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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如歌,如约而至!苏梦蝶李小庄大结局全文免费在线阅读无弹窗

素颜如歌,如约而至!

作者:月下凌风

字数:124345字

2025-12-22 连载

简介

由著名作家“月下凌风”编写的《素颜如歌,如约而至!》,小说主人公是苏梦蝶李小庄,喜欢看青春甜宠类型小说的书友不要错过,素颜如歌,如约而至!小说已经写了124345字。

素颜如歌,如约而至!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2009年1月25日,雪从凌晨开始下。

起初只是细碎的雪粒,敲打在窗户上发出窸窣声响,像春蚕食叶。李小庄在睡梦中隐约听见,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些。直到母亲摇醒他:“小庄,下大雪了,学校停课。”

他迷迷糊糊坐起来,窗外一片刺眼的白。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覆盖了对面楼房的屋顶、晾衣架和空调外机。天空是铅灰色的,雪还在纷纷扬扬地飘,密密麻麻,遮蔽了视线。

“收音机说,这是五十年一遇的雪灾。”母亲把一碗热粥放在床头柜上,“铁路公路都断了,你爸困在长沙回不来了。”

李小庄这才完全清醒。父亲是货运司机,上周去湖南送货,原定昨天回来。他看向窗外,雪无声地落着,整个世界安静得反常。

手机震动起来,是短信。诺基亚1110的绿色屏幕亮起:“学校停课,但住校生被困了,老师在群里征集志愿者去送物资。——老陈”

紧接着是苏梦蝶的短信:“你去吗?”

李小庄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几秒,回复:“去。”

“校门口见,九点。——苏”

他匆匆喝完粥,穿上最厚的羽绒服,围上母亲手织的毛线围巾。出门前,母亲往他书包里塞了两个保温瓶,一个装热水,一个装姜汤。“小心路滑,”她叮嘱,“早点回来。”

街道上的雪已经没过脚踝。环卫工人正在艰难地铲雪,铁锹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公交车停运了,私家车像甲虫一样缓慢爬行,轮胎在雪地上留下深色的辙印。

李小庄步行去学校,雪灌进鞋子里,很快就湿透了,脚趾冻得发麻。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摔倒在雪地里,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到校门口时,他看见苏梦蝶已经在那儿了。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在茫茫白雪中格外醒目,像雪地里开出的一朵花。围巾是白色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晶。

“你来了。”她说话时呼出白雾。

“嗯。”李小庄走到她身边,“有几个人?”

“加上我们,七个。”苏梦蝶指了指传达室,里面有几个同学在清点物资,“老师说住校生有三十多个,食堂的菜运不进来,得送泡面和面包过去。”

传达室里堆满了纸箱,是老师和家长临时凑的:方便面、饼干、矿泉水、几箱牛奶,还有几包暖宝宝。老陈正在分配任务:“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栋宿舍楼。注意安全,雪天路滑。”

李小庄和苏梦蝶自然被分到了一组,负责女生宿舍三号楼。他们把物资装进两个大编织袋,用绳子捆好,拖在雪地上走。袋子很沉,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痕。

校园里的雪景有种诡异的美。梧桐树的枝桠被雪压弯,偶尔“咔嚓”一声断裂,积雪簌簌落下。教学楼的红砖墙被雪覆盖了一半,露出部分像褪色的血迹。操场变成了纯白色的平面,没有跑道,没有篮球架,一切都消失了形状。

“像世界被重置了。”苏梦蝶说。

“什么?”

“游戏里不是有重置键吗?按一下,所有地形恢复原状。”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现在就像有人按了重置,把学校变回一张白纸。”

李小庄想了想:“那我们是游戏里的NPC,还是玩家?”

“玩家吧,”苏梦蝶说,“NPC不会在雪灾天出来送泡面。”

女生宿舍楼前,雪积得更厚。宿管阿姨正在门口铲雪,看见他们,连忙招手:“快进来,孩子们都饿坏了。”

楼道里比外面还冷,阴湿的寒气从水泥地面渗上来。电已经停了,只有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他们拖着编织袋上楼梯,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宿舍里,住校生们裹着被子围在一起,几个暖水壶放在中间。看见他们带来的食物,一个女生眼眶立刻红了:“谢谢……我们从昨晚就没吃饭了。”

“食堂呢?”苏梦蝶问。

“阿姨们也困在家里了,”宿管阿姨叹气,“燃气也快没了,烧不了热水。”

他们把泡面和饼干分发下去。李小庄看见那些女生的手都冻得通红,有的生了冻疮。宿舍玻璃窗上结了厚厚的冰花,像某种蕨类植物的化石。

“你们男生宿舍那边怎么样?”苏梦蝶问一个熟悉的女生。

“不知道,电话打不通,网络也断了。”女生撕开饼干包装,“老师说这是南方雪灾,半个中国都这样。”

半个中国。李小庄想起困在长沙的父亲。他掏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屏幕上最后一条短信是父亲昨晚发的:“路封了,明天想办法回。”

