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4章 青楼查案
李玄风吃面期间，齐耀祖也没闲着，和他讲了不少平日里当差的趣事，又缠着李玄风打探了不少江湖上的传闻，一来二去以后两人倒是熟稔了不少。
“可惜老哥我没什么本事，不然非得辞了这个跑腿差事出去闯荡闯荡不可！”
一番江湖见闻听得齐耀祖心潮澎湃，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只能过过嘴瘾罢了。
终究是个遗憾事齐耀祖不想多去探讨，就换了个话题。
“徐老弟怎么也不拾掇拾掇，把你这一脸的大胡子剪了兴许还能讨得到婆娘，也不至于都快三十了还是个雏雀。”
先前李玄风说比自己年岁小的时候，齐耀祖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满脸的大胡子。
再三询问以后才相信对方真的才不到三十，而且至今为止都没有婚配，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有本事的人也有不行的地方，说罢还朝着李玄风下面挤了挤眼睛。
李玄风权当没看见，摸了一把胡子说道：“是该拾掇拾掇的，只不过还未到时候而已，齐老哥还是别多问了。”
嗦完最后一口面汤，李玄风颇为满意地呼出一口热气。
齐耀祖扔出几枚铜板结了账，“徐老弟，面也吃完了，咱们去哪查案子？”
虽然有些混不吝，但他也隐约猜到了倘若不能在三天之内破案，眼前这位徐老弟怕是要被当了替死鬼，心中暗暗为对方着急起来。
蜀王只给了三天时间，这都已经过去半天了，李玄风想了想之后有了决定。
“走，先去寻欢楼看看。”
都过了晌午了，天气丝毫不见暖意，阴沉沉的反而有几分要大雪的意味。
到了寻欢楼前齐耀祖只是招手亮了一下腰牌，门口的一个小厮就赶忙过来哈腰谄笑着带李玄风二人踏步进入楼里，扑面而来的一股浓重的香粉气味熏得李玄风差点咳出声来。
虽说因为花魁的死对生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作为锦官城里最大的欢场，寻欢楼里最不缺的就是醉生梦死之人。
大厅中央的雕花黄铜火炉里燃烧着名贵的雪丝碳，把整个楼里烘的暖洋洋的，各个角落里都有男人搂着衣着暴露的姑娘发出欢声笑语，一派纸醉金迷。
本来客人刚进门就会有数个姑娘贴过来相陪，但是姑娘们瞧见李玄风的邋遢模样，纷纷露出嫌弃之色捂着鼻子避开。
李玄风全然不在意，他在门口的酒摊上听了一年的曲子，却是第一次进到楼里，四处张望起来。
楼里的音乐声就是要比酒摊上听的清楚。
不似李玄风一般宛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齐耀祖倒是一副欢场老手的样子。
他拉过一个媚眼如丝的青衣姑娘就搂到了怀里，淫笑道：“春儿姑娘有没有想我啊，齐某人倒是想春儿姑娘想得紧呢，哈哈。”
说罢还朝着对方的酥胸上捏了一把。
怀里名唤春儿的女子发出咯咯笑声。
“哎呀，齐大爷怎么这么色急，大厅之内就动手动脚的，不如跟奴家上楼，叫奴家好好服侍大爷一番。”
“改日再找你个小浪蹄子，爷今天来是有正事要干，赶紧叫杨妈妈出来吧。”
齐耀祖放开春儿，又顺手摸了一下对方的翘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其实他说这话只是个托词而已，寻欢楼的消费可不便宜，只是摸摸并不花费什么。
倘若真是跟着姑娘上了楼，他那点俸禄怕是连房费都不够，所以过过瘾就得了，哪能真的把钱扔进销金窟里。
“啐，有色心没色胆。”
毕竟都是熟人了，春儿也不戳穿，扭着翘臀就去找杨妈妈了。
李玄风瞧了瞧齐耀祖，感受到对方的眼神，齐耀祖大大方方承认道：“男人嘛，有点需求是正常的。”
这两日杨妈妈还是挺烦恼的，毕竟楼里少了个头牌，现在又没有姑娘能顶替上来，一日之间少赚了上百两不说，平日里为云禾过来的达官贵人现在更是一个也见不到了，把她急得头发都掉了几根，就想着从哪能再找出一颗摇钱树出来。
听到春儿说锦官署里的齐捕头来了，杨妈妈顿时如出了栏的猪一般奔了出去，扑到了齐耀祖身上，死抓着对方哭喊起来。
“哎呦喂，我的齐大爷哟，你怎么才来哟，可怜我的云禾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害了，许大老爷都没个说法，这……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杨妈妈叫得夸张，大概是为了哭出两三滴眼泪出来，涂满脂粉的胖脸用力挤作一团。
齐耀祖被杨妈妈勒得喘不过气来，面色胀红，口中直呼：“你快撒手！快给我撒开！”
一个浓妆艳抹的胖女人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大呼小叫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更有好事者吹起口哨来，楼里气氛好不快活。
一番闹腾以后，几人坐到了杨妈妈的房间里，齐耀祖把佩刀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地看着杨妈妈。
杨妈妈自知刚才演的有些过分，讪笑几声说道：“不知齐大爷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是云禾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齐捕头恨恨灌了一口茶水。
“蜀王委派徐兄弟调查云禾姑娘被杀一事，许大人下令我等配合，这次过来就是朝你问问案发当日的一些情况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话。”
