘。里面不光有你的照片,还有他这几年行贿、偷税漏税的所有原始账本,以及……”
柳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快意。
“他当初为了讨好那个位高权重的人,把我也送去陪酒的视频。”
原来如此。
江驰这头猪,还真是把物尽其用发挥到了极致。
他不仅卖了老婆,连心爱的白月光也卖了。
怪不得柳若会这么快觉悟。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恨,比任何利益捆绑都要牢固。
“去拿。”
我指了指楼上。
“拿到它,交给我。你的车,你的房,我都留给你。所有的债务,我也替你免了。”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江驰的情妇。”
“你是我的盟友。”
柳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没有犹豫,转身冲上了楼。
7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
江驰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他大概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语气嚣张。
“沈蔓,考虑得怎么样了?还有十分钟。钱没到账,你的艳照就会出现在各大头条。”
“到时候,你那个上市公司的股价,恐怕要跌停了吧?哈哈哈哈!”
我开了免提,手机放在茶几上。
对面坐着柳若。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那是我的旧衣服,穿在她身上,意外地合身。
去掉了那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妆容,她的眉眼间透出一股冷意。
“江驰。”
柳若开口了。
电话那头霎时安静。
过了好几秒,江驰的声音才传过来:“若若?你怎么在沈蔓那里?你……你被她绑架了?”
“绑架?”
柳若笑了。
她拿起桌上那个黑色的移动硬盘,在手里掂了掂。
“不,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江哥哥,你不是喜欢拍视频吗?你不是喜欢留底牌吗?”
“真不巧。”
“你的底牌,现在在我手里。”
“而且,我已经把它连上了沈姐姐公司的投影仪。现在,坐在会议室里的,除了公司的董事,还有税务局的稽查员,以及……警察。”
“江驰,你猜,他们对你那个『特殊文件夹』里的东西,感不感兴趣?”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江驰歇斯底里的咆哮:“柳若!你个婊子!你敢背叛我?!我是为了你才……”
“闭嘴吧。”柳若冷冷打断他。
“江驰,昨晚在工厂,你把我扔在泥里的时候,那个爱你的柳若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是沈总的狗。”
“但就算是做沈总的狗,也比做你的女人,要有尊严一万倍。”
嘟——
柳若挂断了电话。
她抬起头,看着我。
“沈总,任务完成了。”
我看着她,点点头。
驯化完成。
但游戏还没结束。
江驰现在是困兽,困兽在死之前,会反扑。
门铃疯狂地响了起来。
伴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
“沈蔓!柳若!你们这对贱人!给我开门!!”
江驰来了。
他大概是知道自己完了,想要拉着我们同归于尽。
我看了眼监控屏幕。
江驰怀里藏着东西,面容扭曲。
“怎么办?”柳若站起来,局促不安。
“怕什么。”
我端起咖啡,吹了吹浮沫。
“好戏,才刚刚开场。”
我按下遥控器,大门缓缓打开。
“让他进来。你们可以撤退了。”我对着保镖们下命令。
“我要让他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死在自己养的『宠物』手里的。”
8
大门缓缓打开。
江驰冲了进来。
“沈蔓!柳若!你们给我滚出来!”
他浑身湿透,那张脸上,只剩下绝望后的疯狂。
我和柳若站在二楼的雕花栏杆后,看着他。
“哟,江总,好大的火气啊。”
我手里端着咖啡。
江驰抬头,看见我们并肩站在一起,眼里的红血丝都要爆开了。
“你们……你们真的搞在一起了!”
他指着柳若,手抖得厉害。
“若若,你过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被这个毒妇逼的!只要你现在过来,把那个硬盘交给我,我们还有机会!我可以带你走,我们去国外,重新开始!”
死到临头,还在做梦。
柳若没动。
她只是无情冷眼那个男人。
“重新开始?”
柳若笑得悲痛欲绝,“江驰,你拿什么重新开始?拿你那个负债累累的公司?还是拿你那一身的案底?”
“别傻了。”
“你现在就是个通缉犯。跟着你,除了要饭,还能干什么?”
江驰愣住了。
他无法接受,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小白花,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若若……你怎么变得这么物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爱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钱!”
“我骗你的。”
柳若打断他,语气平静。
“不图你的钱,难道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图你那三分钟的耐久力?”
