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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蓬莱的晨雾还没散,望海楼的木质楼梯就被踩得“吱呀”响。狄仁杰走在最前,指尖拂过栏杆上的海蛎子壳——这酒楼临崖而建,二楼包厢的窗正对着黑石滩,赵文昌当年选在这里密谈,怕是看中了这里既能观海望风,又能借着涛声掩盖谈话。

“狄郎君,掌柜的在最里面的‘听涛阁’候着。”引路的店小二脚步发虚,狄仁杰听见他的心声:“这掌柜的昨儿个还说要关店走,怎么今日又敢见官?莫不是藏了什么猫腻?”

推开“听涛阁”的门,一股陈年酒气混着海风扑面而来。一个穿青布长衫的中年男人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个空酒壶,看见狄仁杰进来,眼神瞬间缩了缩——是赵文昌当年留下的掌柜周福。“狄知府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他说话时指尖在桌沿摩挲,狄仁杰听得真切:“暗格里的密信可别被发现,不然我这条命就没了!”

“赵文昌当年常来你这包厢,”狄仁杰坐下,目光扫过墙面挂着的旧渔图,“他在这儿,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周福端起酒壶要倒酒,手却抖得厉害:“赵大人只是来吃酒,没留东西……”话没说完,就被谢琅打断。她走到渔图前,指尖点着画轴边缘:“这画轴比墙面宽出半寸,里面怕是藏了暗格。”她的心声里满是笃定:“方才摸画轴时,触感不对,边缘有拼接的缝隙,定是用来藏东西的。”

周福的脸色“唰”地白了,手里的酒壶“哐当”砸在地上。狄仁杰趁机追问:“暗格里是什么?是赵文昌和东宫往来的密信?”

这话像惊雷,周福双腿一软就跪了:“狄知府饶命!我也是被赵大人逼的!他说暗格里的东西要是丢了,就杀了我全家!”他的心声乱得像团麻:“里面是密信和账本,记录着东宫让赵大人在蓬莱筹钱的事,用的是私盐的路子!”

李元芳上前,一把扯下渔图——墙面果然有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藏着个油布包。打开一看,几封火漆封口的密信和一本泛黄的账本掉了出来。谢琅拿起密信,指尖挑开火漆,展开信纸,眉头渐渐皱起:“这是东宫詹事府的笔迹,上面写着让赵文昌每月从私盐利润里抽三成,运去洛阳东宫,还提到‘下月十五,用粮船运至莱州湾’。”

“粮船?”林阿翠突然开口,她刚从楼下上来,手里还攥着个渔民递来的字条,“今早渔民说,近几日有陌生粮船在近海打转,船帆上画着‘柳’字,像是柳存义家的船!”

狄仁杰心里一沉——柳存义虽被控制,可他的家族还在莱州,说不定在替东宫运这笔“私盐款”。他刚要吩咐李元芳去查粮船,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刀剑出鞘的脆响。“不好,有人来了!”李元芳立刻拔刀护在狄仁杰身前。

门被一脚踹开,五个穿黑色劲装的汉子冲了进来,为首的人脸上带着刀疤,手里的长刀直劈向周福:“老东西,敢出卖东宫,找死!”

狄仁杰早从他们的心声里听出目的——不是杀周福,是抢暗格里的密信!他侧身推开周福,同时对李元芳喊:“别让他们碰密信!”李元芳会意,弯刀舞出一片寒光,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谢琅趁机将密信和账本塞进怀里,拉着林阿翠躲到桌下。林阿翠从靴子里摸出把短刀,眼神锐利如鹰:“这些人我见过,前几日在旧盐仓附近盯梢,是东宫的死士!”她的心声里满是警惕:“他们动作快,得找机会绊住他们!”

黑衣人见抢不到密信,转而想跳窗逃跑。狄仁杰却从他们的心声里捕捉到关键:“粮船在莱州湾的‘鬼礁’附近待命,要是没拿到密信,就烧了粮船灭口!”他立刻喊:“元芳,留活口!问出粮船的具体位置!”

