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待你眉间春风渡雪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错别字大王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许书宁傅星沉,《待你眉间春风渡雪》这本小说推荐 小说目前完结,写了20097字!
待你眉间春风渡雪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傅星沉回心转意的第三年,许书宁又有了身孕。
那日天色晴好,两人一同去金铺给未出世的孩子打长命锁。铺子里金器琳琅,傅星沉正仔细比对花纹样式,许书宁忽然觉着他手上的力道一松。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街对面挎着花篮叫卖的,正是当年的温莹莹。
三年不见,她身上的绸缎钗环早已换成粗布素衣,鬓边碎发被风吹得凌乱,正躬身向路人兜售篮中残花。当年那个扬言“真心抵得过明媒正娶”的女子,如今连抬眼望一望这金铺的勇气都没有。
傅星沉的脚步不自觉地朝门外挪了两寸。
“夫君。”许书宁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指尖隔着衣料传来细微的颤,“我有些乏了,去隔壁茶楼歇歇可好?”
他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眼底还漾着未及收回的涟漪——七分惶愧,三分怜惜,都在撞上她沉静目光时碎成了慌张。
“好、好……”他连忙反手握紧她,掌心有些潮。
二楼临窗的雅座里,傅星沉默默替她拢好披风,又唤伙计端来温热的银耳羹。许书宁垂眸轻抚小腹,八个月的胎像已十分明显。自三年前那场大病,她的身子始终未曾养回,多走几步便喘得厉害。
“方才……”傅星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涩得像浸过秋雨,“对不住。”
许书宁看着瓷碗里微微晃动的羹汤,没有应声。
这三年来,这样的“对不住”她听过太多回了。
有时是他案头宣纸无意间洇开一朵茉莉——温莹莹鬓边常戴的花;有时是夜半朦胧间一声脱口而出的“莹莹”;有时是他兴冲冲捧回的点心,竟忘了她对杏仁起疹……每回他都懊悔不迭,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
她总是温言说“无妨”。
可说多了,这二字也渐渐失了分量,像被反复搓揉的丝绸,表面看着仍是完整的,内里的经纬早已松了、散了。
直到她再度有孕,两人才默契地将过往封缄,任由“温莹莹”三个字在府中成为禁忌。仿佛只要等这个孩子落地,日子便能真的尘埃落定,安稳如初。
可温莹莹偏偏出现了。只一眼,那层勉强维持的平静便碎得无声无息。
许书宁心头沉沉地坠下去,一阵慌乱涌上来,又被腹中忽然的胎动轻轻顶了回去。
她望着傅星沉写满愧疚的侧脸,终究只是将指尖蜷进掌心,轻声说:“无妨。”
银耳羹的甜香袅袅浮起,却勾出了旧年风雪。
许多年前,傅星沉还是个蜷在破庙里等死的小乞丐。是年幼稚气的许书宁,拉着父亲的衣角,在雪地里发现了他。
“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家了?”她蹲下身,把捂在怀里的糖糕递过去,呵出的白气团成小小的云,“我家里暖,跟我回去吧?”
从此她便有了一个哥哥。
她闯祸,他永远挡在前面认错;她生病,他整夜不合眼守着;就连闹了脾气,也总是他先低下头,一遍遍哄到她破涕为笑。她喜欢的,他千方百计寻来;她不悦的,他自此再不沾染。
他的呵护,他的纵容,他衣襟间清冽的气息,随着年岁渐长,一寸寸长成了她骨血里的藤蔓——早已分不清,也拔不掉。
可偏偏也是这个傅星沉,在她初次有孕、满府欢喜时,对前来请脉的女医温莹莹,一见倾心。
“宁宁。”傅星沉忽然起身,将她从回忆里惊醒。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骨节发白,声音低哑:“你在这儿坐着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许书宁指尖一颤,茶盏险些倾翻。她仰起脸,连自己都未察觉语气里那丝轻颤:“星沉,我忽然有些不适……我们回府去,好不好?”
