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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紧接着,我身后的谢枭也立刻跪下。
“属下谢枭,恭迎教母!”
“恭迎教母!”
大厅内外,那数百名黑衣保镖,齐刷刷地九十度鞠躬,声浪几乎要掀翻这艘游轮的穹顶!
这惊天动地的一幕,让顾泽和白悠悠彻底傻了。
教母?
那个传闻中,掌控着全球半数以上地下势力,连各国元首都要敬畏三分的神秘教母?
怎么可能会是林清?!
是那个被他呼来喝去,逆来顺受,被他视为累赘的贫穷未婚妻?!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义母?”
顾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霍总长,这贱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他猛地从地上窜起来,一把扯住我的衣领,眼神凶狠:
“林清,你行啊!为了不替悠悠去死,你连这种弥天大谎都敢撒?还找演员来演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个扫厕所的,配当谁的妈?!”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霍锋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反手一扣,便将顾泽的手腕生生折成了九十度。
“啊!我的手!!”
顾泽发出惨叫,整个人疼得蜷缩成虾米。
霍锋缓缓站起身,死死盯着顾泽。
“辱骂教母,当诛九族。”
“刚才那只手碰的?那就别要了。”
霍锋抽出腰间的匕首,却被顾泽动作打断。
他颤抖着掏出了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一个通话界面。
“林清!你别得意!忘了告诉你,放了你全家是假的!”
他狞笑着,按下了免提,声音凄厉如鬼: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爸妈的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我要让你亲耳听着他们惨叫!我要让你妹妹被……”
“喂?”
电话接通了。
但传来的,并不是顾泽手下的声音。
“这里是城东废弃仓库,你是要找地上这几具尸体说话吗?”
顾泽的笑容僵在脸上。
电话那头的男声继续说道:
“教母,属下贪狼,营救任务已完成。三名人质毫发无伤,已经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护送。至于那几个绑匪……属下自作主张,把他们剁碎了喂狗了,您不介意吧?”
我淡淡开口:
“做得好。”
这一刻,顾泽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最后的筹码,没了。
“老婆!”
他顾不上疼痛,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试图重新抱住我的腿。
“老婆我错了!我都是被白悠悠这个贱人蛊惑的!我们马上就复婚,不,我们马上就结婚!”
他贪婪地幻想着一步登天。
我看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滚。”
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顾泽,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吗?”
我冰冷的声音,让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你为了讨好一个海外客户,逼着我跪在地上,用我的袖子,去擦他溅了泥点的皮鞋。”
谢枭适时地打开了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里,是顾泽和他朋友的对话。
“那林清也太能忍了吧?这你都让她跪?”
“呵,一条好用的狗罢了。用完了,随时可以扔。”
顾泽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
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下,顾泽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疯狂地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左右开弓地自扇耳光。
“我错了!教母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混蛋!都是白悠悠!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让我这么对你的!”
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身旁同样面如死灰的白悠悠身上。
我俯视着他,看着他把自己的脸扇得红肿不堪,却没有开口叫停。
我就这么冷漠地看着。
一旁的霍锋,在听完录音后,眼中杀机毕露。
他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教母,属下不明白,既然如此,这个杂碎刚才为何还敢说……您欠他钱?”
这个问题,成功地让顾泽的自扇动作停了下来。
他惊恐地抬起头,望向我。
06
我没有回答霍锋的问题。
我只是示意手下,将顾泽的手机拿过来,连接上大厅的投影幕布。
很快,那笔五百万的转账记录,清晰地显示在所有人面前。
“说吧。”我淡淡地开口。
霍锋的枪口,已经冰冷地抵在了顾泽的太阳穴上。
死亡的威胁下,顾泽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
他浑身抖若筛糠,涕泪横流地交代了真相。
“我说……我说!这笔钱不是她欠我的!是我……是我当年挪用了公司两千万的公款去炒期货,结果全都赔光了!”
“我不敢让家里知道,就……就骗她说公司资金周转不开,让她以个人名义签了这张五百万的借条,帮我……帮我填上了一部分窟窿……”
真相大白。
所谓的欠款,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欺诈。
就在这时,一直瘫在地上的白悠悠,仿佛回光返照般,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
“她是骗子!她还是个杀人犯!你们都被她骗了!”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我亲眼见过!三年前,就在这艘船上,她残忍地杀死了一只非常名贵的贵宾犬!她就是个暴力狂!是个变态!”
她试图用这种道德指控来抹黑我。
然而,她话音刚落,霍锋就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贵宾犬?”
他抬了抬手,幕布上的画面一转。
一段从未公开过的、标注着最高机密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的场景,正是这艘游轮三年前的内部走廊。
画面中,一群海盗,正在走廊里疯狂扫射!
