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门而入,旸仓的首战
息念那一口气就要断了。
但他死死咬住了这一口气,肺腑内的火已经烧了起来,也给他提供了最后的滚烫力量。
山顶已近在咫尺。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山顶!
心庐前的小人也向那扇关着的心门合身撞去。
息念躺在地上,浑身湿透,双腿,腰腹,胸腔都酸痛无比,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听到门碎裂的声音,心中无限畅快!
东边红日挣开山峦云雾,万丈金光驱散了最后的残夜,明媚和煦安慰了这个疲惫的少年。
他转头望去,远处沧水的滚滚洪流,从流火山脉中奔涌而出,一泄千里,滋润了冲积平原两岸。
息念此时才感知到旸仓世界惊人的灵气浓度。
他心庐门户洞开,有浓郁精纯的灵气,随着他的呼吸鱼贯而入。
那些灵气勤勤恳恳地开始盖房子。
地基打牢,墙壁立起,梁椽架好,屋瓦平铺。不一会儿就有了遮风挡雨的一间小房子。
新进来的灵气就化作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第一滴雨溅在一片瓦上,那瓦上像是沁入了一丝苍翠欲滴的碧色。
神妙无比。
息念贫瘠的练气知识让他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何境界,但心中的快意丝毫不减。
心中想起那本他在幻境中翻过无数遍的《剑论》,其中有两剑,分别是“浩然气”、“快哉风”。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剑是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一剑是纵横千里,光耀九州。
今日已得其神意,距离施展出来尚有距离,但也不远了。
息念恢复了气力,站起身来,面向那初生的朝阳。
他勾了勾手指,腰间横刀已自动出鞘,绕着他飞舞盘旋。
昨日刚醒,身心配合还显陌生,尝试御剑却不成。今日肉身神魂都圆融如意,看家本领的顺利施展也是水到渠成。
更让息念惊喜的是,御剑斩魇魔时,他还需仰仗了家传宝剑“薪火”的灵性,现在身边的横刀却是粗铁凡兵,却能一样做到如臂使指,甚至更具变化。
这就是他去向师姐借钱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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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念下了山,先去了一趟医馆,让坐馆的医师重新包扎了自己的伤口,交谈了几句,买了点金疮药。
经过集市,他顺手选了支簪子揣进怀里。
来到离自己家不远处一处宅院,高墙朱门,门上牌匾端正刻着“丁宅”二字,红底金漆,甚有派头。
门口有带刀卫士,见息念停步张望,竟是认得他,直接上前相问。
“息念,你不在家养伤,等着相召问询,来这里作甚?”
“师姐让我来的。”
“哈哈,重伤之时,也做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白日梦呢。”
两人冷嘲热讽,息念也不答话。只是提刀连鞘抡去,带起呼呼风声。
两人也同是断水门弟子,此时断喝出声:“息念你虽刀法出众,但想以一敌二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同时拔刀出鞘,一人沉腰封刀格挡,一人上步劈斩,配合竟也娴熟。
劈斩的那人看到息念还不收刀回救,心中更是不屑。想到门中有数的后起之秀要败于己手,只觉飘然。
然而,自己的刀还未劈到,自己身边格挡的同伴也被息念一刀砍飞,连人带刀向自己撞了过来。
两人晕了过去。
那边门内的护卫看过来,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小姐让我来的。不想躺着的就去通传一声吧。”
息念扛着刀大步向前。
几个护卫齐刷刷退了两步,一人连忙转身向内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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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之中,有二男一女正在谈话。
女的正是丁芷。一位中年男子眉眼跟丁芷有几分相似,穿着一袭缀金黑色锦袍,脸上皮肉松弛,蓄有短须,太阳穴微微鼓起。
另一人二十左右,长着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皓齿红唇,站在那儿颇显俊朗。
“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中年男子抚须沉吟。
那俊俏少年眼中闪过阴狠:“只要事情坐实,管他是真是假。”
中年男子转向丁芷问道:“芷儿,你觉得呢?”
丁芷正盯着那俊俏少年,眼中有浓情蜜意。
此刻听到问话,有些愣神:“啊,父亲,我觉得师哥说得对。”
丁父微微摇头,却不好多说什么。
这时,有弟子慌忙进来通传。
丁父冷笑一声:“想不到这不肖弟子,还有这等胆魄。柏儿,芷儿随我去看看。”
等他们出了内宅,息念已直入大门,大马金刀地坐在前厅。
三人步入前厅,息念正举着茶座上的一个白釉青花的瓷瓶端详。
进来的三人竟感觉自己成了客人。
那俊俏少年出声骂道:“息念,你好大的胆子!”
“啪!”
息念像是被炸响的声音吓得一颤,手一滑,那精致瓷瓶已掉在地上碎成渣滓。
“你……!”
“都怪你那么大声,害我打碎了瓷瓶,你得赔吧?”息念一脸委屈。
丁父怒喝出声:“息念,小孩子的把戏就别拿来恶心人了。你不在家中等着问话,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谁啊?师姐让我有事就来找她,我来找她借钱。”
丁父气结。丁芷连忙介绍道:“师弟,这都是你的亲近之人。这是我父亲,我们断水门门主丁荣。这是我们的大师兄常柏。”
息念听完胡乱抱了拳,又从怀里掏出刚买的簪子递过去:“师姐,你前几天丢的簪子我找到了,特地来还给你。昨天我被人骗了钱财,所有我还要借点钱。”
丁芷顿了一会儿,接过簪子收入怀中,向息念道谢:“师弟有心了。”又从腰上解下钱袋扔了过去。
息念接过,掂了掂,又凑到鼻间闻了闻,一脸满足地收入怀中。
丁芷满面通红,身上仿佛爬满虫子,恶寒不已。
常柏看到倾慕自己的女子受此轻薄,已含怒出手,一巴掌扇了过来。
息念看也不看,一脚踹去,常柏已侧身躲过,拔刀在手,一刀斜劈过来,隐有浪荡潮涌之声。
息念沉肩错步,手搭上刀柄,憋住一口气。待那刀光已成水幕之势,劈头洒下,再无变化时,才吐气发声,拔刀上撩,刀光水声都戛然而止。
常柏已跌坐在椅子上,面如金纸。
“你竟已是长气境?”丁荣大惊。
“这就是长气境吗?我也不懂,胡乱练的,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我最讨厌长得比我帅的男的。”息念一脸轻松。
“今日出刀,只为说一件事,黑锅我背了,东西拿来吧!”
他伸出手,像是在讨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