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7章 那一年，她只有五岁
时间好似突然慢了下来，染九好似也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中午……
“糯米，走了。”
那天妈妈给糯米穿的很厚，说要带着她去找爸爸。
糯米很开心，活蹦乱跳的，因为她喜欢爸爸，爸爸可疼她了。
糯米牵着妈妈的手，触感柔软，温暖……
母女二人一路走到一个豪华小区的楼下。
随后的场景有些怪异。
妈妈牵着她，没等两分钟，爸爸来了，还推着一个婴儿车。
糯米不解，我还需要婴儿车吗？
这时，爸爸很“善解人意”的解开了这个疑惑。
男人指着婴儿车，让她叫弟弟，这才看清，车里有个孩子，男孩。
自己什么时候有的弟弟呢？
在那一天，好似整个世界都变了。
在那一天，她只有五岁。
她记忆力很好，可是五岁的她却什么都不懂。
糯米只知道男人和妈妈好像吵了起来，吵的很凶，妈妈甚至动起了手，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妈妈。
“小糯，跟爸爸走。”
男人要带自己走，可妈妈又将自己抢了回来，两人再次开始了争吵。
后来又来了一个女人，身材窈窕，穿着时尚，很会打扮，看起来比妈妈漂亮得多。
可是染九很讨厌她，感觉她就是个妖精！
妖精一到，没说几句话就和妈妈打了起来，最后被男人强行拉开。
男人又想要带自己走，这次两个女人都在阻止。
男人好像生气了，转身就要走，妈妈的态度一瞬转变，哭了起来，抱住男人，在祈求着什么。
记忆中那是妈妈第一次求人，求的还是在平常处处都依着她的男人。
但是染九看到男人的眼中闪过的居然是厌恶！
男人狠心的将妈妈甩到地上，推着婴儿车和另一个女人走了。
妈妈崩溃了，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哭泣着。
那一天，她感觉妈妈好可怜。
那一天，她只有五岁。
糯米吧嗒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妈妈身旁。
这时妈妈突然抬头，拽着她的手，很用力，她感觉很痛，痛的表情都变了，可妈妈好像没在意。
喊着让她把男人追回来，糯米抬头看了一眼，追不回来了，男人走的好快，头都没回。
“呜，他不要我们了，他怎么能这样，当时说好爱我一辈子的……这个混蛋，那么多人我都没……
我们以后没有关系了，任何关系都没了，感觉快要死了，怎么办，小糯……”
妈妈哭泣着，好似在跟自己说话，可糯米听不懂，她只知道妈妈好卑微，男人好无情。
那一天，女人崩溃了。
那一天，她只有五岁。
妈妈哭了很久，周围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天色渐晚，下起了小雪，得亏妈妈今天给自己多穿了几件。
妈妈的手重新牵起自己，寒冷，僵硬。
两人慢慢的走着，妈妈打了个电话，内容听不太清，说着什么公园，长椅……
最后妈妈放开了自己，她的嘴在颤抖，半天说出一句：“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声音很冷，比这天都要冷。
糯米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霜有些凉，她感觉妈妈的话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却还是很乖的点了点头，站在了原地没有动弹。
她等了很久很久，天色昏暗，雪没有停，她穿的是粉色的衣服，小短腿有些支撑不住了，很僵很累。
糯米远远的看到男人好像来了，妖精女人紧随其后，两人罕见的吵了一下，最后男人看了自己一眼，搂着妖精女人离开了。
他们离的很远，可自己看得到，而且看的很清楚……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她不想哭的，可是怎么都忍不住。
糯米的心里出现个声音，“不要等了，她不会回来的。”
糯米反驳，“不会的，妈妈不会不要我的。”
“她和那个男人一样，走吧，咱是黑夜女王，不要那些奴隶的祭品依旧可以活着。”
“不会的。”女孩倔强的说着。
她蜷缩在长椅旁继续等待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周边时不时的来人跟她说话，她一句都没回答。
直到一个男孩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男孩很奇怪，他穿的衣服实在太大了，将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像一个小黑球。
