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而留白,渡引之难
听到老人的话,魏槐南也自知有急事在身,也不想再多追问下去,深深地的看了这位老人家一眼,心中有些思虑。
“爷爷,有缘再见。”
魏槐南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头上戴着的斗笠,转过身去。
只见他蹲下身子,捋了捋老黑狗身上被雨水打湿的毛发,从脖颈处顺着毛发一直捋到尾巴,雨水哗哗地顺着老黑狗的尾巴流落到地上,然后对着老黑狗轻声道。
“老黑,继续带路。”
老黑狗从地上起身,自觉的朝前走去,魏槐南随后也站起了身子,迈开步子,紧紧跟在老黑狗身后。
风雨丝毫没有减小,大风吹的魏槐南眼睛有些睁不开,顶着强风和暴雨,魏槐南继续朝着目的地赶去。
走着走着,魏槐南还是觉着有些不对,心中的思虑越来越深,他想不明白,为何一位如此和蔼的老爷爷,会知道一些只有西楼史册里才有的史事。
从小生活在西楼的他,就是通过翻阅西楼史册才清楚这些事情,而且他还提到了地府,地府…连他都还没有接触过。
嗖嗖——
风吹的越来越强,魏槐南一手扶着斗笠,一手提着提灯挡着眼睛,如此之大的强风,难免会有雨滴被吹进魏槐南的眼睛,他低着头,只能隐约间看到脚下的路。
魏槐南在老黑狗的带领下穿过一条一条的小巷,东拐一下,西拐一下,虽说魏槐南走的有点迷糊,但是他还是很相信老黑狗对渡引的嗅觉。
就在魏槐南还在唯己的沉思中之时,远处混杂着雨声传来一道声音。
“少楼主!”
魏槐南听到喊叫,勉强地抬起头,透着风雨模糊的看到五丈之外一道身影,打着油纸伞他在向魏槐南招手。
“汪!”
老黑狗此时也回头对着魏槐南汪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告诉魏槐南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魏槐南忍着强风和暴雨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走近到那身影面前。
定睛一看,此人身着西楼渡引士的服饰,站在一道门楼之下,魏槐南向上看去,门楼的牌匾之上赫然写着“刺史府”
魏槐南的目光还在那块儿牌匾之上,只见那个人双手行礼,屈腰向前。
“西楼驻越州渡引士,王翊鸣,拜见少楼主。”
魏槐南无奈地看向王翊鸣,赶忙上前托着他的双手把他轻扶起来并说道。
“都是同门,哪有这么多繁文缛节,以后见我不需要拜礼。”
“谢少楼主!”
王翊鸣顺势而起,脸上笑容可掬,看着魏槐南的眼神比之前更加佩服。
王翊鸣的目光移向了老黑狗,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它。
“这就是黑神吧,天呐!好想摸一摸。”王翊鸣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邪魅。
如果不是魏槐南拦着,王翊鸣可能已经上手去摸老黑狗了。
“还是先跟我说说情况吧?”
