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棋魂之渡缘篇:落子无悔是一本备受好评的现言脑洞小说,作者青灯夜路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时光褚嬴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引人入胜。如果你喜欢阅读现言脑洞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值得一读!
棋魂之渡缘篇:落子无悔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时间像水一样流过。
1997年的秋天过去,冬天来了又走,时光升入初中。2000年,他初中毕业。2001年,他考进方圆实验中学,成为一名高一学生。
3年,一千多个日夜。
足够一个男孩长成少年,足够一段记忆被尘封,足够一个城市悄悄改变模样。
—
2001年9月,方圆实验中学,高一(3)班。
开学第一天,教室里嘈杂依旧。十六岁的时光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单手托腮望着窗外。
他长高了,肩膀宽了,脸上褪去孩童的圆润,显露出少年的棱角。头发还是有点乱糟糟的,但眼神沉稳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一惊一乍、满操场疯跑的小学生了。
“喂,时光!”同桌的男生捅了捅他,“听说咱们班有转学生,还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是男是女。”
“随便吧。”时光懒洋洋地说,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科幻世界》——他现在迷上了科幻小说,那些星际战争、时间旅行、平行宇宙的故事,比围棋……比很多东西都有趣。
班主任走进教室,敲敲讲台:“安静!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林澜,进来吧。”
门开了。
时光的视线从杂志上抬起,然后顿住。
走进来的女孩穿着简洁的白衬衫和深色长裤,齐肩的黑发,眉眼清秀,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沉静。
林澜。
六年不见,她长高了,五官长开了,但那种气质——那种仿佛永远波澜不惊、永远在旁观的气质——一点没变。
时光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激动,不是惊喜,而是一种……被时光突然撞了一下的恍惚。
六年了。自从小学毕业,他和林澜就断了联系——她去了哪所初中他不知道,她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是那个在他人生最混乱的时候,给过他平静建议的人。
“我叫林澜,从省城转学回来。”林澜的自我介绍依然简短,“喜欢看书,请多关照。”
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在时光身上停留了半秒,然后平静地移开,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班主任把她安排在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
下课铃响,时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林澜?”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林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你是……”
“时光。小学同学,六年级一班。”时光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果然不记得了?
林澜恍然:“哦,时光。长高了很多,差点没认出来。”
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时光准备好的所有话——你这几年去哪了?过得好吗?还记得当年的事吗?——全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你……也转到这所学校了?”他干巴巴地问。
“嗯,父母调回方圆工作了。”林澜收拾着文具,“以后又是同学了。”
“哦。”时光顿了顿,“那个……你还下棋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围棋,是他这六年刻意回避的话题。
林澜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整理书本:“偶尔下,不强。”
“是吗……”时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呢?”林澜忽然反问,“还下棋吗?”
时光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扯出一个笑:“早不下了。没意思。”
“哦。”林澜点点头,没有追问,也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上课铃响了,时光回到座位。他看着林澜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六年不见,她还是那样。平静,疏离,像一潭深水,扔进石子也激不起什么涟漪。
而他呢?他变了多少?
—
放学后,学校活动楼。
时光被班长拉去帮忙搬新学期的教材。经过二楼的活动室时,他听到里面传来棋子落下的脆响。
脚步不自觉停下。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活动室里摆着几张棋盘,几个学生正在下棋。墙上贴着海报:“方圆实验中学围棋社招新”。
“时光,发什么呆?”班长在后面喊。
“来了。”时光收回目光,抱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但那个声音——棋子落在木质棋盘上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了很久。