噗——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杀人诛心。
江驰的表情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对于一个自恋的男人来说,被质疑“能力”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行。”
柳若趴在栏杆上,眼神轻蔑。
“江驰,你知道每次跟你上床,我有多恶心吗?还得假装很享受,在那儿叫给你听。其实心里只想让你快点结束,好去洗个澡。”
“每次你说为了我要跟沈姐姐离婚,我都想笑。”
“你这种男人,离了沈姐姐的钱,就是一堆烂泥。我脑子进水了才会跟你这种烂泥过一辈子。”
我喝了口咖啡,适时地补了一刀。
“江驰,听到了吗?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男性魅力。”
“一个靠我养活的软饭男,一个被情人嫌弃的软脚虾。”
“你那点可怜的自尊,除了能让你在床上更快一点,还有什么用?”
江驰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男性尊严,被他最爱的女人和他最恨的前妻,联手踩在脚底,反复碾压。
“贱人……贱人!!”
他咆哮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寒光一闪。
是一把西瓜刀。
呵,他还真TM把自己当成刘华强了。
可惜,老娘这瓜不保熟。
“别急,还有个惊喜给你。”
柳若看着那把刀,毫无惧色。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微微隆起,是江驰一直引以为傲的血脉。
“你不是一直说,这是你的种,你要给他名分吗?”
江驰动作一顿,眼里浮出一抹希冀:“孩子……对,为了孩子!若若,你别犯浑,那是我们老江家的根!”
柳若怜悯地看着他。
“江驰,你还真是自信得可爱。”
“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那点成活率,能让我怀上?”
轰——
这一句话,比刚才的雷声还要响。
江驰彻底呆住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孩子跟你没关系。”
柳若摸着肚子,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他是那个健身教练的。哦,就是你给我办卡的那家健身房。人家才二十二岁,可以从晚上加班到天亮,精力充沛,那才叫男人。”
“我本来想让你当个便宜爹,给孩子弄个户口,再顺便分点沈姐姐的家产。”
“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软饭硬吃还吃不明白。”
“既然你现在一无所有了,这孩子也就没必要认你这个爹了。”
谎言。
这是她编的谎言。
那孩子确实是江驰的,柳若之前为了保胎吃了多少苦我都查过。
但在这个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谎言,是击垮渣男最有力的武器。
它是对江驰作为雄性生物的最后宣判。
你的基因,被淘汰了。
你的头顶,绿得发光。
“啊啊啊啊啊!!!”
江驰发出了非人的惨叫。
他的世界,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全面崩塌。
事业、金钱、爱情、尊严。
甚至连最后的血脉,统统都是假的,都是笑话。
他彻底疯了。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他提着刀,朝楼梯口冲过来。
我看了一眼柳若。
她脸色惨白,手死死抓着栏杆,但没有退缩。
“怕吗?”我问。
“不怕。”她咬着牙,“这种人渣,就该下地狱。”
“很好。”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了。
“江驰,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
我看着楼下那个提刀冲来的男人。
“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我剧本里的一个丑角。”
9
警笛声由远及近。
是我那个在警局当队长的表弟带人来了。
早在江驰发威胁短信的时候,我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江驰提着菜刀冲到楼梯中间,正好看见从门口冲进来、全副武装的警察。
他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种诡异的狂笑。
“警察?哈哈哈哈!警察来了正好!”
“我要举报!这两个女人合伙诈骗!她们骗我的钱!骗我的感情!她们都该死!”
“把刀放下!”表弟厉声喝道,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锁定了江驰。
“我不放!我要杀了她们!”
江驰挥舞着西瓜刀,彻底陷入癫狂。
他的脑海里只有柳若刚才那句“孩子不是你的”在反复回荡。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耻辱,只有鲜血才能洗刷。
他不管不顾,继续往上冲。
“再警告一次!放下武器!否则开枪了!”
“来啊!开枪啊!我不活了!拉两个垫背的也值了!”
他嘶吼着冲上了又一级台阶,离我们只有几步之遥。
“砰!”
一声枪响。
子弹击中了江驰的膝盖。
他身体一顿,惨叫一声,整个人跪倒在楼梯上。
手中的刀也应声脱手,滚落到几级台阶之下。
但他还没死心。
他双手扒着台阶,通红的双眼依然死死盯着二楼的柳若,嘶哑地哭嚎:“为什么……若若……为什么……”
他还在问为什么。
到死都不明白,害死他的不是别人。
正是他那颗腐烂、自私、把别人当草芥的心。
“别动!”警察冲上去准备将他制服。
就在这时,江驰突然狂笑起来。
他够不到掉落的刀,却一眼瞥见了楼梯转角平台上那个硕大的青花瓷瓶。
那是他当初花大价钱买来附庸风雅的。
他用那条完好的腿奋力一蹬,疯狗般地扑向那个瓷瓶。
他一把将瓷瓶抱在怀里,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就要朝着柳若的方向砸过去!