乘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视频里的我,手持双刀,眼神凌厉。
我在狭窄的走廊中,如同闪电,穿梭在枪林弹雨里。
刀光闪过,便是鲜血飞溅。
每一刀,都精准地割开一名海盗的喉咙。
那不是打斗,那是一场单方面的、高效的屠杀。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屏幕上那如同杀神降临般的血腥场面,震撼得无法呼吸。
视频的最后,我浑身是血地站在堆积如山的海盗尸体上。
在我身后,是被解救下来的一船人质。
其中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少年,正用无比崇拜和感激的眼神,望着我的背影。
那个少年,就是年轻时的谢枭。
视频播放完毕,幕布暗下。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数秒后,那些原本还在鄙夷我的富豪看客们,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为了崇拜,最后化为了敬畏。
那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而顾泽和白悠悠,在看完视频后,身体一软,腥臭的液体,浸湿地毯。
他们,被活活吓尿了。
07
顾泽死死地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幕布,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无边的恐惧扼住了他。
紧随恐惧而来的,是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的悔恨。
他错过了什么?
他亲手推开的,是怎样一个女人?
一个能让他,不,能让整个顾家称霸整片海洋的女人!
他竟然把神明,当成了脚底的烂泥。
“清清……不,老婆……教母……”
他语无伦次地爬到我的脚边,像一条真正的狗,试图去抱我的小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狗眼!”
他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老婆……教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畜生!我是有眼无珠!求求你,看在我给你端过洗脚水的份上,饶了我吧!”
他拼命磕头,额头血肉模糊。
“洗脚水?”
我冷冷一笑。
“那是你为了让我给你买那块劳力士表,才假惺惺端的吧?水还是凉的。”我厌恶地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
霍锋立刻心领神会。
他上前一步,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顾泽的胸口!
又是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顾泽被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霍锋一脚踩住顾泽的头,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冰冷的声音响起:
“白悠悠,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
他的目光转向早已失魂落魄的白悠悠。
“你不仅在赌局上出千,还长期在这艘游轮上,利用美色勾引各大公司的商业代表,窃取商业机密,转手卖给他们的竞争对手,获利上千万。”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围观的富豪们,瞬间炸开了锅。
其中几个人脸色大变,显然就是受害者。
“什么?!”
“原来是这个贱人搞的鬼!”
“妈的,我说我上个季度的财报怎么会泄露!”
我指了指地上的两人。
“既然是受害者,那就有权讨回公道。”
“今晚,这两人归你们了。只要不弄死,随便怎么玩。谁玩得最解气,谁就能得到霍氏集团明年的优先合作权。”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富豪们,此刻眼中充满兴奋。
既能报仇,又能攀上霍氏这棵大树,这种好事哪里找?
“妈的!老子早就想打这这对狗男女了!”
“让开!我先来!我要把这瓶酒塞进这贱人嘴里!”
“把顾泽的裤子扒了!让他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一群人蜂拥而上,拳打脚踢,酒瓶乱飞。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枚东西从顾泽的口袋里滚了出来。
那是一枚生锈的铁片。
它在光滑的地板上滚动着,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铁片滚到了霍锋的脚边,停了下来。
霍锋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块铁片。
08
他没有嫌弃上面的铁锈,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起来。
随着铁锈被一点点擦去,铁片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那不是普通的金属。
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暗光的金色。
铁片的中央,雕刻着一个立体而精致的骷髅浮雕,骷髅的眼眶中,闪烁着红光。
霍锋高高地举起那块铁片,面向全场。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种狂热的宣告意味。
“教母令!”
“这是至高无上的教母令!见此令,如见教母本人!可无条件调动全球三大顶级佣兵团!”
此言一出,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三大佣兵团!那可是连主权国家都轻易不敢招惹的恐怖存在!
这样一枚小小的硬币,竟然拥有如此通天的权力!
顾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铁片。
他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自己曾无数次用这枚被他视为垃圾的铁片,去垫摇晃的桌脚。
他想起来自己曾在朋友面前,嘲笑林清的寒酸和廉价。
他想起来就在刚才,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东西是侮辱。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从霍锋手中,拿回了那块铁片。
我走到顾泽面前,在他那双充满血丝、写满悔恨的眼睛注视下,淡淡地开口。
“这,本是给你的结婚礼物。”
“我曾说过,有它在,可保你顾家,百年昌盛。”
我的声音很轻,却狠狠地砸在了顾泽的心上。
下一秒,我当着他的面,随手将那块足以让世界为之颤抖的教母令,向后一抛。
“谢枭,赏你了。”
谢枭稳稳地接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荣耀。
“谢教母赏!”
这个动作,成为了压垮顾泽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疯了一样想要爬起来去抢夺那块铁片。
“我的!那是我的!还给我!”
然而,他刚一动,就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脸颊与冰冷的地板摩擦,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般的顾泽和白悠悠。
眼神里,再无一丝波澜。
我转身,带着我的人,向外走去。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按规矩办。”
身后,传来了鲨鱼观景窗那厚重的金属盖,缓缓打开的机械声。
以及,两人混杂在一起的、彻底绝望的哭嚎。
09
游轮上的腥风血雨,并未随着我的离开而结束。
它只是一个开始。
次日清晨。
顾泽的父亲顾正雄,正坐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地处理着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全球十多家跨国银行,在同一时间,联合向顾氏集团催收所有到期和未到期的贷款。
开盘不到五分钟,顾氏集团的股票直接被海量卖单砸至跌停,封死在跌停板上,再无任何生机。
突然,秘书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董事长!不好了!警察来了!还有税务局、证监会、缉毒队……”
“什么?!”
