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血术”带来的力量如同岩浆在血管中奔涌,灼热、狂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贾琰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视野边缘泛起一丝血红,原本因苦战而沉重的身躯此刻轻若无物,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率先冲下墙头,竟是不守反攻,主动迎向那推着盾车、扛着攻城槌,如同钢铁洪流般涌来的匈奴大军!
“把总!”王五等人惊骇欲绝,却见贾琰身影如电,已孤身杀入敌阵!
“跟上!保护把总!”王五目眦欲裂,嘶声怒吼,带着残存的五十余名士卒,如同决死的锋矢,紧随贾琰之后,撞入了敌群!
贾琰手中弯刀此刻已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燃血术】加持下,他的速度、力量暴涨数倍,刀光过处,匈奴兵如同割草般倒下,盾车被他以蛮力硬生生劈开,持盾的匈奴兵连人带盾被斩为两段!攻城槌前的士兵被他如同扔沙包般甩飞出去,撞倒一片!
他目标明确,直指中军那名匈奴大将!
那匈奴大将见贾琰如此悍勇,如同天神下凡,也是骇然变色,急忙指挥亲卫上前阻拦。
然而,在“燃血术”状态的贾琰面前,这些精锐亲卫如同纸糊一般!刀光闪烁,残肢断臂横飞,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贾琰硬生生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扑到那匈奴大将马前!
“死!”贾琰怒吼一声,纵身跃起,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下!
那匈奴大将慌忙举矛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精铁打造的长矛竟被贾琰这含怒一击生生劈断!弯刀去势不减,狠狠劈入了那大将的肩胛,几乎将他斜肩铲断!
匈奴大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坠落下马,眼见不活了。
主将阵亡!匈奴大军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之中!
“将军死了!”
“魔鬼!他是魔鬼!”
而贾琰麾下的士卒,见把总如此神勇,阵斩敌酋,更是士气狂飙,如同打了鸡血般,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竟将人数远超己方的匈奴前锋杀得节节败退!
然而,“燃血术”的代价也开始显现。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席卷全身的、掏空骨髓般的虚弱感,眼前阵阵发黑,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剧痛。贾琰一个踉跄,以刀拄地,才勉强没有倒下。
【燃血术效果结束,宿主陷入重度虚弱状态,持续12个时辰。】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撤……撤回墙内!”贾琰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吼道。
王五等人见状,知道把总已是强弩之末,连忙护着贾琰,且战且退,艰难地退回了黑石隘残破的墙体之后。
匈奴大军因主将猝死,群龙无首,加上贾琰刚才展现出的非人武力带来的恐惧,一时间竟不敢再强行进攻,攻势暂缓,只是在远处重新集结,派出小队人马清理战场,收殓主将尸体。
隘口之内,一片死寂。还能站着的守军已不足四十人,人人带伤,血染征袍,瘫坐在地,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贾琰更是面如金纸,靠在墙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全靠王五喂了几口水才勉强支撑。
绝望的气氛,比之前更加浓重。虽然再次击退了敌军,甚至阵斩了对方主将,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已经油尽灯枯。下一次进攻,便是最后的时刻。
贾琰虚弱地沟通系统。功勋点在刚才的厮杀中又增长了一些,达到了350点。但他此刻的状态,即便有功勋点,也无法立刻转化为战斗力。【燃血术】的副作用太过可怕,12个时辰的重度虚弱,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看着身边这些追随自己血战至此的弟兄,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悲凉与不甘。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
不!绝不能!
他强撑着精神,对王五道:“清点……还能动的……把……把所有能烧的东西……堆在隘口……必要时……点火……”
他打算在最后关头,点燃隘口,与敌同焚,也绝不让通道完好地落入敌手!
王五红着眼睛,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瞭望的伤兵忽然用尽力气喊道:“烟!南边!更大的烟!”
众人精神一振,挣扎着向南方望去。只见天际尽头,一道粗壮浓黑的狼烟笔直升起,远比他们之前点燃的求援信号要醒目得多!而且,隐隐有雷动的马蹄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是援军!是我们的援军!大队援军来了!”老队正激动得声音变形,老泪纵横。
绝处逢生!
