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这个人最上道了
华夫人越说越气,继续骂道:
“你们这个花痴的毛病真的该改改了 !”
“我都不知道我们戒律森严的华府,是怎么教出你们这样的花痴毛病!”
“这些年能和我在拳脚功夫上过几招的人没有几个,这个徐先生招架功夫游刃有余,显然是功夫远高于我!”
“如此雄浑的内力,恐怕练武年月至少比我大上一旬!”
“之所以看起来清秀,怕是驻颜有术,或是内功练到了极致而返老还童!”
“特别是那一招亢龙有悔,他知道我挡不住,便好心拍向湖面显露威力,如此贴心之举……”
华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喊着,说着说着不由的悲从中来,忍不住一声叹息。
“唉,真是……早二十年,老身何必为唐天豪那薄情人牵肠挂肚……”
似是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华夫人赶紧一声轻咳!
“咳,这句你们都没听到,记住了吗!”
秋香巧笑盈盈:“夫人刚刚是在教导两位姐姐呀,依秋香看来,这两位公子虽然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举止不凡,但是若是细细深究,却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华夫人满意的看着秋香,这个义女自幼聪慧过人,心思剔透玲珑,便问道。
“秋香,那你详细说说不合理之处。”
秋香略一思索,便是开口道:“这两位公子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过巧合,近日宁王三番五次接近太师,宁王不臣之心,路人皆知。如此对太师威胁甚重!”
“而这两位公子,却说自己为了华府劫难而来,显然不是普通人。那徐先生的身手能得到夫人的称赞,必然无比了得,但这种高手,却在江湖籍籍无名……”
“说起来,秋香刚刚看到简报上所写,宁王麾下正有一名绝世高手,人称……夺命书生!”
华夫人的脸色陡然一变,檀木制成的太师椅扶手,都被她不自觉的捏出了深深的手印!
她虽然不谙江湖往事多年,但先前武状元送来的江湖事件纸卷中,正有兵器排行榜的轶事!
“秋香,你是说,那徐先生极有可能是兵器榜排名第一,江湖人称‘剑出无形,不见血不归’的白衣杀神,夺命书生剑!!”
秋香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笃定,但言语却是含糊:“秋香见识浅薄,不敢妄自菲薄,只是说出自己所想,事情真假,还是得请夫人定夺。”
做下属的,把自己知道的,想到的,报给领导就行。功劳让领导去占,领导吃了肉绝对让你喝汤。
特别是这个领导还是非常厚道,连肉也会分给你的那种。
想越过领导上报吃独食?也不是不可以!
但如果这个领导就是最大的了呢?
秋香虽然没有上过班,混过官场。但她却天赋异禀,对此深谙其道!不然四个义女,她是怎么混成华夫人最喜欢的那个呢?
“可恶的夺命书生!枉费老娘少女心……咳!可恶的宁王!竟敢使出这样卑鄙无耻肮脏龌龊的伎俩!我一定不会轻易的饶了你!”
华夫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同时一掌拍向身下的檀木椅,轰的一声,檀木椅经受不住华夫人满含怒气的一掌,爆响声中,炸成了满地碎木!
眼看事情向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浇灭了华夫人的怒火。
“可是夫人,您打得过他吗?”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华夫人向着说话人怒目而视,却是四香中的冬香。
“冬香,你……”
华夫人愤愤的抬起手,作势要打冬香,但这一掌很明显不可能落下来。没练过任何武功的四香,华夫人这一掌要是真的打下来,那真是打谁谁死!
医保卡都用不上的那种!
“夫人饶命!”
冬香嘤咛一声,求饶道:“冬香不敢忤逆夫人,只是想请夫人暂歇怒火,夫人且细细思想,若是那两位公子真是夺命书生,为何如此招摇?”
“而且夺命书生剑,听起来像是用剑的高手,可那徐先生用的却是纸扇。”
“退一步说,以那徐先生的武功,暗地里偷袭夫人,请问夫人有几分胜算?”
“况且那唐公子更是端坐一旁,没有半分出手的意思,始终保持着深不可测的微笑……”
华夫人一怔,怒火慢慢平息,回想起徐止因的那薄薄的纸扇,竟然挡住自己数次全力以赴的掌击,以及那首气势磅礴的歌声。
饶是华夫人嘴硬无比,也不由的在心里承认,若是那徐止因真的要偷袭,暗杀。
自己,连带四香和这次出行的所有华府下人,都会身葬苏州码头。
无一人生还!