他怔了怔,竟仍坚持:“很快。”
“别去……”她伸手想拉他衣袖,指尖却只掠过一片虚无的凉。
他已转身下了楼,步履急得像是怕自己后悔。
许书宁扶着桌沿缓缓站起,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一步步跟了过去。
长街喧嚷,傅星沉就立在对面巷口,目光贪恋地锁着那个挎篮的身影。直到温莹莹若有所觉地抬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眼底骤然涌上泪光,花篮脱手坠落,人已穿过熙攘人潮扑向他身后,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大人……”哽咽声闷在他脊背上,“妾身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您了。”
傅星沉浑身僵住,许久才缓缓转身。
隔着浮尘日光,两人对望的模样,竟像隔开了整个尘世。
他自袖中取出一叠银票,塞进她颤抖的掌心:“往后……别再来街上卖花了。”
温莹莹却笑了,泪珠滚落在那叠朱印上:“这算什么?太傅大人的……怜悯么?”
傅星沉的喉咙像是被砂石磨过:“是我亏欠你……这些你且收着,好好过日子。”
温莹莹的泪却落得更急,银票在她指间簌簌地颤:“若大人真心觉得亏欠……我不要这些。”她忽然仰起脸,眼中破开一簇孤注一掷的火光,“我只要你……再爱我一次,哪怕就一次。”
话音未落,她已踮脚吻了上去。
咸涩的泪水混进唇齿间,她的呜咽破碎地溢出来:“大人……莹莹真的好想您……”
傅星沉浑身绷得死紧,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关节泛白,青筋狰然突起。他像一座将倾未倾的塔,在旧情与理智的撕扯间剧烈摇晃。
终于,那根弦还是断了。
他闭上眼,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死死按进怀里,近乎凶暴地回吻过去。
许书宁就站在三步之外。
心口那团淤塞了三年的浊气,此刻轰然炸开,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多可笑啊——这幕破镜重圆的戏码如此情深意切,倘若台上的不是她的夫君,她或许也会为之动容。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落花。
温莹莹先瞥见那道身影,惊惶如受惊的雀儿,猛地从傅星沉怀中挣出。傅星沉僵硬地转身,正对上许书宁泪痕斑驳的脸。
他面色霎时惨白,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将温莹莹挡在身后:“宁宁……我……”舌尖打了结,翻来覆去竟还是那句,“……对不住。”
温莹莹亦梨花带雨地颤声道:“夫人恕罪……妾身与大人,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许书宁轻轻重复这四个字,忽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又冷又脆,像冰棱子摔在石阶上。
“巧了。三年前你消失得匆忙,有笔旧账我还没跟你算清。”她缓缓上前,目光如淬冷的刀,“如今缘分让你又‘情难自禁’一回,那咱们……便好好算个明白。”
话音未落,她已一把攥住温莹莹的发髻,扬手便是一记狠厉的耳光!
啪!
“这一掌,打你下作!身为医女,竟趁问诊之机勾引产妇夫君,你可还有半分医德?!”
啪!
“这一掌,打你歹毒!当年是不是你挑唆病患推我落阶,害我失了孩子?!”
啪!
“这一掌,打你无耻!三年过去,竟还敢在我夫君面前演这出‘情难自禁’!”
温莹莹被打得踉跄后退,颊上指痕猩红,凄楚的哭喊顿时迸出喉间。傅星沉再看不下去,一步上前死死攥住许书宁的手腕:“够了!宁宁,住手!”
许书宁眼神骤寒,反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啪!
脆响震彻街角。傅星沉脸偏向一侧,嘴角渗出血丝。
“够了?”许书宁眼中的恨与泪绞成一团,声音嘶哑得骇人,“傅星沉,一次次背弃誓约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够了’?!”
傅星沉沉默地承受着,直到抬眼望见她高耸的腹、颤抖的身躯,以及眼中滔天的委屈与怨愤……他猛地抬起手,狠狠掴向自己脸颊!
一掌,两掌,三四掌……接连七八下,声声沉闷,毫不留情。
温莹莹哭喊着扑上来抱住他的手臂:“大人!别打了!求您别打了!”
傅星沉终于停手,整张脸红肿不堪。他看向许书宁,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与痛楚:“现在……够了吗?若还不够,你便继续打,打到你痛快为止。”他声音低下去,近乎哀求,“至于莹莹……她早已不是医女,此生已毁,你就……放过她吧,好不好?”
许书宁浑身发抖。
明明动手的是她,可疼的却也是她。掌心火辣,脸颊冰凉,心口更像被生生剜开一个窟窿,寒风呼啸着往里倒灌。他眼底的哀恳与痛色,成了最锋利的刃,将她寸寸凌迟。
——明明被毁掉一生的人,是她啊!
滚烫的泪终于决堤。许书宁望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得像落在冰面上的血珠:
“傅星沉,我们和离吧。”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