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5

沈晓棠走到警察面前说明情况。

警察的目光锐利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是这样吗？」

林母摇头，特意拿出了云锦的来源记录给警察看：

「警察同志，我们家一向都穿着是云锦，不存在知夏偷钱的情况。」

沈晓棠不屑道：「还一向穿云锦，你们就装吧！要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晓珩气鼓鼓地回道：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只想买那什么名牌，妈给的衣服你看都不看就丢垃圾桶里了！」

沈晓棠还想再说些什么，警察却已经查明林母给出的证据是真的，转头看向沈晓棠：

「经查证，林知夏不存在盗窃行为。但是你报了假警，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晓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林家穷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穿得起云锦！一定是搞错了！」

但不管她怎么哀嚎，警察都没有理会，直接押着她上了警车。

作为当事人，我们一家也要跟着去做笔录。

等做完笔录出来，正好碰上来保释沈晓棠的沈父沈母。

沈父脸色铁青，沈母则是一脸嫌恶，对着沈晓棠低声呵斥：

「你能不能别给我们惹事？沈家的人都被你给丢完了！」

沈晓棠委屈地哭起来：「爸妈，是林知夏欺负我……」

「够了！」沈父打断她，转头看向我，语气满是责备，「知夏，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非要闹到警察局？」

又是这样，无论我有多无辜，在沈晓棠的事情上，沈父沈母永远会想都不想就怪罪我。

我的心刚涌起酸涩，林父就上前挡在我面前：

「沈先生，是晓棠报假警诬陷知夏，你不责怪晓棠，怎么反倒先怪起知夏了？」

林母也拉住我的手，轻声安慰：「别怕，爸妈在。」

我看着林父林母坚定的身影，眼眶突然热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护在身后的滋味。

沈父沈母被噎得说不出话，带着哭哭啼啼的沈晓棠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发现这一世没有了我这个「眼中钉」，沈晓棠的娇纵反而让沈父沈母有些不耐烦，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上一世那么父慈子孝。

回到林家后，陈老先生收徒的喜悦被冲淡了大半，我没了和林父林母说这件事的心情，洗漱完就早早回房休息了。

可第二天我起床后，却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眉眼和林父有几分相似，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是你大哥林墨。」林母介绍道，「之前他一直在外地忙工作，今早刚回来。」

「大哥好。」我主动打招呼。

林墨却连抬头看我都没有，只是沉默地用明朝古碗喝着水，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讪讪地笑了下。

猜测是之前有沈晓棠那样一个妹妹，所以林墨对妹妹这种存在有些敬谢不敏。

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我也没说什么。

等林墨喝完水，林父忽然开口道：

「等下你带知夏去挑个拜师礼，陈老先生要收知夏当徒弟。」

闻言我惊讶地抬头：「爸，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林父爽朗地笑起来。

「邻里邻居这么多年，村里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的，昨天你还没带着晓珩回家，我和你妈就知道了。」

「所以我们连夜就给你大哥打了电话，让他回来带你去买拜师礼。」

6

我满脸感动，林墨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虽然皱着眉，但他还是站起身：「走吧。」

他没有开林家那辆经典三轮车，而是步行带我走着。

一路上，林墨的气场都冷得像是寒冰一样，显然没有要和我说话的意思。

我也只好识相地闭上嘴。

走了没多久，我和林墨到了一条巷口，刚转进巷子，就先听到了沈晓棠熟悉的声音：

「你居然敢把我拒之门外，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首富千金，这次来也是给我的首富爸妈买东西。你们家东西能被我看上，那是你们的福气！还不快开门！」

她站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宅子前，拼命拍打着门。

但那道门却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

沈晓棠更生气了：

「好，你们不开门是吧？等着，我这就回家让我爸妈把你们给收购了！」

她气急败坏地准备离开，刚转身，就看到了我和林墨。

想到自己刚刚的样子全都被我和林墨看到了，沈晓棠明显有些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一家子小偷，不知道从哪里偷的钱买了云锦，现在居然还招摇过市！我要是你们，我就夹着尾巴再不出门了！」

「沈晓棠，」我冷冷开口，「林家人是什么样的品行，你自己心里清楚！林家这辈子最大的败笔，也就是养出了你这么个嫌贫爱富、忘恩负义的女儿。」

「而且昨天那件事，真正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是你才对！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帮你宣传一下报假警的事。」

沈晓棠目眦欲裂：「你——」

林墨却忽然看向我开口：「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走吧，进去。」

这还是林墨给我说的第一句话。

看着他明显软了些的神色，我不由得愣了愣，又很快回过神来点头：「好！」

我和林墨越过沈晓棠准备进门。

沈晓棠冷笑道：

「你们这些泥腿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连我这首富千金都进不去，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可她话还没说完，宅子的门就打开了，出来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地对林墨道：