可男孩的眼睛很好看，好似和所有人的眼睛都不一样，很温柔，甚至只要盯着他的眼睛，自己的身体就不那么冷了。
男孩问，为什么不回家？
她如实回答。
男孩很没有礼貌，直接蹲在了自己旁边，不过她并不反感，因为男孩的怀里实在太暖和了。
如同一个炭炉，唯一的区别就是紧挨着的时候不会烫伤自己。
男孩不断的向她提出问题，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最后男孩说要陪她等妈妈，她没有回话。
那一年，她的父母“死了”，而她……只有五岁。
二人等着等着，街边好久没有出现过人了，糯米开始害怕起来，不是因为妈妈，而是因为男孩——
无论她怎么说话，男孩都不吭声了，男孩被冻晕了过去。
明明我都没还有昏过去，真是个笨蛋……
最后一个老人走了过来，他很慈祥，说要带自己走，她同意了，她知道妈妈不是迷路，而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一年，她只有五岁……也是那一年她获得了一个新名字——染九。
染九随着老人去了一个新地方，交了很多很多朋友张三，李四……
而那个笨呼呼的叫朴一，成了她的哥哥。
染九机智的发现只有“名”在一到十之间的才是真正的人，剩下的好似都很傻，不对，按照哥哥的话来说应该是智力残缺。
她化身成了跟屁虫，跟着哥哥做着各种蠢事，虽然很傻，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还是哥哥好，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直到十岁那年，她们年级组织看了一场电影，她看到一半就跑去卫生间痛哭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了哥哥妹妹到最后是要分开的。
哥哥会有另外一个女人，会像那个男人甩开妈妈一样甩开自己。
她想起来男人甩开妈妈时的厌恶眼神，她开始害怕起来。
不会的。
男孩的眼睛是那么的温柔，绝对不会像男人那样的。
绝对不会！
可是哥哥妹妹会分开呀，染九恍惚了，她不想和朴一分开。
为什么要分开，难道一起待在大院里不好吗？
后来班主任找了过来，三言两语就让染九将心事说了出来。
班主任笑着跟她讲：
“哥哥怎么会甩开妹妹呢？你们可是亲人。
哥哥厌恶谁都不会厌恶妹妹的。
到最后你们也只是分开住而已，他会娶妻，你也会嫁人，你们都会幸福的生活着，你若是想他了就可以去找他，若是受了委屈，你的哥哥一样会给你出气，形式虽然不同，可他永远会在你身边。”
班主任的语气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就如真理一般，很容易让人接受。
染九止住哭意，含有水雾的眼睛疑惑道：
“哥哥要娶妻，我要嫁人，那哥哥为什么不能直接娶我呢？”
班主任神色略微严肃，“这是不可以的哦，因为你们有血缘关系，你还小，等长大了就明白了。”
染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在想，哥哥会娶妻，妹妹会嫁人，两人就会分开住。
可是自己只要不嫁人不就可以一直住在哥哥那里了吗？
想到这里染九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真聪明。
班主任也笑了起来，摸了摸染九的头，她很喜欢这个孩子，比同龄人机灵太多，就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她眼睛突然瞪大，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呀，染九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哥哥？
两年后，小学毕业，他们又看了场电影，从那之后除了被套路，染九再也没叫过男孩哥哥。
因为电影让她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想做朴一的妹妹，她要做朴一的新娘，也只有那样两人才能永远在一起。
她和朴一也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这个想法没过几天就被她打消了，因为她知道了妈妈就是爸爸的新娘，可是……
染九在心里想到，还是做妹妹好，长大了自己也不嫁人，就缠着朴一！
却不知为何，在那之后哥哥这个词汇她就叫不出口了，但她知道自己心里是想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