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一片混沌中恢复了些许知觉。
人是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的,不是冰冷的地板。
浑身像是被碾碎重组,胃里那把钝刀还在不依不饶地搅动。
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能模糊地听到说话声。
“只是情绪激动,加上外力冲击导致的短暂昏厥,但是……”
“但是什么?”
是周叙白的声音。
“这位小姐的脉搏很弱,体温异常,面色也非常差。我初步判断,她的身体状况可能很不好,具体原因需要立刻到医院进行详细检查才能……”
“不必了。”林修宇的冷笑打断了医生的话,“她命贱,死不了。不过是装可怜博同情的老把戏,三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心口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冰凉,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别墅的客房。
周叙白和林修宇站在床边,医生提着药箱,面色有些为难。
“我可以走了吗。”我强撑着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右手打着一瓶点滴。
两人闻声看向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惨白,挂着未干的水痕,头发凌乱。
像个从水里捞出来的枉死鬼。
林修宇眼神闪烁了一下。
周叙白则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装完晕就想走?等打完这瓶点滴赶紧滚,别想讹上我们。”
“免得出去死在外面,脏了地方。”
我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无处不在的疼痛。
“不用。”我拔掉针头。
双脚落地时晃了一下,勉强站稳,“现在就走。死不了。”
我被一双手粗暴地按回床上,周叙白不耐烦地盯着我:“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我没有力气,也不想再说话,只能闭上了眼睛。
两人又沉默着站了一会。
我听见关门的声音。
止痛药的药效似乎彻底过去了,剧烈的疼痛卷土重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潮湿的衣衫。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门被轻轻推开。
我没有抬头。
“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呀?”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依旧没动。
她蹲下身,冰凉的手指强行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她。
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嘲讽。
“看看你这副样子,真可怜。”
“像条没人要的落水狗。不,落水狗都比你现在干净。”
我看着她,眼神空洞。
“你以为晕一下,哥哥和叙白哥就会心疼你?别做梦了!”
她凑近我,压低声音,每个字都淬着毒,
“他们只会更恶心你!看到你这张脸,就想起你多么恶毒,多么下贱!”
“三年前你找人毁我清白,三年后你就在这里摇尾乞怜。林朝,你的一切,你的身份,你的家,你的未婚夫,现在都是我的了。”
她欣赏着我麻木的表情,似乎觉得不够痛快。
目光扫过旁边小几上的玻璃水杯。
突然抓起那个玻璃杯,猛地往地上一摔!
清脆的碎裂声炸响。
玻璃碎片四溅。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