六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听到的瞬间,那些记忆又活了过来:褚嬴的声音,棋子的触感,输赢的滋味……
他摇摇头,把那些画面甩开。
不。他不下棋了。说好六年,就是六年。
—
晚上,时光家。
时光写完作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三体》——这是最近刚出的科幻小说,他攒了两个月零花钱才买到。
翻开书,他很快沉浸在叶文洁的故事里。红岸基地,外星文明,宇宙社会学……这些宏大而冰冷的概念,比围棋的温暖和痛苦更安全。
安全。
这是时光这六年来最深的体会。不下棋,就不会有被利用的感觉;不下棋,就不会有虚假胜利的空洞;不下棋,就不会有伤害别人(俞亮)和被别人伤害(褚嬴)的愧疚。
围棋太沉重了。他担不起。
他宁愿活在科幻的世界里,那里有星辰大海,有宇宙真理,但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
看累了,时光站起来活动筋骨。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底——那里有个积灰的纸箱,里面装着碎裂的棋盘和散落的棋子。
六年了,他没打开过。
妈妈问过几次要不要扔掉,他都说不扔,但也不让动。
为什么留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一种纪念,纪念那个曾经痴迷过什么东西的自己;也许是一种警示,提醒自己不要再陷入那种执念。
手机响了,是初中同学约他打游戏。
“来了来了!”时光抓起外套,把那些关于围棋的思绪抛在脑后。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纸箱。
黑暗中,它静静地躺着,像一座坟墓。
埋葬着一段过往,一个承诺,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再醒来的魂。
—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围棋道场。
十七岁的俞亮坐在棋盘前,落子如飞。
他长高了,气质更加清冷。曾经稚嫩的脸庞褪去青涩,线条变得锋利。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清澈,依然专注,依然燃烧着某种不灭的火焰。
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棋手,额头冒汗。他已经落后三十目,但俞亮没有收手的意思,依然在精确地收官。
最后一手落下,年轻棋手投子认负。
“承让。”俞亮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俞亮,你又进步了。”道场老师走过来,看着棋谱,“这盘棋,中盘的那手‘靠’,时机绝妙。”
“还不够。”俞亮说,眼睛盯着棋盘,“离那个人……还差得远。”
老师知道他在说谁。六年前那个神秘的孩子“时光”,在网上赢了俞晓旸九段的“褚嬴”。这些年,俞亮像着了魔一样,到处打听“时光”和“褚嬴”的消息,但一无所获。
那个叫时光的孩子,小学毕业后就消失了,再也没在围棋界出现过。而“褚嬴”的账号,自那局棋后再也没登录过。
像人间蒸发。
“俞亮,有时候人要向前看。”老师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是同龄人中最强的了,明年定段赛肯定能过。何必执着于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
“他存在。”俞亮斩钉截铁,“我见过他,下过棋。他的棋……我记得。”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六年前的那盘棋。那些落子,那些变化,那些他至今无法完全理解的妙手。
那不是幻觉。那是一个真实的人,下出了一盘真实的棋。
“我会找到他的。”俞亮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如刀,“在我变得足够强之后。”
他收拾好棋子,走向下一张棋盘。道场里还有其他学生在等他指导——作为棋圣之子、道场的王牌,他有义务帮助后辈。
但没有人知道,每指导一个人,俞亮都在心里默默比较:这人的棋,和“时光”的棋,差多少?这人的思路,和“褚嬴”的思路,有什么不同?
六年,他研究了几千盘棋谱,复盘了无数遍和时光的那局棋。他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一点“褚嬴”棋风的脉络——那种超越时代的厚重与轻灵并存,那种精准到恐怖的计算,那种……仿佛能看见未来的大局观。
可越研究,越觉得深不可测。
那个人,到底是谁?
—
又一处,普通居民楼。
洪河把最后一件家具搬进新家,抹了把汗:“爸,都弄好了!您坐着歇会儿!”
洪爸爸坐在轮椅上,笑着点头:“辛苦你了,小河。”
洪河,十六岁,方圆实验中学高一学生,围棋业余5段。他长着一张圆脸,总是笑眯眯的,性格开朗得像个小太阳。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下棋时像变了个人——凶猛,直接,像一把重锤。
“不辛苦!”洪河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等收拾好了,我陪您下棋!最近我研究了个新定式,保准让您大吃一惊!”
“好好好。”洪爸爸眼里满是欣慰。
洪河的家庭条件一般,妈妈早逝,爸爸前年因为工伤导致下半身瘫痪。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洪河肩上。但他从没抱怨过,白天上学,晚上照顾爸爸,周末去棋馆教小孩下棋赚点外快。
围棋是他唯一的爱好,也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在棋盘上,他可以忘记生活的沉重,可以全神贯注地计算、攻杀、胜利。那种掌控感,是在现实中很难获得的。
“对了爸,”洪河忽然想起什么,“我听说方圆实验中学的围棋社要重建了,社长是吴迪学长——您记得吗?以前常来咱们家下棋的那个。”
“记得记得,那孩子心善。”洪爸爸点头,“你想加入?”
“嗯!”洪河眼睛发亮,“吴迪学长说,这次要好好搞,还要请职业棋手来指导呢!而且……我听说俞亮也在咱们学校!”