“暂且先以礼相待,等我们先摸清他们的底细,若是他们真如自己所言,救华府于水火之中,为了华府的劫难而来。那华府自然会致以最大的谢礼!但若真是宁王麾下的夺命书生……”
檀木椅已被打碎,华夫人慢慢踱步,嘴上吩咐道。
“秋香,去把我珍藏的那天下第一奇毒——‘一日丧命散’拿来!!另外,你再模仿老爷的字迹,写一封书信,内容便是搜查户籍之类的官话,这件事等老爷回来我会和他说的。”
“冬香,通传武状元,让他挑选几个机灵的下人,带上这封书信,即刻起前往蜀中,要求当地官府一同配合,全力探听这蜀中唐门的任何信息!”
冬香忍不住打断华夫人的话:“夫人,您忽略了那两位公子前面的话,徐先生说他们是为了唐公子姻缘之事而来,拯救华府的劫难只是顺带!”
“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想为姻缘一事而来。”
华夫人心中暗骂,这事我能不知道吗?只是前面还在说打死打活,现在又突然转口说什么儿女情长,谈婚论嫁。叫我华夫人的颜面摆在何处?
还是秋香好啊,只字不提姻缘二字,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报考科举,必是状元之才。
这冬香以前还觉得是个直爽的小丫头,现在这直爽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想归想,但冬香既然提出来了。华夫人要是再避而不谈,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到底是人老成精的一家之母,她迅速摆正心态,重视这个问题。
“咳!老身怎么会忘记这事,那徐先生老谋深算,城府极深,料你们也无法探查出什么。不过那唐公子和你们相谈甚欢,倒是可以下手!”
“春香,夏香,你们两个这么花痴,就由你们去探听那唐公子的口风!”
“秋香,冬香,你们俩心思透彻,便作势附和,同时要注意春香、夏香不要乱说话!哼,女人花痴起来,可是会卖自己人的!”
春香,夏香笑的嘴都合不拢,秋香微微皱眉思索,冬香处变不惊,温柔的点头。
四香表情不一,但却同时躬身施礼:“是,遵夫人的命令。”
……
而这时,夜色已深,忙碌了一天的码头,也在此时陷入了寂静。
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灰影掠过水面,惊起点点波澜。0
码头边上,道道水纹忽然出现,接着这涟漪不断扩大,水面如同沸腾了一般滚动!
一条长篷小船忽然从水下窜出,如鲤鱼一般跃出,重重的拍在水上,掀起阵阵波浪!
正是某个声名在外的快船!
长篷小船上,站着两个男子,一人身穿贩夫走卒常见的粗布麻衣。
另一人则是身着白色绣金丝锦服,手持白色锦缎折扇!
这锦服做工斐然,价格定然不低,但此刻却和贩夫走卒的粗布麻衣一样,被湖水浸湿,紧紧的贴在男子身上。
小船从水下窜出,这男子双脚如同钉子一般,紧紧的站在船上,纹丝不动。但双手却像上了发动机一样,不停的拧着身上已然湿透的锦服。
“真是失败,想我唐寅风流倜傥,竟也有一天落得潜水而行。”
唐伯虎嘴上念叨着,遥望码头周遭一片漆黑。心中满是焦急!
“这天都黑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华府找秋香啊!”
船夫此时松开了手中的船桨,坐起了身子。
“公子,虽然我们没有追上华府的官船,但你这超乎常人,亲身体验了一场潜水之旅,一锭银子怎么花的都不亏啊!”
“说的也是。”唐伯虎微微点头认同,但随即想到了正事。
“但我的秋香呢?我是要追秋香的!”
船夫一边拧着身上湿透的衣服,一边劝道:“现在这个时候去找秋香肯定是不可能了,明天吧。听说华府的人都乐施好善,明天一定有办法的。”
“这么说你有办法?”
“有是有,但要看公子上不上道了。”
“了然!”唐伯虎点点头,便是一锭银子塞出。
“那你找对人了,我这个人最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