李元芳一脚踹倒为首的刀疤脸,弯刀架在他脖子上:“说!粮船在哪?东宫让你们运什么?”刀疤脸梗着脖子不说话,却被狄仁杰的话戳中要害:“你要是不说,东宫只会当你办事不力,你的家人在洛阳,怕是活不成了。”

这话戳中了刀疤脸的软肋,他浑身一颤,哑着嗓子说:“粮船在鬼礁东侧的浅滩,船上装的不是粮,是私盐换的黄金,要运去突厥,给东宫买军械!”

狄仁杰心里惊涛骇浪——东宫不仅勾结赵文昌舞弊筹钱,还敢私通突厥买军械,这是要谋反!他立刻命差役将黑衣人押回衙门,又让林阿翠去通知渔民,盯着鬼礁附近的粮船,自己则和谢琅、李元芳赶回衙门,准备写密信上报武后。

回到衙门时,苏娘的书信正好送到。谢琅拆开信,轻声念道:“洛阳传来消息,赵文昌的家人被东宫软禁,说是要‘问罪’,实则怕他们泄露消息。我已托济世堂的同乡照看,有消息会及时告知。”她抬头看向狄仁杰,眼神里满是担忧:“东宫动作这么快,怕是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查密信,你要小心。”

狄仁杰捏着信纸,心里暖意翻涌——苏娘在洛阳,一边牵挂他的饮食,一边还在帮他打探消息,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他刚要说话,林阿翠就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狄郎君!渔民来报,粮船动了!正往鬼礁方向开,船上的人手里都有刀!”

李元芳立刻起身:“我带差役去拦截!”

“等等。”狄仁杰拦住他,目光落在密信上,“东宫让粮船去鬼礁,说不定还有后招。我们不能只拦截粮船,得找出他们在蓬莱的内应——赵文昌的余党还没清干净,说不定有人在衙门里当眼线。”

谢琅立刻会意,从布包里拿出吏部官员名录:“我对比过蓬莱衙门的差役名单,有三个差役是当年张谦举荐的,张谦是赵文昌的人,这三个差役怕是有问题。”她的心声里满是细致:“名录上记着这三人的籍贯,都是赵文昌的老家并州,肯定是亲信。”

狄仁杰立刻命人叫来这三个差役。其中一个叫李三的差役,刚进大堂就眼神躲闪,狄仁杰听见他的心声:“粮船要是被拦,我就得去给东宫的人报信,不然我娘会被他们杀了!”

“你是东宫的眼线?”狄仁杰厉声问道,李三“噗通”跪倒在地,哭着说:“狄知府饶命!我是被逼的!东宫的人抓了我娘,让我盯着衙门的动静,要是粮船被拦,就去望海楼的旗杆下挂红灯笼报信!”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狄仁杰立刻安排:李元芳带差役去拦截粮船,谢琅负责看守黑衣人,林阿翠去通知渔民,盯着望海楼的旗杆,不让人挂红灯笼,自己则留在衙门,审出东宫更多的阴谋。

傍晚时分,李元芳带着捷报回来——粮船被成功拦截,船上的黄金和私盐都被缴获,船员也都招认,是东宫的詹事府让他们运黄金去突厥。林阿翠也笑着说:“望海楼的旗杆被渔民盯着,没人敢挂红灯笼,东宫的人没收到消息,还在鬼礁等呢!”

谢琅将整理好的供词和密信递给狄仁杰:“这些证据足够了,得尽快上报武后,东宫私通突厥谋反,可不是小事。”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狄仁杰的手背,心声里满是温柔:“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狄仁杰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满是踏实。窗外的夕阳洒进来,将大堂里的身影拉得很长,海风吹过窗棂,带着咸湿的暖意。他拿起笔,蘸了墨,在密信的末尾写下:“蓬莱已控粮船,东宫阴谋初现,臣定守好海疆,静候陛下旨意。”

他知道,这案子还没结束——东宫在洛阳的势力还在,武后要应对的,远比蓬莱的私盐案复杂。但他不慌,因为他身边有李元芳的勇武,有谢琅的聪慧,有林阿翠的忠诚,还有苏娘在洛阳的牵挂。这些人,就像蓬莱的灯塔,无论夜雾多浓,都能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夜色渐深,蓬莱的海面平静无波,可谁也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洛阳的朝堂上酝酿。而狄仁杰,站在这海疆的第一线,已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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