顾正雄还没反应过来,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已经破门而入。
“顾正雄,你涉嫌参与国际洗钱、资助恐怖活动、走私违禁品,现在被正式逮捕!”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顾正雄瘫软在地,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警察示意他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顾泽哭嚎的声音:
“爸!救我!我在船上……林清她是教母!她是那个传说中的教母啊!我们完了!”
顾正雄浑身一震,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林清?
那个被他们全家嫌弃的保洁儿媳妇?
“你个逆子啊!!”
顾正雄发出怒吼,随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顾氏集团大厦将倾。
从云端跌落泥潭,只用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我的私人飞机上,霍锋正恭敬地向我汇报着后续。
“教母,按照您的吩咐,顾泽和白悠悠留了一命。”
“哦?”我端着红酒杯,看着舷窗外的云海,没什么兴趣地问了一句。
“他们被扔到了公海的一座荒岛上。那座岛是我们的一个秘密矿场,上面全是需要徒手开采的重体力劳动。我想,对于他们那种养尊处优的人来说,生不如死,或许是更好的惩罚。”
“教母,顾家所有的流动资金已经全部截断,不动产也被法院查封。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将顾家老宅买了下来,改成了流浪狗收容所。”
我点点头,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那是他们最配得上的归宿。”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妹妹林安发来的视频通话。
接通后,屏幕里出现了父母和妹妹平安无事的笑脸,虽然受了点惊吓,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姐!我们没事了!那些坏人突然就被抓走了!警察叔叔说我们是受保护证人,还给我们安排了新房子住!”
妹妹兴奋地叽叽喳喳。
看着家人的笑脸,我心里最后那一丝戾气,终于消散了。
“没事就好。姐这几天还有点工作,过几天回去看你们。”
手机上,推送着新闻。
那些曾经在游轮上看不起我、指责我的富二代们,此刻纷纷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发表着情真意切的忏悔长文。
他们详细描述了那晚的神迹,用尽了所有华丽的辞藻来吹捧我,同时痛骂顾泽和白悠悠的有眼无珠。
他们中的许多人,正通过各种渠道,疯狂地巴结谢枭,希望能求得一个见我一面的机会。
可惜,谢枭已经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人物了。
那枚教母令,让他一夜之间,成为了连霍锋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我看着这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
就好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顾泽,白悠悠,顾家……
这些曾经让我痛苦、让我愤怒的人和事,如今看来,不过是我漫长生命中,甩掉的一个沉重又肮脏的包袱。
飞机穿过云层,向着更远的地方飞去。
新的牌局,正在等着我。
10
一个月后。
赤道附近,某个繁忙的港口码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和柴油味。
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枯黄的女人,正蹲在码头边,费力地清洗着一筐筐鱼内脏。
她的双手,布满了红肿的冻疮,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裂流脓。
她就是白悠悠。
昔日那个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如今成了码头上最低贱的杂工。
在她不远处,一个断了一条腿的男人,正拄着一根木棍,向过往的行人乞讨。
他眼神呆滞,浑身散发着恶臭。
每当有豪车经过,他都会下意识地缩起脖子,躲到角落里,眼中满是麻木的恐惧。
那是顾泽。
他已经彻底疯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比糊涂时更加痛苦。
就在这时。
雄浑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港口。
一艘超级豪华游轮,缓缓驶离了港口。
那艘游轮通体漆黑,设计充满了未来感和压迫感,船身上,印着一个巨大而醒目的徽章。
正在乞讨的顾泽,下意识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那个徽章时,呆滞的眼神瞬间被点燃了!
他认得那个图案!
那是他曾经拥有,却被他当成垃圾一样亲手丢弃的教母令!
那个图案,如今成了这艘海上皇宫的标志!
“啊……啊……我的……是我的……”
他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陷入无尽的悔恨。
他抱着头,蹲在肮脏的地上,发出了绝望的痛哭声。
哭声,很快被巨大的海浪声所淹没。
此刻。
游轮的顶层甲板上。
霍锋站在我身后,低声问道:
“教母,要不要给他们个痛快?”
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液体。
“不用。”
“死太容易了。我要他们活着。”
“看着我如何征服这片大海,看着我如何站在他们永远无法触及的高度。”
“这种仰望而不可得的痛苦,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我迎着温暖的海风,俯瞰着下方越来越小的港口。
霍锋和谢枭,一左一右,恭敬地站在我的身后。
“教母,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已经成功收购了泛大西洋航运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新的商业版图已经初步构建完成。”
“很好。”
新的时代,开始了。
我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香槟。
“那么,起航吧。”
“去征服,更广阔的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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