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4章 他把自己卖了
方墨无可奈何，只能等外面彻底没有人声了，再扶着冉天冬往外面走过去。
走廊的壁灯晕染出昏黄的暖意，她转过头向他看去，不出所料地，少年的妆容已然不可直视，模样狼狈又滑稽，但还是遮盖不住他清秀的眉眼。
娱乐圈里万千姿态争奇斗艳，他这点姿色根本就入不了方墨的眼。她仅仅是扫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
她问：“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真是……”方墨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搀扶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点都不靠谱。”
艰难地打开酒店的房门，方墨顺手把房间里的灯尽数打开。空荡荡的屋子瞬间被光芒所笼罩，充斥着温馨的氛围。
方墨不客气地把沉重的少年扔上里间的大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把房间门关上。
少年的头埋在被子里，他的眼睛因为泪水泛出红光，但还是掩饰不住地笑了起来。他现在才知道，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这根本改变不了事实。
他把自己卖了的事实。
什么为了傍上有钱人支付高额的违约金，什么终于能离开排挤他的队友重获自由，什么之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都不过是自己无法面对事实的借口罢了。
原来，人真的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卫生间里的水声在提醒着他，里面的人似乎心情很好，甚至还哼起了歌。
相较之下，少年的心情却是阴郁万分。
如果现在离开，又算是什么。若是出门时被别人遇上，便更加有口莫辩。那时候不仅没有达到原来的目的，更惹得一身流言蜚语，得不偿失。
他咬了咬牙，最终放弃了临阵脱逃的念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少年经过思想斗争之后还是选择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着浴室里的歌声。方墨的嗓音因为喝酒的缘故难免沙哑，而浴室里的回声让那份沙哑变成了性感。
少年被歌声所安抚，内心逐渐趋于平静。他安慰自己，也许，和这样的女士共度的夜晚并不会算太差。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住了。方墨的歌声却还在继续，没有了水声的混杂，歌声更加清晰。
少年觉得他不去当歌星真是屈才。
卫生间的门打开，少年半眯着眼偷偷观察向床边走来的方墨：披肩短发湿漉漉地向下滴水，她身着一条暗金色的吊带裙，妆容都尽数洗去，露出一张天然去雕饰的脸来。
他心中的慌张又卷土重来，再一次地把眼睛闭上不敢去看，甚至连身体都发起抖来。
但方墨并没有发出其他动静，只是把空调打开，然后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干她刚洗干净的头发。
她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房间之中并没有多出一个陌生男子，神情冷漠得恍若无事发生。
少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但还是努力表现出存在感。他抱着早已团成一团的被子继续悲哭出声，只是现在不用逼出生理性的泪水了。
奈何吹风机的声音实在太大，完全盖过了他的声响，方墨更是连头都没有回过来。
少年无法，只能继续装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朦胧之间感觉床铺塌下去一块，接着有双手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光线黯淡，四周黑漆。
只有床头灯从方墨的方向照射过来，描摹出她曼妙的曲线。
少年不自知地咽下口水，脑海里自动播放着某些绮丽的画面。
不多时，方墨把床头灯也关了。
霎时间，房间坠入无尽的阴霾中。陌生的气息在他身边降落，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却发现对方并无动作。
她就只是普通地躺着睡觉，并没有意识到身边躺着一个人。
少年听着她逐渐均匀而缓慢的呼吸声，自己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后，他把手攀附上她的腰际。
夜晚静悄悄地，他清晰地听见她叹了口气，声音闷闷地问道：“你就那么想献身于我吗？冉天冬。”
他愣住了。
瞬间他明白过来，方墨完全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说不定就连他装醉这件事也从一开始就被识破了。
冉天冬犹豫着开口：“我……”
方墨移开他的手坐起身来，也不把灯打开，就这么直视着他。即使是在黑夜里，他依然能够察觉她犀利的目光。
他小声地说：“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一句话卑微而恳切，又带着淡淡的无奈，足够惹人怜爱。
方墨翻找着床头柜里的东西，把一个小盒子扔给他：“去洗澡，或者走出去，你自己选。”
少年抚摸着盒子上的纹理，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是什么，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洗澡的速度并不快，像是还在左右摇摆着如何是好。不过方墨一直耐心极好，更何况她有足够的时间等待。
枕边的震动打破宁静，是姚琪发来的消息：【姐姐，你回房间了吗？】
她伸出手在屏幕上敲打：【准备睡觉了。】
姚琪像是松了一口气，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你没事就好，晚安啦。】
方墨望了一眼浴室，心想：也不算没事，捡了个小白脸而已。
她没有回姚琪的消息，按灭了屏幕，走到浴室门口的等待着。
冉天冬打开门时，见到的便是倚靠在门框上的方墨。她的美在光影之中若隐若现，令人摸不透却又被深深地吸引。
她仰起头看他，表情严肃地打量他的身材：“最后一个问题，你成年了吗？”
他看着滑嫩的肌肤和姣好的容颜，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却不知道自己喉结微动，未干透的水珠顺着脖颈滴落，最是令人垂涎的模样。
他轻轻地点点头。就在他点完头的刹那，方墨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少年睁大眼睛，虽是始料未及，但还是笨拙而又努力地回应她。
方墨演过如此多场吻戏，吻技自然不在话下。她不仅知道怎么吻得好看，也懂得如何更能撩人心火。
冉天冬恍惚之间有种错觉，自己才是猎物。而方墨是身经百战的猎人，耐心十足地引诱他露出破绽。
她离开少年唇齿之间时，后者已经面红耳赤。方墨笑起来，眉宇之间终于显露出一点儿真心，她的语气轻松又带着玩味的满足感：“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选。”
她拉起他的手，往卧房走过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听见她说：“别怕，姐姐教你。”
外间客厅里的小夜灯没有关，幽蓝色的光在窗边孤独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