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辰分你
自那以后,沈轻初就对楚云憬的事格外上心。
想尽一切办法在他身边刷存在感,分享趣事、故意请教问题、隔三差五邀他一起出府……
以上种种,都是她针对楚云憬的性格和遭遇,精心选配的Plan C。
她对比过,尽管《养崽攻略》里肖宇的身世和楚云憬有所不同,但他们都缺少正确引导,肖宇更惨,甚至差点误入歧途。幸而穿越者对他很耐心,教他辨是非,给他关怀,让他感受到陪伴和被需要,最后他也长成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沈轻初信心满满,开始照着本子上的攻略行动。
攻略1:送他礼物。
楚云憬:收起你的拨浪鼓。
攻略2:帮他达成心愿。
书上说不能放弃,所以询问多次无果后她再度开口。
沈轻初:你有什么心愿吗?
楚云憬(忍无可忍):滚。
沈轻初:……好嘞。
攻略3:给他无条件的信任。
一日,课上。
楚云憬:宁与智者争高下,不与愚者论长短。汝之何解?
沈轻初:你说的都对。
楚云憬:……
……
直到第12条攻略扑街了以后,她才发觉楚云憬看她的眼神愈发像看一个傻子,于是咬牙切齿的毙掉了Plan C。
可不得不承认,存在感没白刷。
楚云憬依旧不喜说话,不喜同人接触,但与最初入府时相比变得温和了不少,至少对沈轻初而言是这样。听她说话不至于恼怒,甚至偶尔也会回上两句。
另一边,楚云憬也收获不小。
他利用各种机会让沈轻初接触到玉佩。
趁她独自在槐树下午睡时将玉佩放上去、在马车颠簸时故意掉落,让她帮忙拾起、甚至声称弄丢,让她帮忙找到……
一来二去,也弄清楚了些规律。
一晃两个月过去,盛夏悄然而至。
阳光透过交错的树叶斑驳洒落,映衬出斑斓的颜色。
这日,午膳后,沈轻初同往日一样躺在槐树下补眠,惜夏在一旁轻摇着扇。
正当她快睡着的时候,空气中飘来了熟悉的桂花熏香味。
睁开眼,果然是薛柔来了。
“怎么一天天的瞌睡如此多。”薛柔拿手指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娘亲~”沈轻初抬头看她。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早前她娘就不再每日过来世安院了,见她也多是在膳厅用晚膳时,今天过来应该是有情况。
“再有五日我的阿初就十一啦。”薛柔笑着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发,说道:“娘亲来问问,小阿初想要什么生辰礼。”
“要三文鱼蛋糕。”
一听到生辰她眼睛都亮了,脱口而出每年陈曦为她准备的吃食。
“……三纹鱼是什么?三种纹路的鱼?”
“……”
做什么春秋大梦!
这里可是古代,连蛋糕都没有,要什么三文鱼?可把你能的,鲨鱼吃不吃?
“那是我新起的一道菜名而已,跟娘亲开个玩笑。”她解释道。
“至于生辰礼……”话未说完,余光便瞥到了月皎轩,猛然想到楚云憬。
对哦,崽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Plan C里其中一项就是帮他过生辰,只是被她列到了最后,还没实施。
要不…再试试?
“娘亲,你让我先想想,明天再告诉你好不好?”她笑吟吟地看着薛柔。
“当然可以,你要是忘记了,娘亲可不补。”
说完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又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的衣裳也不合身了,一会儿让绣娘来给你量个尺寸,做两套衣裙。”
沈轻初简单嗯了一声。
繁复的衣裙她可喜欢不起来。倒不是说难看,只是不符合她的要求而已。
做猫时,她就极其爱惜皮毛,日常打理着。没道理好不容易做了回人,还降低自己审美的。
此外,这里的衣服除了麻烦还是麻烦,整的跟套娃一样,平日里光是穿衣都得花掉近半个小时。
眼瞅着气温越来越高,她人身又跟猫一样怕热,简直就是要她命!
但是,吐槽归吐槽,该穿还得穿。
等到她自己能画出设计稿时,一定要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改造一番。
送走薛柔,她旋即敲响了月皎轩的房门,门关着,他此刻一定在。
“行止,快开门,我找你有事。”说完便推门而入。
楚云憬未言明的规矩很多,又不乐意说,全靠她自己琢磨。
就好比现在,如果他开着门,那大概率会理人;如果门关着,他就跟死了一样稳如老狗!
起初她不太了解,敲了许久的房门也没人开,问了下人,确定屋内有人后,推开门就见这厮正悠闲地坐着品茶!
座位离门也就两步远!
可把她给气坏了,如果有爪子,一定当场挠花他的脸!
渐渐地,沈轻初也就习惯性地敲门知会一声就直接推门而入。
好在习惯是相互的,对方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行止,五日后就是我的生辰,六月廿四!”沈轻初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聊秘密。
“嗯。”
“……就没啦?”她不满道。
通常,触及他知识盲区的时候,他就默不作声,用自己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对方,要是两方僵持,估计能到天荒地老。
和此时此刻一样。
“……”
为什么要对他有期待!
“你好歹也是我夫子,我的生辰你难道没有任何表示吗?”
看到他眼里分明写着“的确没有”,沈轻初还是忍不住扶额。
“算了,这也不是重点。”话到嘴边,她才开始斟酌哪种问法最佳。
一番抉择后,她听到自己说:“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所以——
老半天是想了个寂寞吗?
说好的旁敲侧击呢?
生辰……
好遥远的词,却让楚云憬霎时忆起那些与他而言,索然无味且平淡的日子。
别人的生辰可能是祝福、是雀跃,而等待他的永远是谩骂,责罚,甚至鞭打。
那时他常想,为什么要有生辰,这天又究竟有何不同,竟被如此厌恶。
如果夙日里的生活像是浸泡过慢性毒药的馒头,那天泡的一定是砒霜。
“不会吧,没过过生辰就算了,连生辰日期都不晓得?”沈轻初在心里嘀咕,俨然将他的走神当作是在伤心难过。
“我把生辰分你,还为你准备生辰礼,怎么样?”这话听着是在商量,但其实并没有给楚云憬拒绝的空间。
“随你。”
他没有推却,因为对他来说这事根本无足轻重。
况且,他不想给沈轻初丁点说一大堆废话烦自己的机会。
后来,每年的生辰日,他都会庆幸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