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下喝酒
红袖将早已准备好的秘制膏药一点点涂抹在伤疤上,这膏药是华神医提炼了“祛伤灵膏”,一盒价值百两银子,每日涂抹在伤疤上,半年之内便可让伤疤消失不见。
红袖用食指挑上一丝,涂抹在伤疤上,再用手掌在伤口上来回按摩。红袖的手法很好,轻重合适,在红袖的按摩下,陆太池从刚刚开始的丝丝变凉感觉到一阵酥麻、微热之感,不由感叹道:“华贞,不愧是医家圣手,这祛伤灵膏百两银子一盒,值得。”
红袖轻轻抚摸着陆太池左胸口上的一处羽箭的贯穿伤,只差一寸,陆太池就没有机会躺在这里享受红袖添香的服侍了。红袖轻轻抚摸着,生怕弄疼这位大公子,“公子,是这吗?”陆太池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嗯,东越那般蛮子的箭法真不赖,只差一寸,你家公子可就交代在太冲关的山野中了。”红袖眼神一冷,说道:“东越蛮夷该杀!”
红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那是大公子去太冲关的第一年,小雪刚过,天气阴沉沉,冷得吓人,整个蓬莱府都铺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子时深夜,国公毫无预兆的从大明宫中来到蓬莱府,在见仙院大公子的房间一坐便是一整夜,红袖、添香守在门外,每隔一刻钟就有一只信鸽从南方飞入见仙院中,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停过。红袖、添香不知道什么事情,但知道国公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也猜到了是关于公子的。直到天明,第一缕阳光透过阴云进入见仙院,国公才打开大公子的房门走了出来,红袖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国公,那张坚毅的脸庞有着一夜未睡透出的疲倦,但大多是轻松,国公在红甲禁军的护卫下直接返回来大明宫中,后来,红袖从二公子陆金鳞的口中得知,那一夜,是大公子胸口中了南越黑弩手一箭,只差半寸,那一箭便要了大公子的命,那时候,红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杀光东越蛮夷。
陆太池躺在紫檀楠木象牙床,难以入眠,不是因为没有姬妾相陪,做那颠鸾倒凤的事情,这位外界盛传的春风楼常客,风流大公子,从三岁开始便用药液浸泡,淬炼筋骨脏腑,八岁修习王屋山的道家心法《连山经》,守精不溃,陆太池十四岁开始,就与陈振甲、陈桐两大纨绔公子以及一下狐朋狗友游荡在风花雪月之地,陆太池坚守《连山经》道法心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陆太池只能如此。不然,蓬莱府中,红袖、添香两大绝色婢女,还不任这位大公子采撷。
三年,这位太昆城中第一权贵大公子在太冲关那硬邦邦的破木板上一躺就是三年,南方东越边关阴冷潮湿的寒气顺着短了半截的破棉被灌了进去,刚刚开始那几日,睡惯了象牙大床,蚕丝锦被的陆太池根本难以入眠,直到每日里训练辛苦,累的倒头就睡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习惯了这种生活,现在,睡在这温暖如玉的象牙大床上,这位吃惯了苦头的大公子反而难以入睡了。
陆太池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披着大衣来到院中,十五的月亮很圆,照在见仙院中那棵百年银杏树上,大理石地砖上显示出银杏树斑驳的影子,随风摇动。
陆太池望着那轮明月,说道:“添香出来吧!别躲了。”
“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添香笑嘻嘻的从银杏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陆太池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身上那股香味,本公子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本公子在太冲关的三年,对于身上那股香味可是恋恋不忘啊。”
添香说道:“公子喜欢闻,添香就天天跟在公子身边。”
陆太池道:“你这丫头,怎么也学得跟红袖这丫头一样油嘴滑舌的。去,给本公子倒杯酒来。”
添香双手从后背伸出,纤纤玉手抓着一壶老酒,两个酒杯,添香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酒杯,“公子,酒已经准备好了。 ”
陆太池笑道:“还是你这小丫头贴心。”
一主一仆坐在银杏树下的亭子中。
陆太池喝了杯中酒,说道:“添香,本公子在回来的路上,在路边的一个酒肆喝酒,那个酒肆老板驼背老头吹嘘说他酿的酒不输咱们太昆城的名酒竹叶青,本公子喝了几碗,确实与竹叶青相去不远。”
添香喝了一小口,红扑扑的脸蛋吹弹可破,说道:“那公子为何不带点给添香尝尝这驼背老头的酒真如那般好。”
陆太池说道:“贪嘴的小丫头。本公子带了,半路被一个麻衣老道截去了。”
添香问道:“什么麻衣老道,敢抢公子的酒。”
陆太池说道:“本公子也一直在想,这麻衣老道是何人,不仅能看出本公子的武功路数,还能使出《连山经》中的撼龙手,本公子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凭本公子的推算,这麻衣老道至少也是宗师境界的高手。”
添香歪着脑袋想着江湖中的成名高手,好像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陆太池看着歪着脑袋的添香,笑道:“不要想了,陪本公子来喝酒。这酒可是白玉京中天子喝的御酒,不是咱们太昆城的竹叶青可比的,不喝可就浪费了,本公子虽然有银子,但这御酒可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本公子在太冲关的时候可是日日都想着这天子御酒啊。”
大明城中第一权贵大公子此刻与一名婢女坐在银杏树树下,借着月光,喝着百金天子御酒。
陆太池举起酒杯,对着明月,缓缓说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们两人,便是六人。也算热闹,饮下杯中酒,作那天上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府中的琐事事情。
添香看着月上中天,说道:“公子,天色很晚了,您明日还有要事,添香扶您回房休息。”
陆太池问道:“明日的东西准备好了?”
添香替陆太池披上长袍,说道:“昨日红袖姐和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陆太池点点头。“你们办事,本公子放心。”躺在床上,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骑了一日的马,奔袭百里困倦乏力,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睡梦中,这位大明国第一公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杀戮战场太冲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