明天是什么时候?在这场雪里,“明天”变成一个模糊的概念。

分发完物资,他们准备离开。一个女生叫住苏梦蝶:“蝶蝶,能陪我们说说话吗?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

苏梦蝶看向李小庄。他点点头:“我等你。”

女生们让出一个位置,苏梦蝶坐下。有人拿出一个小小的收音机,调频,刺耳的电流声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广播:“……京珠高速湖南段……数千车辆滞留……中央启动应急响应……”

“我爸妈在广东打工,”一个瘦小的女生小声说,“他们说今年回不来了,因为雪把铁路淹了。”

“我爷爷在乡下,”另一个女生说,“房子被雪压塌了半边,幸好人没事。”

声音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窗外的雪还在下,仿佛永远不会停。李小庄靠在门边,看着这群裹在被子里的女孩,看着苏梦蝶坐在她们中间,红色的羽绒服像一团小小的火。

他突然觉得,这场雪把世界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温暖、干燥、有电有食物的室内;另一部分是寒冷、潮湿、充满不确定性的室外。而他们今天所做的,就是在两个世界之间搭建一座脆弱的桥梁。

半小时后,苏梦蝶起身。女生们送他们到门口,反复道谢。走出宿舍楼时,雪小了些,但天空依然阴沉。

“去男生宿舍那边看看吧。”苏梦蝶提议。

“好。”

男生宿舍在校园另一头,要穿过整个操场。雪地上已经有了几行脚印,歪歪扭扭地延伸向不同方向。他们沿着已有的脚印走,这样可以省力些。

走到操场中央时,苏梦蝶忽然停下:“你看。”

李小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雪地上,有人用脚印踩出了一行字:“2008 加油”。字很大,占据了大半个操场,笔画歪斜但清晰。

“谁踩的?”苏梦蝶问。

“不知道。”李小庄看着那行字。雪还在下,正在慢慢覆盖那些脚印,像时间抹去记忆。“但很快就会消失。”

“所有东西都会消失,”苏梦蝶说,“但存在过,就有意义。”

他们继续走。到男生宿舍时,情况类似:停电,缺食物,但男生们显然更会苦中作乐——有人在走廊里用积雪堆了个迷你雪人,有人用蜡烛在窗户上融化冰花作画,画的是奥特曼打小怪兽。

分发完剩下的物资,已经中午十二点。雪彻底停了,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缕惨淡的阳光漏下来,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去食堂看看?”李小庄问。

“好。”

食堂大门紧闭,门上贴了通知:“因极端天气,暂停供餐。”透过玻璃窗往里看,桌椅整齐地排列着,厨房里黑洞洞的。一切都静止了,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李小庄从书包里拿出保温瓶,倒了两杯姜汤。热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升腾,然后消散。

“给你。”他把一杯递给苏梦蝶。

“谢谢。”她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喝着,“你妈妈煮的?”

“嗯。”

“好喝。”苏梦蝶呼出一口白气,“有妈妈的味道。”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坐着喝姜汤。校园里安静得可怕,没有读书声,没有广播操音乐,没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只有风偶尔吹过树梢,抖落积雪的簌簌声。

“我爸爸困在路上了。”李小庄忽然说。

苏梦蝶转过头:“在哪?”

“长沙附近,具体不知道。”他摩挲着杯壁,“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

“会没事的,”苏梦蝶轻声说,“新闻说政府在救援。”

“我知道。”李小庄看着远处的雪地,“但知道和相信是两回事。”

苏梦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也下过一场大雪,没这么大,但也把路封了。”她慢慢地说,“那天我爸骑车送我上学,在一个坡上滑倒了,我们俩都摔进雪地里。自行车压在我腿上,我爸赶紧把它搬开,问我疼不疼。其实不疼,雪很厚,像棉花一样。但我哭了,因为我看见我爸的手在流血,被车把划破了。”

她顿了顿:“后来我爸背着我走到学校,一路上给我唱《铃儿响叮当》,跑调跑得离谱。到学校时,他的伤口都冻住了,血凝成暗红色的冰。”

“然后呢?”

“然后他把我送到教室,自己去了诊所。放学时,他手上缠着纱布,还在校门口等我。”苏梦蝶喝了口姜汤,“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爸像个英雄。不是电影里那种拯救世界的英雄,是会为了送你上学而流血、会唱跑调的歌、会在雪地里等你放学的英雄。”

李小庄静静地听着。雪后的阳光渐渐明亮起来,照在苏梦蝶脸上,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所以,”苏梦蝶转过头看他,“你爸爸也会没事的。因为他知道你在等他回家。”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李小庄心里,漾开一圈温暖的涟漪。他想说谢谢,但觉得这个词太轻。最后他只是点点头:“嗯。”

喝完姜汤,他们该回去了。起身时,苏梦蝶脚下一滑,李小庄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她的手很冰,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袖子,也能感觉到寒意。

