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推一本网文大神程二六的新作《春风依旧,月如故》 ,这是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书,主角是张予安李君辞。书中主要讲述了:次日,天微亮。王清泠、陈知二人向张予安、李君辞告别,李君辞因为伤未痊愈便决定多待几日再离开。张府外,两名少年牵着马。道:“张兄,李姑娘有缘再聚。”张予安、李君辞在门外看着马上的两名少年渐行渐远,直到那……
《春风依旧,月如故》 免费试读
次日,天微亮。
王清泠、陈知二人向张予安、李君辞告别,李君辞因为伤未痊愈便决定多待几日再离开。
张府外,两名少年牵着马。道:“张兄,李姑娘有缘再聚。”
张予安、李君辞在门外看着马上的两名少年渐行渐远,直到那两抹身影完全消失方才离开。
数日过去。
“公子,公子,老爷回来了。”
张予安淡淡道:“嗯。”
张琨一进家门,便径自走向张予安的房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安安,爹回来了,快看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张予安心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安安。自己这个父亲啊,真是一辈子拿自己当小孩子看。
张予安淡淡道:“衣服、鞋袜、被褥、发簪。”每一次出门办事,张琨都会给张予安带东西回来,不过来来去去就那几种,张予安不用猜都知道。
张琨笑嘻嘻道:“嘿嘿,这次都有,怎么样爹疼你吧。”只见笑容满面的张琨身后跟着两个手持托盘的少女,粉雕玉琢的脸,玲珑有致的身段,皆衣着华丽,一位面若桃花笑脸盈盈,一位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却都生得极其美貌。
张琨走到张予安身前又唤两名少女上前,在托盘里取出一件白色衣裳,那衣裳用金线绣着细细的花纹,十足优雅华贵。
张予安半卧在小叶紫檀软榻上,一只手托着下颌,一只手搭着软榻,墨发慵懒地落在银白色华裳上,斜睨着张琨。
张琨对半躺在榻上的张予安激动的说:“安安,这次爹出去一个月就是为了帮你取这件衣裳,这件衣裳请的是最好的绣娘,用的是最细的金丝,整整历时三个月才做好,怎么样。不错吧。”
说完见张予安不搭理,便又自顾自的说:“你再看这玉簪,啧啧啧…通体雪白、冰清玉洁,这普天之下除了我们家安安,无人能与之相得益彰。”说完拿出白靴:“这白靴你别看它普普通通,实则是采用最上乘的藕线制作而成,穿上这白靴如一脚踩在云上、柔软、轻盈;哦——对了,还有这锦被…………”
李君辞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道:“张公子,今日我便启程回家了………”
张琨一听是李君辞的声音,不等李君辞说完便一把把她拉进屋来,笑得一脸慈眉善目的道:“李姑娘,这就要走了,多玩几日再回去也无妨,我们张家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李君辞作揖道:“不了,张叔,我也想尽快回家。”
张琨妥协道:“好吧,好吧。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留李姑娘了,明日就让予安这臭小子送你回家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什么?我送李姑娘回家?保护?爹这是疯了吧!我什么实力他还不知道吗!李姑娘保护我还差不多。张予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眉心不自觉得跳了两下,不理解张琨是何用意。
半响,李君辞才点了点头,脸上一片淡淡的绯红,转身离开。
张予安从榻上坐起来,缓缓开口道:“说吧,父亲的目的应该不是单纯的让我送李姑娘回家而已吧?”