「林先生，里边请。」

沈晓棠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都进不去，你们怎么可能能进去？」

但我和林墨谁都没有理她。

沈晓棠不甘地冲过来想要进去，下一秒，大门关上，她的鼻子撞到门上，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我听着门外的惨叫，忍不住勾了勾唇。

再抬头，发现林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目光中少了几分疏离。

「随便挑，看中什么都可以。」

我看着满架的古董字画，虽然知道林家藏得深，但还是忍不住惊讶地睁圆了眼。

我最终选了一方清代的端溪老坑砚台。

林墨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你倒是个识货的。」

不识货的是谁，显而易见。

等再从宅子里出来，我发现沈晓棠还没有离开。

她抱臂堵在巷口，脸上还带着鼻尖红肿的狼狈，眼神却依旧嚣张：

「林知夏，你肯定是顶替了我首富千金的身份，所以我进不去，你能进去，对吧？」

「我警告你，现在立刻把你买的东西给我，要不让，我一定好好打假，让你再也没脸见人！」

她声音尖利，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7

林墨眉头拧成结，没等我开口，就冲宅子门内喊了声：「张叔，把闲杂人清走。」

立马有两个年轻人从门后走出来，架起还在叫嚣的沈晓棠就往巷外拖。

沈晓棠挣扎着尖叫：「你们敢碰我！我爸妈是沈氏集团的！我要让你们破产！」

林墨淡淡地瞥她一眼，语气冷得像冰：

「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是改不掉乱说话的毛病，再乱叫，我不介意让你回忆一下乱说话的后果。」

沈晓棠明显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嘴硬道：

「我现在可是首富千金，你要是敢动我，你们林家就等着倒大霉吧！」

她声音不低，直到被拖远还在喊：

「林墨，林知夏，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林墨已经转身往巷外走：

「走吧，陈老先生还在等。」

拜师礼办得简单却郑重，陈老先生接过砚台，摩挲着砚池笑道：

「好物件配好苗子啊！」

之后的日子，我在上学之余，所有功夫都用在跟着陈老先生学古籍修复。

我每日跟着陈老先生学调颜料、辨古纸、练接笔，学习之后就回到林家吃饭睡觉。

日子虽然过得枯燥，但我的心，却是重生以来最宁静祥和的时候。

几个月后，全国文物修复大赛在京北博物馆举行。

陈老先生建议我去试试，我就报了名。

可等比赛当天，我却在场馆内见到了沈晓棠。

她穿着镶钻的礼服，身上叮铃哐啷挂了一堆昂贵的饰品，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有钱一样。

此时她正被一群人围着恭维。

看到我，沈晓棠挑了挑眉，戏谑道：

「林知夏，你来当志愿者？也是，像你这样的泥腿子，也就配给我们端茶倒水。」

我没理她，径直走向选手区。

身后传来她的嗤笑：

「你清高什么，告诉你，我爸妈是这次比赛最大的赞助商，这次比赛的名次我说了算，你现在过来跪下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愿意给你一个中间的名次不让你垫底。」

我依旧没理她，只是专心地检查着自己的修复工具。

沈晓棠脸上得意一僵，冷哼一声：「既然如下，希望你等下别后悔！」

这场比赛的内容是修复一幅宋代残损的《寒江独钓图》，画面中心的渔翁身影几乎磨灭。

我沉着地用鱼鳔胶黏合残纸，再以狼毫细笔一点点接补墨色，脑海里全是陈老先生教的「宁欠勿过」。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到了评审结果公布的时候。

当主持人念出冠军的名字是林知夏时，我激动到汗毛颤栗。

可当我走向领奖台，准备拿起冠军奖杯的时候，沈晓棠却忽然拿起话筒道：

「我举报，林知夏一定是作弊了，像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修古画？」

下面的评委面面相觑，主办方负责人却立马附和道：

「沈小姐说得有道理，为了公平起见，我宣布，取消林知夏的名次，她的比赛作品重新复核。」

场内观众席全都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能看出这是沈晓棠在故意针对我，但他们不愿得罪沈家，谁也没有站出来发声。

我站在台上，气得青筋都要起来了，正准备说话，观众席突然响起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不必复核了。」