听说是蜀王指派的，杨妈妈发出一声惊呼，她可没想到云禾的事情能闹到蜀王都关注了，更不敢想蜀王竟然亲自派人来查案，不由正视起李玄风来。
其实当李玄风刚坐下时候杨妈妈就注意到他了，还认出来这满脸大胡子的人就是老来门外酒摊喝酒的那个邋遢汉子，因为像个野人她怕影响到生意还曾派人驱赶过。
没想到此人竟然与蜀王有关系，杨妈妈一时间有些紧张，不禁在心里祈祷着对方不要怪罪才是。
见杨妈妈忽然变得局促起来，李玄风稍作思考便猜到了原因，不过也不点破，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杨妈妈可否认识杜伯云？”
杨妈妈愣了一下后便反应过来，说道：“哦，大人说的是昨日被抓的那个穷秀才吧，知道知道。”
李玄风点了点头，“杨妈妈能否说说这杜伯云的事情？”
“嗨呀，那穷鬼……那杜伯云是城东的一个秀才，去年太守的大公子带了一帮子书生来我这楼里聚会，杜伯云也在里面，大公子请了云禾出来献唱了几首就散了，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和云禾好上了。这杜秀才穷的叮当响，平日里来楼里的房费都是我那可怜的闺女贴的。我也曾好心劝过云禾，结果不知道她被那秀才灌了什么迷魂汤，说是要赎身从良，去陪那个秀才进京去考取功名，大人你说说这像话吗？”
杨妈妈如竹筒倒豆子般把关于杜伯云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杨妈妈胖手一拍桌子。
“说起这些我就来气，大人你是不知，昨天云禾的小丫鬟悄悄告诉我，云禾攒了三千两银子准备今日赎身，那杜伯云就是来帮云禾收拾行李的，你说那穷秀才有什么好的，让云禾放着城里那么多公子贵人不要，非得死心塌地要去跟着个秀才吃苦，结果呢？谁想到我苦命的闺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三千两银子也没了。”
言到最后杨妈妈又假惺惺地坐下抹起眼泪来，也不知道是心疼姑娘还是心疼银子。
李玄风和齐耀祖暗暗对视一眼，没想到杜伯云竟与云禾有如此纠葛，看来回去以后也需要从这杜伯云身上问些事情才行。
待到杨妈妈说完，李玄风问道：“除了杜伯云，昨日案发的时候还有什么人在楼里吗？”
杨妈妈有些奇怪地看了李玄风一眼，埋怨道：“昨日除了那个穷秀才和一些寻常客人，不就是齐捕头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在我这楼里喝酒吗？而且喝到一半就全都扑了出去说是抓捕犯人，连酒钱都没结。”
李玄风可算明白了，难怪昨天齐耀祖这群人来的如此之快，原来是案发的时候这群人就在楼里喝花酒。
齐耀祖面子有些挂不住，佯怒道：“说案子你就说案子，你说齐爷我做什么，酒钱本捕头还能不还了不成？”
又摆出一张笑脸朝着李玄风说道：“咳咳，这事还请徐老弟保密，要是叫唐大人知道昨日凶手就在我等兄弟眼皮子底下溜了，非得扒了我们一层皮不可。”
李玄风也懒得搭理他，站起身来，“杨妈妈，可否带我去云禾姑娘的闺房看一看？”
杨妈妈闻言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小翠，你带二位大人去楼上云禾房间看看。”
又回头说道，“大人，这小翠就是服侍云禾的丫鬟，也是昨天第一个进了房里的人，您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她就是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发髻，脸圆圆的煞是可爱，双手绞着衣角有些拘谨地看着李玄风和齐耀祖二人。
杨妈妈拍了拍小姑娘地肩膀说道：“小翠，这位大人是蜀王殿下派来查案子的，放机灵点懂了吗。”
小翠睁大了双眼看着李玄风，赶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杨妈妈这才放心地扭着屁股出去招呼客人。
大概是被李玄风的样貌吓到了，小翠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起来。
“两……两位大人好，我是……我是云禾小姐的丫鬟，我带二位大人上楼……”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甚至都听不清了。
齐耀祖拍一拍刀鞘，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小丫头怕什么，我们两个人还能吃了你不成，啊？”说罢还朝着小翠哈了一声。
小丫头霎时脸变得通红，还是李玄风急忙制止了齐耀祖继续恐吓的行为，才让小翠不至于当场哭出来。
而后又言明了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齐耀祖也在李玄风的注视下悻悻道了歉，小翠这才放松了不少。
小翠领着二人来到三楼一个装饰豪华的房间门前，李玄风并未第一时间推门进入，而是转脸问道：“昨日案发后你是第一个进门的人？”
“对的大人，昨天我听到房里有东西倒地的声音就赶紧推门进来，看见窗户开着然后杜公子躺在地上，接着就是楼下喊起了‘杀人了’，我趴到窗边，就看到小姐跌在楼底下的酒摊子上，一动不动的。”
想到昨日小姐双目涣散望着天空的一幕，尚且年幼的小丫头还是心有余悸，不自觉间打了个哆嗦。
李玄风摸了摸小翠的头安抚一下她。
唐门的修罗指，失踪的三千两，晕倒的秀才，即将赎身的花魁，几个线索不断的萦绕在他的心头，思前想后也没个头绪。
也许真相就在这间屋子中藏着。
“齐老哥，麻烦你就和小翠站在门外等我。”
李玄风说罢便推开房门，独自进入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