在风雨的加持下,魏槐南已然浑身湿透,魏槐南摸了摸湿透的衣衫,不以为然道。
“额…嘿嘿嘿,请,少楼主,我们边走边说。”
王翊鸣作势将魏槐南向刺史府里面请,王翊鸣走在前,魏槐南也没有说什么,便跟着王翊鸣往刺史府里面走。
“是这样的,少楼主,刺史府里有一名衙役名叫王俊,四日前,他的同僚发现他深睡不起,撩起眼皮发现双目已无白,同僚当即意识到可能遭遇了梦魇,便告知越州刺史李宾年,我们在收到越州刺史李宾年的渡引请求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我们探查之后也找不到是何原因,但他已经深陷“在梦”四天有余,我和师兄两人已两次进入王俊的梦境里了,但是他的梦里一片空白,满是白雾,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发现魇兽。
不论我们使用何种手段,连在梦祭祀我们都用过了,就是没有办法显现他的梦境。
今天我将此事上报给了西楼之后,楼主预感这可能是九噩神器之一“留白””
“留白?”魏槐南眼中尽是疑惑。
魏槐南从小的在西楼课堂的学习中,先生根本就没提到过九噩神器的样貌与能力,所以魏槐南很是疑惑。
“如此梦境,可能真的是留白。”
老黑狗小声嘀咕着。
“留白”由百年前九噩留下九噩神器之一,有清空梦境之能,一切尘埃皆不留,使梦境脆弱不堪,还有增强魇兽力量的能力,哪怕任何一个魇兽找上门来可能都会造成不可挽回之局面,有非常可怕之威能。
老黑狗这时开了口:“清空梦境,只留下一纸之白,增强魇兽力量。
而且还能使人梦境脆弱不堪,让人深陷在梦,此时的他的梦境可能已经堪堪支撑。
加上之前王翊鸣你们进入过他的梦境,而且还是使用了在梦祭祀的情况下,此时若贸然再进入他的梦境,怕是他连遗魂都留不下,幸好是没有发现魇兽。”
“那我们就不进。”
他知道留白之威能,所以不可冒进。
魏槐南低头看向老黑狗,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是说…?既然他的梦里一片空白,那你的能力有用吗?”好黑狗有些疑惑。
“说什么呀?我好好奇少楼主的能力,嘿嘿嘿。”王翊鸣忽然把头伸向了魏槐南的面前,把魏槐南吓得一怔,随后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也是个活宝。
魏槐南无奈地摆了摆手:“走吧,去看看。”
“哦对了…你刚刚提到你的师兄?他人呢?”魏槐南又突然开口。
“他呀,游散之人一个,昨天他见渡引暂时解决不了,他便出去潇洒去了,除了渡引就只会吃吃喝喝,西楼发的饷银都不够他花的。”王翊鸣回答道。
刺史府内,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
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
魏槐南由王翊鸣指引着进入刺史府的别院,这里住着整个刺史府的衙役和仆人。
王翊鸣带着魏槐南走进其间中一间房内,进入房内西侧一排大通铺,看样子上面可以住六到八个人,王俊就躺在其中之上。
被妄梦侵扰并不会像渡引士进入梦境一般直接消失在原地,凡是被妄梦侵扰之人本体会留在原地,魂魄被妄梦拉入梦境中。
“哎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这时,从房外传来一道自责声,声音由外而内进入房内,魏槐南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一道雍容的身影,踏过门槛来到房内。
此人正是越州刺史:李宾年。
李宾年身材雍容,头上别着一支样式特殊的发簪,在其头上略微有些发光,只是在屋内没有点烛的情况下也有些暗淡。
只是这时老黑狗的那灵敏的鼻子忽然动了动,眼神有意无意地瞥着那支发簪。
魏槐南与老黑狗的心意已通,魏槐南瞬间知道了些什么。
李宾年穿着一身华服,远远一看就知此人必定是高管贵族。
李宾年快步来到魏槐南面前,双手行礼,身子微微一躬。
面对西楼之人,就算是越州刺史也要堪堪行一下礼,毕竟现在有求于他人。
“不知如何称呼啊?”李宾年看向王翊鸣,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
“额…李刺史,这位便是西楼….”
还不等王翊鸣说完,魏槐南就打断了他。
“也是西楼一个小小的渡引士,不足挂齿,李刺史不必客气,鄙人姓魏。”魏槐南呲牙笑道。
此时魏槐南还有点太放不开,也是很客气的说道。
“哦….哈哈哈,能让王兄弟相请的,魏兄弟,肯定不是一般人。”李宾年客气道。
他心想小小年纪,便被王翊鸣相请而来解决如此渡引难题的,魏槐南,肯定不容小觑,要小心担待着。
“魏兄弟啊,这次的渡引能不能成啊,我怕这个噩梦传染到我们府衙其他人啊,”
“您就瞧好吧您!”
魏槐南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