俞亮。这个名字在围棋圈里如雷贯耳。棋圣之子,天才少年,同龄人中的标杆。
洪河想和他下棋。想看看自己这个“野路子”出身的业余棋手,和正统训练出的天才,到底差多远。
“去吧。”洪爸爸拍拍儿子的手,“去做你想做的事。爸爸这边没事,邻居王阿姨说可以帮忙照看。”
“谢谢爸!”洪河抱了抱爸爸,心里暖暖的。
他走到窗边,看着这座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传来隐隐的市声。
新的学期,新的开始。
他会继续下棋,继续照顾爸爸,继续……努力生活。
—
深夜,林澜的房间。
林澜合上手里的书——《百年孤独》。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看的第327本书。
六年,她以“林澜”的身份生活着。初中在省城,成绩中上,有几个说得上话但不算亲密的朋友,继续“会一点围棋但不算精通”的人设。
她在观察。
观察时光如何度过这六年:他迷上科幻小说,打游戏打得不错,学习成绩中等偏上,有几个玩得来的朋友,但再也没有碰过围棋。他看起来过得不错,普通而平静。
观察俞亮如何成长:他成为道场的王牌,棋力突飞猛进,但性格越来越孤僻,执念越来越深。他在找时光,找了六年。
观察这个世界如何运转:围棋界新老交替,韩国棋手崛起,网络围棋开始普及。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进。
而她,依旧是个旁观者。
系统休眠了90%,只剩基础功能。她不能主动干涉,只能施加“微扰”——那些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影响。
比如,在洪河爸爸受伤后,她“偶然”听说了更好的康复医院信息,通过层层传递(她从不直接接触当事人)让洪河家知道了。
比如,在沈一朗(另一个她关注的孩子,现在在另一个城市)因为家境贫寒差点放弃围棋时,她“无意间”让一个慈善基金知道了他的情况。
微小的影响,像蝴蝶翅膀的振动。能改变多少?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是她能为这些孩子做的,在不违背“观察者准则”的前提下,最大的努力。
今晚,她合上书,走到窗边。
城市睡了,只有零星灯火。远处,时光家的方向一片黑暗。
六年之约,快到了。
明年,时光就该重新下棋了——如果世界线不变的话。
但这一次,因为她的存在,因为那些微小的改变,故事会走向哪里?
林澜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休假”还在继续。而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任务者,她有种预感:
暴风雨前的宁静,快要结束了。
棋局,即将重新开始。
—
三天后,学校活动室。
时光又被拉去帮忙——这次是整理杂物间。活动楼要装修,一些陈年旧物需要清理。
杂物间里堆满了东西:破旧的体育器材、过期的宣传海报、缺胳膊少腿的桌椅……灰尘呛人。
“时光,你清理那边!”班长指着最里面的角落。
时光走过去,看到一个用旧床单盖着的东西。他掀开床单——
愣住了。
是一个棋盘。
很旧很旧的木质棋盘,边缘有磕碰,表面乌黑,一角有道裂痕。棋盘旁边有两个棋罐,罐口封着蜡。
和他六年前砸碎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时光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伸出手,颤抖着摸向棋盘。
木质坚硬冰凉,触感熟悉得让他想哭。
“时光,怎么了?”班长走过来,“哦,这个啊,听说是以前围棋社的,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要扔吗?”
时光张了张嘴,想说“扔”,但发不出声音。
他的手指划过棋盘表面的纹路。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在呼吸。
“我……”时光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我想……留着。”
“啊?这破东西留着干嘛?”
“就是……想留着。”时光抱起棋盘,很沉,和他记忆中的重量一样。
班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反对:“行吧,你喜欢就拿走。反正也是要扔的。”
时光抱着棋盘走出杂物间。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棋盘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低头看着它。
六年了。
他以为已经忘了,原来还记得这么清楚。
每一道纹路,每一个磕痕,每一寸木质肌理。
还有……那个依附在棋盘上的人。
“褚嬴……”时光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当然,没有回应。
棋盘只是棋盘,死物而已。
时光抱着它,慢慢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时光的河流里。
回到教室,他把棋盘塞进自己的储物柜最深处,然后锁上。
钥匙在手里握了很久,手心都出汗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留着它。
也许只是……纪念。
也许只是……不舍。
也许只是……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还在等。
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实现的约定。
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醒来的人。
窗外,梧桐树叶在秋风中飘落。
又一年秋天。
3年,快到了。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