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赵秀梅腿一软瘫坐在地。
这时周建军拿着个本子进来,脸色铁青:
“厂长,有些事你得知道。”
他翻开本子,一条条念:
“赵秀梅克扣晓禾粮票倒卖,逼她睡阳台、用针扎手指……”
“别念了!”赵秀梅尖叫,“我都是为家宝好!晓禾性子顽劣,我得管教!”
“管教?”我质问道,
“用针扎手指叫管教?把八岁孩子关冰天雪地的仓库叫管教?”
赵秀梅脸色灰败,突然爬起来抓住沈峻裤腿:
“峻哥我错了!看在我伺候你三年,看在家宝也叫你一声爸的份上!我……我都是鬼迷心窍啊!可我也是没办法啊!家宝是你儿子,将来得顶门立户,晓禾再好毕竟是个丫头……”
沈峻一脚踹开她,眼青筋暴起:
“我沈峻的女儿,轮得到你来糟践?!”
“谁给你的胆子!”
赵秀梅被踹得滚倒在地,捂着肚子,连哭喊都发不出了。
门口传来医生声音:
“孩子脱离危险了,但脑震荡需要静养。”
沈峻送了口气,对周建军说:
“赵秀梅和她爹,先扣保卫科。等公安来。”
周建军肃然立正:“是!厂长!”
赵秀梅彻底瘫软下去,嘴里喃喃:
“完了……全完了……”
沈峻接过本子,指尖捏得泛白。
看他颓丧的样子,我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是技术出身,脑子一根筋,以前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这娘们儿估计是在我走后不知道谁介绍给他的续弦,
把对我的信任也转嫁到赵秀梅身上了。
他估计也是忙于工作,管理厂里大大小小的事务,
也就对赵秀梅妥协了,家里都交给她打理。
所以也助长了赵秀梅一家嚣张的气焰,
在厂里总是拿着厂夫人的架子到处作威作福。
如今看来,厂里的人也早就对她们一家诸多不满,
只是碍于沈峻的脸面,不好多嘴。
周建军的控诉还没有停下,
“去年腊月,零下十二度,她让晓禾睡北阳台铺稻草,把孩子新棉袄改给赵家宝穿,说锻炼意志。”
“今年开春,赵家宝偷车间铜扣被抓,她逼晓禾顶罪,说不顶就送少管所。晓禾不肯,她用缝纫针扎孩子指缝,扎了整一只手。”
我闭上眼,胃里翻绞。
“最毒的是这回。”周建军顿了顿,
“赵家宝扒晓禾裤子,孩子反抗推了他。赵秀梅反咬一口把人关仓库冻了两天。还威胁医生开假证明,想让孩子判死刑。”
沈峻一拳砸在墙上,白灰簌簌落下。
沈峻的拳头捏得骨节发白。
他这些年当厂长,讲究个领导风范,说话做事都端着。
可他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护短的钳工沈师傅,
谁动他家人,他能拼命的。
他两步跨到赵秀梅跟前,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