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5章 淮阳风起
沈云东，字伯麟，号紫阳真人。江南金陵人士。少有雄才兼有纬略，心性纯良。常与市井小人相交，别无倾轧之意。既加冠益慕侠义之道，后值武帝年端午之夜，得遇獬豸之女，乃以一情而弃符华入凡尘。七年之后，天下之人皆以麒麟之名称也。——《明纪–伯麟才子列传》
时光总是飞速的运转，转眼之间便已经时到正午，此时的金陵正是一片阳光普照。
此时的江南沈宅之中，正有一席青衣正背靠栏杆随意享受着江南少见的温暖。她便是这座府邸的主母。
时光总是稍纵即逝，眼前的美景也不例外。不过一息之间，便有白云袭来，转眼便将这难得的日光尽数笼罩。
“师兄，你怎么总是扫我的兴？”女子看着眼前的场景对着天边的虚影小声地嘶吼着。
“小妹，你怎么总不听话？你既然远离地道便应该断的干干净净。你这样反逆大道就不怕一时之间身死道消吗？”言语之间天边的虚影已到身旁。那人还是如同前一刻的模样，一起道袍手拿青梅树枝，宛若天人。
“不必说笑了，小妹既然离开星阁怎么可能去窥探天机呢？再说了，天行之人的命数岂能是我能推演的？”女子言语间似是带着一丝不忿，却转瞬即逝。
“不必再说，你要做的事情师兄不会拦着你。但如今的洪荒是天道主理，天意从来高难问，你好自珍重。”
两人之间没有再多说什么，女子只是淡然一笑，而老者则是重新遁入虚空……
“师兄，你还是不懂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随后一声叹息脱口而来。话到此时，女子挥手之间，两块青石向着不远处的草丛飞去，自带着一种破空之音。
“哎呀，好疼！”这声稚嫩的童音在一瞬间打破了周遭所有的一切。
“活该，谁让你偷听我说话的？”女子看着自己孩子头上鼓起的两个大肉包，一时失笑。
“娘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笑而不答，随后自然地回应道：“你就告诉林公子，他的心上人也在这个时空之中。可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见面了。”
话到此处，林枫烨在虚影之中挥手作拜。
不知过了多久，也是黄昏之时。年纪尚幼的沈云中在自己的园子里踱步。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心上人是什么意思，更不懂爱是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一次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寂。
“林公子，中午的时候娘亲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想问，现在的你开心吗？”
虚影中，林枫烨的面容再一次浮现……
“在下不敢欺瞒，只是此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是什么道理？自己的心思自己竟然不知道。”沈云中有些刻意地瘫倒在地，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虚影。
“你还小，人是很复杂的。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此刻所想，可能有一天你也会似我这样不知自我所想。”
“假神秘，你不就是比我大十几岁吗？”话到此处，远处一阵陌生的嗓音打破了所有的交谈。
“今夜是秦淮河的诗会，小弟可愿与愚兄同去？”
虚影中的林枫烨向着声音的源头扫视而去。一时之间只见一袭暗色缎纹大衣初见便知富贵逼人。
“这……”言语之间沈云中若有所思的看向旁边的虚影。随后一双稚手笨拙的使出传音入秘。
“林公子，可愿意与在下同去？”
林枫烨见此，心头一惊……他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小东西为什么如此厉害？
“你我同体二心，传音入密不过是一种自言自语而已，道友不必惊慌。”
虚影中的林枫烨一时失笑，随后一声回应：“好啊，反正我还没逛过明朝时的应天府，小子我今天就看看这个时空下的繁华。”
言语至此，沈云中悠然一笑：“这里的天下断然不会让你失望……”
话到此处，沈云中恍然起身一抹微笑。一双稚手向着不远处的人拱手行礼：“长兄雅兴，幼弟怎敢不陪？”
“好，等到天色微暗。咱们先去秦淮河上玩玩，然后去吃你最爱的墨子酥。”
“有劳，长兄请客。亥时一刻你我起行如何？”
“听凭贤弟做主，我先去准备。”
一语听罢，林枫烨一时垂眸。他对此时的天下还一无所知可一阵莫名的不安却在一瞬之间笼罩了他的心神。
此时，一声熟悉的呼唤弥散开来。
“道友，你来此已有两日可否习惯？”