柳若尖叫一声,下意识后退。
然而,他起身的动作太猛。
中枪的膝盖完全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他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
“啊——!”
江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抱着瓷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江驰倒在楼梯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
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漏气声。
刺目的血线,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一块尖锐的瓷片,扎进了他的颈动脉。
他抽搐了两下,很快便没了声息,死不瞑目。
结束了。
那个曾经让柳若仰视、让她恐惧。
让她付出一切的男人,最终被自己的藏品了结了性命。
他躺在血泊里,没有光环,没有魅力,只有死亡。
柳若看着那具尸体,身体晃了晃,软倒在地上。
她没有哭,只是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儿子啊!!!”
王翠芬来了。
她大概是听说了消息,连鞋都没穿好就跑来了。
正好看到江驰倒在血泊里断气的那一幕。
她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尚有余温的江驰,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是谁害了你啊!”
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是你们!是你们这两个扫把星!毒妇!我要杀了你们给我儿子偿命!”
她想冲上来,但才刚站起来,整个人就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一口气没上来。
她捂着胸口,眼球上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正好倒在江驰的身上。
母子俩,叠在一起。
生前互相捆绑,死后也不分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福报”吧。
我看着这一幕,毫无感觉。
甚至想喝口咖啡。
但我忍住了,毕竟警察在场,还是要装一下受害者的。
10
江驰和王翠芬的葬礼,没人办。
江家的亲戚早就因为江驰借钱不还断了来往。
最后还是我,出于人道主义。
让秘书给火葬场打了个电话,把这母子俩拉去烧了。
骨灰随便找了个公墓一埋。
没立碑,怕脏了路人的眼睛。
柳若去医院把孩子打了。
手术那天,我也去了。
她躺在病床上,粉黛苍白,但眼眸清澈。
“疼吗?”我问。
“疼。”她笑了笑,“但就像割掉一个毒瘤,疼过之后,就轻松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读书。”
柳若看着窗外的阳光。
“以前我觉得读书没用,只要嫁个好男人就行。现在我醒悟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装进脑子里的知识,是谁也抢不走的。”
我点点头。
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江驰那套房产拍卖后的钱,扣除债务,剩下的都在这儿。够你出国读完书了。”
柳若愣住了。
“这……这钱我不该拿。那房子是你买的。”
“拿着。”
我按住她的手。
“这是你的精神损失费,也是你的启动资金。”
“柳若,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不想做烂泥,就做握刀的人。”
柳若看着我,眼圈红了。
这一次,不是装模作样,不是示弱。
而是感激,是重生。
“谢谢……沈总。”
“叫姐姐吧。”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11
三年后。
我的风投公司上市了。
敲钟那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
发件人是柳若。
邮件里是一张照片。
她穿着学士服,站在斯坦福大学的草坪上,笑得灿烂自信。
手里拿着毕业证书,身后是湛蓝的天空。
她不再是那个依附男人的菟丝花,而是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树。
邮件只有一句话:
“姐姐,我也握住刀了。”
我微笑看着那张照片,合上手机。
这就对了。
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是把小三打入地狱,而是把她从男权的泥潭里拉出来。
让她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尔后清醒活着。
这比杀了她,更让那些男人恐惧。
因为他们最怕的,从来不是女人之间的雌竞。
而是女人的觉醒和互助。
……
江驰死了。
但他留下的那个圈子还在。
仍有无数个像江驰一样的男人,在酒桌上吹嘘着自己的魅力,把女人当成炫耀的工具。
也有很多爱慕虚荣的女孩,还做着霸总娇妻的梦,以为那是捷径。
但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正如那句话所言:
“女人在这个世界上被赋予的唯一价值,就是作为男人的附属品。但我们拒绝这种定价。”
“我们不要做等待被挑选的玫瑰,我们要修剪枝叶,长出尖刺,做握刀的人。”
我看向窗外。
京海的夜景依旧璀璨。
但这光,不再属于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
它属于我。
属于柳若。
属于每一个,从泥潭里爬出来,擦干血泪,握紧手中刀的女人。
(全文完)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