“小心。”他说,没有立刻松手。

“谢谢。”苏梦蝶站稳了,也没有立刻抽回手。

有几秒钟,他们就那样站着,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手轻轻挨着。世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然后苏梦蝶抽回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吧。”

回校门的路上,雪开始化了,屋檐下滴着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钟表重新开始走动。那些被雪覆盖的东西渐渐显露出来:篮球架的一角,跑道的一条白线,公告栏上“喜迎奥运”的半张海报。

“看,”苏梦蝶指着那半张海报,“雪化了,奥运还在。”

是啊,李小庄想。雪会化,路会通,父亲会回家,奥运会在八个月后依然会开幕。而今天这个被雪困住的上午,也会成为记忆里一个小小的、冰冷的、却又温暖的坐标。

到校门口时,其他志愿者也陆续回来了。老陈统计了各宿舍楼的情况,脸色凝重:“情况比想象中糟,有些宿舍的窗户玻璃破了,只能用纸板暂时堵上。”

“我们能做什么?”一个男生问。

“先回家,注意安全。”老陈说,“明天如果还停课,我们再组织。”

大家陆续散去。李小庄和苏梦蝶最后离开,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街道上的雪化得更快,已经变成泥泞的雪水,脏兮兮的。车辆开始缓慢移动,城市在慢慢苏醒。

“你家往哪边走?”李小庄问。

“东边,纺织厂家属院。”

“我送你。”

“不用,不顺路。”

“顺路。”李小庄坚持。

苏梦蝶看了他一眼,没再拒绝。

他们并排走着,踩着泥泞的雪水。路过一个报刊亭时,看到最新的报纸头条:“南方雪灾:半个中国的考验”。配图是高速公路上连绵不断的被困车辆,像一条僵死的长龙。

“你说,”苏梦蝶忽然问,“很多年后,我们还会记得这场雪吗?”

“会吧,”李小庄说,“就像记得2003年的非典,记得2008年的地震,记得所有把我们变成‘我们’的大事件。”

“可这场雪没有非典和地震那么严重。”

“但对我们来说,严重。”李小庄说,“因为它困住了我们的父亲,冻坏了我们的同学,让我们在停课的上午,拖着泡面走在没膝的雪地里。”

苏梦蝶点点头。她明白他的意思:历史的刻度有两套,一套是国家的,一套是个人的。而今天这场雪,在他们个人的历史上,画下了浓重的一笔。

到纺织厂家属院门口时,苏梦蝶停下:“我到了。”

“嗯。”李小庄也停下。

两人又陷入了那种微妙的沉默。雪水从屋檐滴落,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今天谢谢你,”苏梦蝶说,“陪我走这一段。”

“也谢谢你,”李小庄说,“给我讲那个故事。”

苏梦蝶笑了,挥挥手,转身走进家属院。她的红色羽绒服在灰白色的建筑群中格外醒目,像雪地里的一串脚印,清晰而坚定。

李小庄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母亲告诉他,父亲来电话了,人平安,正在救援点的帐篷里,有热水和食物。“他说让你别担心,好好复习。”母亲说,眼眶红红的。

李小庄点点头,回到自己房间。他打开黑色软面抄,在新的一页上写下:

“2008年1月25日:南方雪灾。世界变成白色,时间变得缓慢。我和她拖着泡面走在没膝的雪地里,像两个移动的标点,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下无声的句子。她说她父亲的故事,我说我父亲的困境。在那一刻,雪不再只是雪,而是某种媒介,让所有藏在日常之下的话,有了说出口的理由。她的手很冰,我的手也不暖。但我们扶住彼此的瞬间,温度发生了交换——这是物理学无法解释的奇迹。很多年后,当我回忆2008年,我会记得这场雪,记得她红色的羽绒服,记得她说‘你爸爸也会没事的’。因为在大历史的缝隙里,这些小而确定的温暖,才是我们真正活过的证据。”

写完后,他合上本子,走到窗前。雪已经完全停了,天空露出久违的蓝色。街道上,环卫工人正在撒盐,卡车轰鸣着铲雪,城市在艰难地恢复秩序。

手机震动,是苏梦蝶的短信:“到家了。你爸爸有消息了吗?”

李小庄回复:“平安,在救援点。”

“太好了。好好休息,明天见——如果明天上课的话。”

“明天见。”

他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夕阳西下,余晖把雪地染成淡淡的橙色,像一杯放凉了的橘子汁。远处,有孩子开始在小区空地上堆雪人,笑声隐隐传来。

世界在慢慢恢复它的声音,它的颜色,它的温度。

而李小庄站在窗前,忽然觉得,这场雪虽然带来了很多不便和担忧,却也给了他一个珍贵的上午——一个与日常节奏断裂、与世界共同停顿、与某个人并肩走在雪地里的上午。

在这样的上午里,有些话不必说,有些心情不必解释。

因为雪知道,风知道,那双在雪地里搀扶过的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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