时到此处，林枫烨抬头看向无垠的苍穹，他看得出之前那位手持青梅树枝的老者正在虚空中悬浮。
“承蒙挂念，小子这点微末道行怎能在您面前卖弄，不知前辈与神念相交所谓何事啊？”
话音未落，沈云中的神念也加入其中：“舅舅，你怎么又来啦？你老人家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有话直说吧！”
“好，贫道在此就有话直说。你家兄长今夜便有一丝情劫降世。若是一朝入局终身便不能问鼎仙人之业……”言语之间有一丝实在的担忧。
“敢问道长何为情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当成大业者落入情劫便无后继之势。遥想当年霸王若过江东便得人道所眷，不过十载便可横扫天下……”
林枫烨闻言只剩下一声叹息……
“舅舅，你我之间别有话直言了！”
“幼麟，你我是舅甥之序无言不可语！”话虽如此落下，了尘的面容却带着一种实实在在的惊讶。
“舅舅，人生不过数十载随心随性便可。我与兄长今生不愿寻求圣人果位不求以身合道，但求逍遥人间……”
“幼麟，你………”了尘一声轻叹随后还是忍不住规劝：“你和伯麟不就是想出去玩吗？今夜只要不去秦淮河，天地之间随你游玩……”
“长者之言幼必尊崇，今夜我会尽量拦住兄长可他若执意去秦淮河与我无关。”
话至此处，了尘一时缓和。
“好，有你这句话老朽足矣。”
话未言罢，沈云中拂袖而走……
“慢！外甥你能再听我说一句吗？”了尘此刻带着一种实实在在的无奈：“十几年前那时的你还未出世，他便对我说此生不愿追求什么凡间富贵更不屑功名利禄，只愿替素心补全三才中的缺位……”
“什么？……”沈云中此刻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您？……”林枫烨此刻略带唐突地替沈云中发出一声追问。
“没错，我只想保住伯麟的根骨。其人有地仙之资，长生为仙自不必说。”
话到此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尘见无话可说只得拂袖而去。
不过转眼一方天地之间又只剩下林枫烨与沈云中两人……
“贤弟，你相信刚才道长说的话吧？”林枫烨的言语中带着一种实在的肯定。
“舅舅从不骗我，他的卦象也从不会错。今天的秦淮河确实风大浪急啊！”
“小公子，我们那有一句话，你想听吗？”
“愿闻其详！”
“你不找事儿，事儿来找你？”
两人一时失笑……
转眼已经是日色迟暮。
“小弟，准备好了吗？”
那人的衣着打扮还是一如前刻，只是比前一刻更显富贵。
“咱们用准备什么呀？缺什么上街买就得了！”虽说是童言无忌，可虚影中的林枫烨知道历史上的沈家在江南简直是就是一家活的银行，单单是沈云东身上穿的这些东西就不止几千两银子了。
“那你也别忘了把这个披上，你好歹也把这件好东西穿上。”回首之间沈云东便从身后拿出一件一色相应的白狐裘，顶端竟然镶着一颗实实在在的祖母绿，苍翠犹如柏叶光泽如琉璃。
沈云中看得出此时林枫烨的神情。
“这件东西勉强算个宝贝，你要是喜欢，哪天我帮你也做一件？”
“啊！我的天……”林枫烨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剩下一丝微笑。
转眼之间，林枫烨随着兄弟两人的脚步一起离开。街上丽景无数，不觉之间他这样一位出生在现世中的寻常之人便已目不暇接。
“兄长，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先吃个饭吧……”
“好，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西城边的盐水鸭味道不错，要不咱们去吃一顿？”
一语落下，别无他言。转眼之间，三人便到了西城的酒馆。
兄弟二人相对而坐，林枫烨作陪。
不过一刻，美食便全都上了桌。沈云中看着虚影中的林枫烨，轻打响指。不过瞬息两人便已然互换心神。此刻虚影中的沈云中对着一头雾水的林枫烨说：“这东西我经常吃早就够了，你第一次来就尝个鲜吧……”
林枫烨也是毫不客气一声道谢之后便是大快朵颐。
此时，对坐当前的沈云东面对眼前的情景一时漠然……
“要不要再给你来一只？小弟你怎么了？突然胃口变得这么好”
“不必了。”此时的林枫烨将将吞下眼前的一整只肥鸭……
“不过我想问问，兄长已过了弱冠之年为何不想着娶亲呢？”
“唉……”
只是虚影中的沈云中，看着眼前的兄长一时叹息。转眼又是一记响指，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刚才是开玩笑的，兄长若是不愿言明小弟绝不勉强……”
“不必，你我是兄弟！实不相瞒愚兄黄发之时便心有所属……”
……
“麒麟之资，难渡情关！如之奈何？”长空中的了尘一声叹息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