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六章：占了别人的一份粮
姜夏内心呜呜呜不断。
这小孩真是可怜又可爱！
一旁的小洛泪眼汪汪，无比懊恼自己刚才没认出来音儿，瞧着手里掉地上的馍馍小洛把上面一层脏掉的地方抠掉，递了过去。
裴秋娘默默把自己那碗米汤端了过来。
“厨娘没有签卖身契，不用跟着流放，怎么不把孩子带走？”姜毅疑惑不解。
“她家里还有个小儿子要养。”小洛她手不断捋着音儿打死结的头发，内心愤愤。
“不管男孩女孩，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怎么狠的下心。”裴秋娘是无法理解这个母亲的想法。
如果是她，便是饿死，也不会抛弃自己小孩，更别提一言不发把孩子扔到流放队伍里，这明摆着就是想让小孩死……
姜埕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她也有她的难处。”
姜夏若有所思。
按理来说这流放的人都会登记名册，一个一个点名上枷锁，这小孩是怎么混进来的？
就算是混进来，为何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有吃的吗？
姜夏走向人群。
丞相府的奴仆们见小姐往这边来，大部分人迅速放下碗，站起身来。
其余一小部分则毫无精神，垂着头，互相倚靠着背，头都没有抬起。
“小姐，您怎么来这边了。”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艰难抬起手行礼。
他手腕上的锁链叮叮作响。
姜夏认出来这位是候在前厅，跟在管家身边伺候的人，别人都称呼他为于伯。
“于伯，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必做这些虚礼了。”姜夏连忙捡起锁链，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心里略吃一惊。
姜夏环顾四周，眼神再触及老者脚边的破碗时，怔愣住，她不动声色扶着于伯坐下。
随后在人群转了一圈。
“小姐。”
“小姐……”
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各个强撑起精神唤着姜夏。
姜夏心情复杂。
他们手中，或是身旁，破破烂烂的碗里是清晰见底，只飘着三四粒米的米汤。
方才没有站起来的奴仆脚上的鞋都磨破了，露出来的脚趾，脚跟上都混着土壤而干涸的血迹。
姜夏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自己真的穿越到古代了。
想着自己那碗米粥，她迅速走向住在他们对面四五米处的官差。
“姜小姐。”一位眼尖的官差赶忙迎上来，谄媚笑着，“您是来找李教头的吧，他有事出去了，您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也能做点主。”
膀大腰粗的官差请姜夏里面坐，“我叫岳杨，您喊我小岳就行。”
岳杨屁颠颠跑到前头，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小破凳子上的灰。
“李教头何时回来？”姜夏瞧见院中官兵煮饭的锅里也是满满当当，稠糊糊的米粥，摇头拒绝了往里进。
“这得等一阵儿了。”岳杨琢磨着算了算时间，“教头带着几个兄弟上山了，起码得半个时辰才能回来。”
“上山？”
“捉野味儿去了，姜小姐不用担心，教头和那帮兄弟可是捉野味儿的好手，指不定得逮个什么好东西下来呢！”岳杨信心满满。
话了，他又说，“咱们这一路上只吃干粮肯定是到不了宁古塔的，只能自力更生，等捉到野味儿了，教头指定会给小姐您送点过去。”
姜夏没有直言自己心中的疑惑，而是旁敲侧击，“如果流放的人在路上出事儿，饿死了或者病死了，该如何处理？”
岳杨从一旁的皮包里拿出一块干巴的肉饼递给姜夏，不以为然道，“扔路边呗。”
“官道旁边大部分都是山，有动物闻到味儿就来把人叼走吃了。”
“也算是为以后咱们都肚子喂它们了。”岳杨自己也拿出一块肉饼，大口吃了起来。
“那到了宁古塔，就没有人核查人数吗？”
听着姜夏这些问题，岳杨撇撇嘴，内心直嘀咕深闺里的女人小姐就是蠢。
这么多人呢，难道还真好吃好喝伺候着，全都完好无损带到宁古塔？
要不是陛下对她特殊，教头顾忌着，这些人走到这儿就差不多死了七八个了。
岳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老实回答道，“路途遥远，最后到宁古塔的人有十分之四就不错了。”
“宁古塔又不是什么人能待的地方，等到了那儿还要再冻死四分之三呢。”
岳扬的话让姜夏哑言片刻，随后她便起身离开了。
姜毅一直偷偷跟在姜夏身边，姜夏所见他亦见。看着妹妹这幅大受打击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无奈，上前几步于妹妹并肩同行。
“夏夏，咱们本来就是流放，现下顾得住自己就已经很不错。”姜毅努力安慰。
“他们都是忠仆，全家签了卖身契的，不跟着我们他们也不会有别的活路。”
姜夏点头。
这些她都知道。
“哥哥，我想休息了。”
姜毅无言抬手拍了拍姜夏的头。
姜埕志瞧着乖女儿闷闷不乐回来，抬脚就想踹姜毅。
“你又去招你妹妹不开心？”
姜毅熟练躲过身，“爹娘，咱们吃的东西，和于伯吃的不一样。”
“嗯？什么意思？”裴秋娘接问。
姜埕志皱眉，想阻止姜毅这个臭小子讲话，却被裴秋娘狠狠掐了胳膊。
姜埕志倒吸一口冷气，只得示意姜毅讲下去。
听完姜毅所言，裴秋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嫁前我是大家小姐，嫁给你后一年我成了丞相夫人，如今你我已然没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和大家没有什么区别了。”裴秋娘思考再三才对着姜埕志开口。
“有些事情我反应不过来，你应该告诉我，教懂我，这样咱们才能走的长远。”
姜埕志是一早就知道他们所用的饭食是抢占了奴仆们的一份口粮，如果他们没有特权，那些仆人的饭还是会多一些米的。
“秋娘，我错了，下次有什么事儿我绝对提前跟你说，保证不瞒着你……”
姜埕志迅速认错。
裴秋娘叹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夏儿好，没怪你。”
“我去看看夏儿。”
裴秋娘走向姜夏，本是想劝解她别想太多，却见她合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闭着眼睛的姜夏实则是在研究面板。
妈/的，金手指都有了，她就不信她不能带着这些人活着到达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