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九重棺
“三叔,我不是跟你出来学经验的吗?怎么老是问我呀?”
纪云焘笑了笑。
纪铁生脸上略显尴尬,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瀑布,又看看天,拔出佩刀递给纪云焘:“时候不早了,取下那一朵血尸草作为物证,回!”
“好嘞!”纪云焘喊了一声,扭头朝山壁走过去。
做了几分防护措施,用布保住了手,蒙上面,确保周身的皮肤都没有外漏,拿了三叔的佩刀,开始爬上山壁。
隔着血尸草一条胳膊的距离,纪云焘挥刀斩落了那朵娇艳鲜红的血尸草。
正要下来时,纪云焘目光被看到更上面的一个小东西吸引。
山壁枯藤上挂着一块小铁牌,铁牌已经生锈,枯草的颜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颗枯草叶子。
纪云焘看了看,很像三叔身上挂的衙门身份的腰牌,忍不住又向上爬了一段,将那铁牌子拽了下来。
在山壁上磨了磨,锈迹磨掉之后,赫然是三个字:“纪铁山。”
“父亲?”
纪云焘脑中嗡一声响,这是父亲的腰牌?
难道当初父亲也来过这里?十几年前就是死在了这里?
可山下并没有骸骨。
纪云焘看了看瀑布一侧,透过瀑布已经看到一处洞口。
就是这儿,难道父亲进去了里面?
里面是黄三说的古墓。
父亲当年可是衙门的人,怎么会去古墓里?
“云儿?怎么了?”
下面传来三叔的喊声,落下去的那一株血尸草已经完全包好,放在一边。
“三叔,我想去里面看看。”
纪云焘喊了一声,将腰牌别再腰间,抓住藤蔓跳进了瀑布后面的山洞里。
拍了拍身上的水,纪云焘抬头望向里面。
山洞里光线昏暗,身后是哗哗的瀑布流水声音,眼前是却是一个诡异的九层棺椁,棺椁周身是瑰丽的红色,没有任何图案,也没有任何的其他的颜色。
只有红色。
血红色,娇艳欲滴。
在这个昏暗的山洞之中,那么诡异,刺眼。
棺椁已经被破开了四五层,揭下来的盖板,仍在一边,棺椁旁边是密密麻麻生长着妖艳的血尸草。
猛然之间纪云焘仿佛看到了浓浓的血雾,腥臭之气都已经呛人口鼻,血雾之中,数不清的身影晃动,带着惨烈叫声!
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又恢复了原样。
纪云焘背上已经冒了一阵冷汗,尽量不再去看那棺椁,而是朝地上的血尸草上看过去。
血尸草上面明显有几个脚印,应该是李瘸子他们三个盗墓贼留下的了。
看样子,李瘸子他们三个来过,两具干尸是因为血尸草的缘故,没错了。
而血尸草和这鲜红的棺椁会让人产生幻觉,李瘸子身子虚一定是被幻觉吓死的。
这件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纪云焘定了定心神,目光谨慎地飘过九层棺椁和那些血尸草,随后目光落在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几具尸骸之上。
这些人,都是谁?
父亲的腰牌挂在外面藤蔓上,这里面会不会有父亲的尸骸?
纪云焘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绕过血尸草,走向那几具枯骨。
尸骸已经只剩骨架,外面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腰部的位置,地上还有腰牌,横七竖八扔着几柄钢刀已经生锈。
衙门制式钢刀、腰牌…
的确是衙门的人。
什么情况?
纪云焘望了望身边的九层棺椁,又看了看脚下的骸骨,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当年的秘密任务,就是来盗墓的?
因为行为不光彩,所以只能隐瞒。
“会不会有父亲的遗骨?”
纪云焘想罢,开始检查他们身上的腰牌,腰牌和枯骨一一对应。
看来父亲的遗骸并不在这里。
纪云焘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心的疑惑: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他和衙门的兄弟一起来盗墓,其他人都死了,唯独找不到他。如果他还活着,一定是独自逃了。
一股怒意顿时从心中生气。
身为衙门的人,盗人坟墓,知法犯法。
还秘密任务?
真他么丢人!
“云儿?怎么了?”
纪铁生也跳了进来,随后目光也被九层棺椁和周围鲜艳的血尸草吸引。
“三叔,别看那红棺,会让人产生幻觉!”纪云焘赶忙提醒。
纪铁生脸上一怔,使劲揉了揉眼睛,通过他脸上恐慌的神色,纪云焘大概也猜到,三叔已经中过招了。
纪铁生揉了揉眼睛,赶忙挪开目光,看向纪云焘。
“这?…”
纪铁生绕过血尸草,走向那几具尸骸,眼中尽是骇然。
抓起那几个腰牌在地上磨了磨绣迹,看清了那几个人的名字之后,也如同纪云焘一样,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那几个人名,他认识,都曾经是衙门的人。
十几年前的神秘任务就是这??
沉默了一阵之后,纪云焘慢慢开口:“三叔,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场的情况已经很明显,唯一的结论就是:纪铁山自己私自带着宝贝跑了。
这种真相,不光对于纪云焘来说是一种打击,对纪铁生来说,也是。
听到大侄的问话,纪铁生低着头不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纪云焘喃喃道:“我生下来就没见过他。只听母亲说他为人正直,待人和善…可是他还不如一个盗墓贼!李瘸子都知道把同伴的尸体带回去,而他却一个人带着宝贝私逃!”
纪铁生拍一拍纪云焘肩膀:“云儿…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最了解他。一定是当时出了什么特殊状况。”
“能有什么特殊状况?现场没有打斗的迹象,明明都是踩了血尸草中毒而死。难道他还能自己跳下水潭不成!”
纪云焘的声音明显开始有些颤抖。
纪铁生劝到:“不会的,大哥的性子,我最清楚…”
纪云焘眼中含泪:“是,你最清楚。连母亲在世时,都说他很好,医者出生,在衙门做了医官。医者父母心,心存怜悯,我也一直以他为榜样。”
“可到头来,他就是一个骗子!”
“我不怪他知法犯法,我恨他拿了财宝,连家都不回,把怀孕的母亲一个人扔在家里。母亲更是在生我时,落下重疾,我六七岁时她便离我而去。要不是三叔你,我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纪云焘几乎陷入咆哮:“他一定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
喊罢之后,扭头看向那山洞之中的九重棺椁。
纪云焘猛然站起来,心头无数的怒火化作一股力量:“还当什么好人!”
然后一刀劈断一大片的血尸草,拨出一条路,径直走向棺椁!
“三叔,这里面的所有的宝贝,全部拿走!给婶婶买最好的衣服、胭脂!”
衙门不是不让盗墓吗?
可自己为何就做了?还做的不彻底?
是胆小了?
还是良心发现了?
老子就替你们破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