8

陈老先生拄着拐杖站起身，全场瞬间安静。

他走到台前，指着我的作品道：

「这渔翁的衣褶用的是‘渴笔皴’，和原作笔法分毫不差；补色用的是矿物朱砂调松烟墨，是宋代古法。老夫倒想问问，作弊能做出这种功夫？」

他亮出随身携带的鉴定印章：

「老夫陈景行，敢为这作品担保。」

全场哗然。

陈老先生是文物修复界的泰斗，他的话就是金字招牌。

主办方负责人脸都白了，立马附和点头：

「既然陈老先生都担保了，那林知夏选手自然没有作弊，冠军还是林知夏的。」

沈晓棠满脸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观众席有人举起手机喊道：

「沈氏集团的千金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公然左右比赛公平，我已经把这种行为曝光了！」

当晚，「沈氏千金黑幕比赛」「文物修复泰斗陈景行力证选手清白」冲上了热搜。

沈家股票很快就跌了三个点，沈父沈母气得把沈晓棠关在房间骂了一夜，对她的态度也不再像她刚回家时那么纵容了。

不过沈家发生的事我并不知道。

我和陈老先生坐着三轮车回村里，路上，我看着热搜惊讶地询问陈老先生：

「师父，你竟然是文物修复界的泰斗？」

陈老先生不在意地摆摆手，「什么泰斗不泰斗的，你要是想感谢我，不如送我个烟斗好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等回了林家，房子里一篇漆黑。

我正疑惑地想要叫人，灯却忽然亮了，紧接着是礼花在头顶绽开。

「我家的冠军回来了！」

林母笑着将我拥进怀里，林父、林墨还有林晓珩全都站在后面鼓掌。

我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在沈家的时候，无论我取得了什么成绩，沈父沈母从来不会给我庆祝，他们只会在我开心的时候泼下冷水：

「就这么点小成绩，你就飘得不像自己了？」

可沈晓棠回沈家后，不管她做什么，沈父沈母都会夸赞她。

那时的我本以为，我此生再也没有可能收到来自父母的赞扬和庆祝。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里，却忽然实现了。

我心中感动极了，忍不住掉下眼泪。

幸好，重来一世我选择回了林家。

本以为这次比赛后，沈晓棠能安生一段时间。

没想到还没几天，她就忽然带着一群媒体记者登门，说要给我这个比赛冠军做个专访，还特意强调是直播。

我猜到她没安好心，林母却笑着说：「让她来，咱们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直播当天，沈晓棠扛着设备进门，一看到瓦房就开始阴阳怪气：

「大家看，这就是冠军林知夏现在住的地方，连瓷砖都没有，地面还是土的呢。也不知道林家这种穷苦人家，为了培养林知夏，是不是都要砸锅卖铁了呢？」

她镜头扫过客厅，指着八仙桌：

「大家看看，他们穷得连桌子要散架了都舍不得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林知夏，他们竟然这么委屈自己。」

她话说得好听，但脸上明晃晃写着优越。

一看就是上次吃了瘪，现在想通过家世对比赢回来。

可弹幕却根本不如她的意。

「嗯？这是紫檀木的八仙桌吧？至少五百万！」

「楼上懂行！你看桌腿的雕花，是乾隆年间的样式！」

9

沈晓棠愣了下，又转向墙角的瓷瓶：「这破瓶子裂了缝，还当宝贝摆着？」

弹幕更热闹了：「那是哥窑冰裂纹瓶，有价无市！上次拍卖成交价两亿！」

「我瞎了吗？宣德青花碗居然在灶台上装咸菜？」

她脸色越来越白，镜头慌忙扫向我身上的衣服：「她穿的都是地摊货……」

「别逗了，那是缂丝！一寸缂丝一寸金，这一件至少十万！」

直播间人数飙升到百万，全都在刷屏「隐藏富豪」。

沈晓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怎么可能！林家就是个狗腿子，怎么可能是隐藏富豪？」

「我知道了，你们全都是林知夏雇来的托对不对？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首富千金，得罪了我，我让你们痛不欲生！」

这下屏幕上不刷「隐藏富豪」，改嘲笑沈晓棠破防的样子真好笑了。

这场直播，再次让沈家等上热搜成为笑柄。

沈父沈母也对沈晓棠彻底冷了脸，再也没了上一世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样子。

沈晓棠给我发信息：

「林知夏，别以为你赢了！林家就算有钱又怎么样，还能比得过我们首富沈家吗？」

我随手就把她拉黑，根本懒得理她。

陈老先生最近生了病，在医院住院，我没课的时候，就会跑到医院照顾他，陪他解闷。

这天我刚走到住院部楼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沈母抓着沈晓棠的胳膊，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愤怒：

「为什么配型失败？上一世明明成功的！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捐肾，所以故意的？」

