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10章 案件分析：胡大伟案
11月30日14点40分。
“阿嚏！”
林宴吸了吸鼻涕。
刘国安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刑侦队的所有人都挤在一个角落，坐得远远的。只留下魏琳和喻青禾两大护法挨着他。
陈驰打开幻灯片，报告道：“死者胡大伟，42岁，越东省湖市人，2010年之前在湖市从事私人理财职业。因为2010年的金融危机失业破产，来到了海市。他换过很多份工作，直到一年前，他成了一个直播散户。”
林宴：“散户？”
陈驰解释道：“有些网红是和公司签约了的，像他这种没有签约的，就被称为散户。”
插科打诨习惯了，林宴忍不住接了一句：“那签约了的是不是叫‘承包户’？”
刘国安递过去一个“今晚暗杀你”的眼神。
林宴咳了两声，转过头用脸皮抵御攻击。
陈驰赶紧压下刘国安的“枪口”：“胡大伟在一个叫‘啊咿呀’的网络平台直播，账号名叫小乖。现在有3万多个粉丝，大部分都是近期内点的关注。他以前的直播内容主要是一些跟风行为，比如跳个舞，编个故事啥的，再配一些当下流行的音乐，也能博几个眼球。在吴燕的案子发生之后，他的直播内容就变成了探索案发现场的，经常到8楼那个房间外面探点。”
刘国安：“不是有片警在外面挡着吗？”
陈驰也很无奈：“是啊，韩哥他们驱赶过他好几回，他每次都嘻嘻哈哈的说知道了，然后又偷偷摸摸的来。”
刘国安哼了一声，“脸皮比林宴还厚。”
林宴捏着纸，泰然地擤了一把鼻涕。
陈驰挠了挠头，继续说：“他在本地没有亲属，目前独居在富林小区B栋3-02。尸体是小区里一个住户下楼扔垃圾的时候，在垃圾池里发现的。发现时间是昨天早上10:50，目前还没有找到凶器。”
魏琳很有默契地切了幻灯片，接过话：“死者的死亡时间是27号下午的5点到6点之间，身上共有三处开放性伤口，背上有两处，致命伤在颅后。伤口为砍创伤，创口锐利，可以判断是斧头。”
胡大伟被剃光的脑袋上有一个菱形的黑洞，透过这个洞，可以清晰地看见红白相间的脑仁。
林宴捂着嘴咳了几下，顺道往喻青禾那边瞄了一眼。见她果然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闭着眼把头转到了一边。
他移开了视线。
幻灯片上的图片变成了死者头部的放大图，魏琳继续说：“死者的头皮有出血点，是被人从后面大力扯住头发造成的。他身上没有检测出其他人的指纹和DNA。”
喻青禾想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房子濯牙都酸了：“扯着头发，拿斧头砍死，真狠。”
林宴问他：“小房，技术部这边的调查情况呢？”
房子濯敲了几下电脑，幻灯片上出现了一张截图。
“案发时他正在直播，有20421人正在观看。”
刘国安大为不解：“没有一个人报警？”
房子濯说：“直播里经常有这类逃生、恶搞视频，观众都以为是剧本。这就跟‘狼来了’是一个道理。”
他又放出了一段剪辑的视频，“这是从后台调过来的直播记录，我截取了一些跟他遇害有关的画面。”
视频开始播放，房子濯一边讲解：“直播里，有一个女人在5:20进了那个房间，5分钟后走了出来。与镜头对视了几秒，然后镜头剧烈晃动了几下，出现了一段白屏，背景里有胡大伟的惨叫声。女人在5:41再一次出现在视频里，跟观众打了个招呼，结束了直播。”
刘国安脸色沉重，问道：“案发现场出现在视频里，那些观众没起疑心吗？”
房子濯略微尴尬，“咱们把消息捂得挺严实的，有很多网友都以为那是布置的场景，都把这个直播当电视剧看的。”
林宴问他：“警用监视器是什么情况？”
房子濯说：“应该是被干扰了，监视器后台被远程操控，一些画面被覆盖了。”
刘国安问：“片警为什么不在？”
陈驰也是从片区派出所上来的，最知道那里的情况，他十分无奈地说：“片区向来都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的。案发当天，有个女生来警局报警，说有色狼骚扰她，非要他们去家里调查。韩哥拗不过，只能带着片警们去了。其他的兄弟都在警局处理一些民事纠纷。”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那么大一个监控在那盯着，还能发生这样的事呢。”
林宴问：“那个报案的女生是什么情况？”
陈驰回答：“确实有人骚扰她，不过也没上她家去，她是有些过于紧张了。但作为一个独居女孩，有这种反应也是能理解的。而且这种骚扰事件也是屡见不鲜的。”
这条线索走不通，林宴换了一个方向：“垃圾池里没有足够的死亡血量，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根据小房刚刚放出的视频，再结合死亡时间，他很有可能就是在直播时死亡的，那个女人就是凶手。”
房子濯接话：“那这样的话，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就在那栋楼里才是。”
宋潇黑着脸说：“痕检把整个楼道都检测了，到处都是鲁米诺反应。”
然后他的脸更黑了，“我们跟防疫局接洽，那边说最近确实有鸡瘟，也下过消毒的指示。但是负责富林小区那一片的人说，他还没来得及去。”
会议上一阵沉默。
刘国安忽然转头问喻青禾：“小喻，你有什么看法？”
喻青禾用手里的钢笔头划拉了一下面前的文件，说：“案发现场消失了一些东西。”
林宴下意识接话：“什么啊？凶手？”
众人都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他。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
喻青禾说：“第一，死者的手机呢？”
房子濯回答：“那部手机最后定位到的地址是那栋楼，直播结束后，就和吴燕的手机一样，彻底消失了。”
喻青禾又划拉了一下，“第二，凶器呢？从视频里面看，凶手是激情杀人，她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斧头，斧头是从哪里来的？”
林宴接过话，思索着：“她目标很明确，是直接朝着那个房间去的。她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她带着斧头是为了防身？但究竟是为什么，让她不惜暴露，哪怕是和警察杠上，也要去到那个房间？”
喻青禾没回答，继续划拉了第三下，“第三，房间里少了一片羽毛。”
众人：“羽毛？”
林宴却并不意外。
房子濯甚为不解：“就为了一片羽毛？”
林宴眯了眯眼，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说：“她很果决，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她一点都不担心杀人带来的麻烦，是有恃无恐，还是杀人如麻？”
房子濯顺着林宴的思路，调出了一段监控：“小区监控显示，她在27号下午6点42分出了小区大门，服饰和视频里的不一样。”
宋潇反应过来：“她在小区里有住所，而且有人帮她清理现场！”
刘国安猛地一拍桌，“仔细查！就算把富林小区翻过来，也要给我揪住她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