残存的守军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许多人相拥而泣。
贾琰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强烈的虚弱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贾琰在一片颠簸中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剧痛和虚弱感依旧存在,但似乎缓和了一些。
“把总!您醒了!”守在旁边的王五惊喜地叫道。
“我们……这是在哪?”贾琰声音沙哑干涩。
“在回雁门关的路上!援军到了!是张千总亲自带的主力!匈奴人见大势已去,已经溃退了!黑石隘守住了!我们把总,我们赢了!”王五激动地语无伦次。
赢了……终于赢了。贾琰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勉强抬眼看了看周围,马车前后都是行进中的军队,旌旗招展,正是雁门关守军的旗帜。
“弟兄们……怎么样了?”贾琰最关心的是这个。
王五神色一黯,低声道:“活下来的……连伤带残,还有三十一人。阵亡弟兄的骨灰……都带上了。”
三十一人……出发时百人队,加上原本留守的二十余人,如今只剩三十一人完好。贾琰闭上了眼睛,胸口一阵刺痛。这些都是随他血战到底的好兄弟啊!
“刘彪……那些人呢?”贾琰再问,声音带着冷意。
王五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张千总大发雷霆,回去就要彻查!听说已经抓了几个军需官和刘彪的心腹!这次死了这么多弟兄,还差点丢了黑石隘,上面震怒,肯定要有人掉脑袋!”
贾琰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运转着【基础强身术】的呼吸法,试图加快恢复。虚弱状态还需要时间消退,但他心中的杀意,却如同野火般燃烧起来。
返回雁门关的路途很顺利。当车队抵达关下时,得到了英雄般的迎接。王守备亲自在关门外迎接,看着被抬下马车、面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的贾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贾琰被安置在条件更好的营房养伤。张千总来看过他几次,告诉他调查已有进展,确系刘彪勾结军需官,泄露军情,克扣物资,甚至可能通敌!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刘彪已被下狱,其背后可能牵扯到的一位副将也被停职审查。
“贾琰,你这次立下的可是泼天的大功!独守孤隘,力挽狂澜,阵斩匈奴大将!这功劳,谁也抹杀不了!你放心,老子一定为你,为死去的弟兄,讨回公道!”张千总咬牙切齿地保证。
贾琰只是平静地点头。他如今虚弱的身体无法做什么,只能耐心等待。
养伤期间,他仔细清点了此次的收获。功勋点最终定格在400点。除了兑换【燃血术】和【金疮药】的花费,大部分来自击杀敌军和达成成就。
他花费300点,将【基础强身术】提升到了大成级!这是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等级。
【兑换成功!】
这一次,没有狂暴的热流,而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滋养。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温和而磅礴的能量浸润,暗伤被抚平,亏空的气血被快速补充,虚弱状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大成级的【基础强身术】,恢复力惊人!
不过一日功夫,贾琰便已能下地行走,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巅峰还需几日,但已无大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力量、速度、耐力、恢复力都远超常人,仿佛脱胎换骨。
剩下的100功勋点,他没有动用,留作储备。
七日后,贾琰伤势尽复,甚至因祸得福,实力更上一层楼。而军中关于黑石隘之战和他贾琰的传说,早已沸沸扬扬。
这天,守备府传来命令,擢升贾琰为千总,接替张千总原先的部分防区,并赏赐金银布帛若干。同时,对刘彪等人的判决也下来了:刘彪及主要涉案军需官,以通敌、渎职罪论处,斩立决!其背后那位副将,被革职查办,流放三千里!
尘埃落定。
站在新的千总营房前,贾琰望着校场上操练的士兵。他如今麾下已有五百人马,虽然需要重新整合,但他有信心将其锤炼成另一支虎狼之师。
王五跟在他身边,也已升任把总。
“把总,刘彪那厮,今天午时三刻,在关门口问斩。”王五低声道。
贾琰点了点头,脸上无喜无悲。刘彪伏法,不过是清除了一个绊脚石。他相信,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手,绝不会只有刘彪这一条线。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
但此刻,他手握兵权,身负系统,更有一颗历经血火淬炼、坚如磐石的心。
他抬头,望向北方苍茫的关山。
匈奴未灭,内患未平。
这征途,才刚刚开始。
而他贾琰,必将在这红楼边关,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