沈晓棠被问懵了：「妈你胡说什么？什么上一世？」

沈父在一旁，脸色铁青地对沈母道：「看来上一世，给你捐肾的，根本不是沈晓棠。」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不由得愣在原地。

沈父沈母也重生了？

这一世没有我在，沈母查出尿毒症，而沈晓棠配型失败，他们终于意识到上一世捐肾的人不是沈晓棠。

正愣神间，沈母却忽然侧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我。

她眼神里满狂喜，快步冲过来抓住我的手：

「知夏，上一世是你给妈捐的肾对不对？你快再捐一次，妈快不行了！」

我猛地抽回手，心脏像被攥住，下意识回想起上一世惨死雨夜的事。

沈母见我抽回手，脸上的狂喜消退了些：

「你什么意思？我们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还不能让你给我捐个肾了？」

「养育之恩？」我冷笑，「上一世我捐了肾，结果换来了什么？我被你们赶出家门，伤口感染死在雨里。你们连收尸都不肯，现在倒想起养育之恩了？」

沈母惊讶地瞪大眼：「你，你也是重生的？怪不得你这一世选择回林家。」

「可是上辈子你死之后，我和你爸也很伤心的，要不是沈晓棠从中作梗，我们怎么可能会连给你收尸都不肯。这一切都是沈晓棠的错，知夏，你别怪妈妈，快救救妈妈啊！」

「救？」我看着他们虚伪的脸，「上一世你们怎么不救我？」

我转身就走，没有留意身后沈晓棠怨恨的眼神。

几天后的晚上，我刚看望完陈老先生准备回家，就忽然被人从后面打晕。

等我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手术室内。

我挣扎着想动，却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10

沈晓棠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林知夏，你别挣扎了，我给你打了麻药，没个三五小时，你是没力气动弹的。」

「而这几个小时里，我会把你的肾挖下来。只要我拿着肾救了妈，爸妈肯定会重新疼我的！」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带着轻易就能察觉的疯狂。

她拿着手术刀走向我的时候，我的心忍不住漏跳一拍。

当冰冷的手术刀贴上我的皮肤时，我不由得闭上了眼。

没有任何医疗措施，我这辈子，居然也逃不过伤口感染而死。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绝望之际，手术室的门却忽然被踹开，林墨声音冷酷道：

「放开她！警察已经包围这里了，只要你动一下，就会被子弹爆头。」

听到林墨的声音，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紧绷的弦松懈，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等再次清醒，我已经躺在林家的床上了。

沈晓棠绑架我挖肾的事上了热搜，视频里她还死不悔改地叫嚣道：

「绑架算什么大事，我爸妈是首富，他们会救我的！」

这句话惹了众怒，大家认为有其女必有其父母，沈晓棠这种把犯罪当成小事的情况，一定有沈父沈母言传身教，要求彻查沈家。

与此同时，林家切断了沈家所有的资源，更是向业内发话，要求任何人不许向沈家伸出援手。

沈父沈母应接不暇，根本没空去管沈晓棠。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知道，原来林家才是真正的隐形豪门，掌控着大半个古董界和金融圈，沈家在林家面前，不过是蝼蚁。

沈晓棠怎么也等不到沈家父母救她出去，崩溃之余，才从律师口中得知沈氏被林家针对到快要破产的事情。

也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所嫌弃的清贫林家，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在法庭上哭得撕心裂肺，求法官让她见林父林母一面。

毕竟是自己养育多年的女儿，林父林母还是去见了。

见到林父林母，沈晓棠痛哭流涕道：

「爸妈，我知道错了，你们原谅我，救我出去吧！」

林父林母摇摇头，「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在里面好好改造。」

见林父林母不救她，沈晓棠恼了：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装穷，我怎么可能会离开林家走上现在这条路。我现在有这样的结果，都是你们的错！」

看沈晓棠依旧是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林父林母没再说什么，只是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拘留所。

沈晓棠被判刑那天，我正在修复一幅明代的《仕女图》。

阳光透过瓦房的青瓦缝隙洒进来，落在宣德青花碗泡的茶上，泛起细碎的光。

林母端着刚蒸好的包子进来，「知夏，歇会儿吃点东西。」

林晓珩抱着一只老母鸡跑进来，「姐姐！老母鸡下了双黄蛋！」

林墨拿着一份古籍复印件走进来，「陈老先生让我给你带的，说是对你修复技法有帮助。」

我放下毛笔，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家人，突然笑了。

上一世的苦难已成过往，这一世，我终于在泥土地里找到了真正的金窝。

不是豪门的珠宝玉器，而是亲生父母的疼爱，哥哥弟弟的守护，还有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底气。

窗外的蝉鸣聒噪，却衬得院子里格外安宁。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