张琨对两名少女摆摆手,两名少女会意放下托盘出去,关上房门。
张琨正色,从腰间取出一封信,递给张予安。
张予安正要拆开看。
啪———
张琨一巴掌拍开张予安正要拆开的手,严肃道:“这可不是给你看的,你亲手交给李姑娘父亲。”
张予安不解道:“那你直接给李姑娘让她带回去就好了,何必还要我跑一趟。”要知道张琨虽然疼张予安,但18年来却从不允许他出幽河,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金岭雾山了,还是偷偷跑去的。
张琨道:“原因有二,其一,我有求于他,只有你去了,这才显得有诚意;这其二嘛……就是你想去。”
“哈哈哈哈——”
张予安一手扶额一手推着张琨出去,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
次日,张予安、李君辞向张琨告别。
张琨身后那两名少女已经换了服饰,一身轻便的玄服,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垂在腰间。与昨日相比,虽少了几分妩媚,但却多了几分凌厉,不过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两名少女身边皆带了一个大包袱,包袱看起来得有三尺高。夸张,非常夸张,张予安心道这不是出远门,这是搬家。
张琨指了指身后笑盈盈的那位道:“这是银花。”又指了指面如冰霜那位道:“这是龙花。”
“此番去益城路途遥远,有她们两姐妹照顾你,我也放心。”
张予安本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去的时候李君辞可以保护自己,那回来的时候怎么办?算了算了,还是接受吧!想来这两名女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侍从。
张琨还想说点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作罢,头也不回的转过身离开,摆摆手,道:“走吧,走吧。早去早到。”
张予安看着张琨离开背影道:“父亲,照顾好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在不在好像也没太大区别,父亲不需要他来照顾;他每天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些说起来都是父亲在照顾自己。嗐!瞎担心什么。
四人连续行驶的第五日,却连‘安都城’都没到。这段路程李君辞来的时候快马也就三天的路程,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没个半个月可能是到不了益城了。
张予安看向李君辞一脸虚弱道:“李姑娘,实在太累了,我不行了,休息一下,明日再出发吧?”
李君辞点点头,缓缓道:“嗯。”
四人下马休息,龙花、银花搭好帐篷拿出被子帮张予安铺好,然后从她们巨大的包袱里面掏出干粮,递给了张予安、李君辞。
李君辞接过,道:“多谢。”
银花眯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盈盈的说道:“不客气,主人的朋友就相当于是我们的半个主人。”
李君辞脸瞬间通红,李君辞自己也搞不清为何最近总是容易脸红,大概是热吧。
四人就这样,行个三五时辰便停下来休息一天,再出发。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们到了‘月亮湾’,过了‘月亮湾’就离‘安都城’不远了。
石碑上刻着娟秀的三个字‘月亮湾’。
张予安道:“月亮湾,果然不负盛名,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有过之无不及呢。”
“春风来时百花开,月映溪面相皎洁。月亮湾有两大美景,其一是春风来时漫山遍野的花尽开,其二是夜晚溪水面上月亮的影子栩栩如生,散发着银白色光芒,倒叫人分不清天上的是真的月亮,还是水面上的才是真的月亮。”银花笑盈盈的说道。
张予安点头认同的道:“嗯。”
不多时,龙花、银花找到一间还不错的客栈,四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栈,那店小二远远的一看便登时眼睛发亮,健步如飞的跑过来躬腰欠身的说:“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还不等他们开口又狗腿道:“看这位公子,玉树临风,貌似潘安,潇洒倜傥;想必身旁的就是夫人了,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啊,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张予安不言,甚至还一副十分赞同的模样;而一旁的李君辞面色绯红,解释道:“不,……不是的。”
张予安享受完这一顿猛夸,方才缓缓从袖里掏出鼓鼓的钱袋,霎时,店小二,眼冒金光。
张予安淡淡道:“给我们来三间最便宜的客房。”全然不顾那店小二投来鄙夷的目光,继续道:“你还要找我五个铜板。”
虽是最便宜的客房,倒也还行,张予安为自己省下一笔巨款颇为开心。龙花银花正在为张予安更换被褥,当然要用自家带来的锦被,带都带来了,不用白不用。
银花一边整理被子一边说:“主子,听说今日是月亮湾一年一度的百花节,不少文人墨客都会到此对月饮酒,写下诗词歌赋。今夜还会灯火通明,少女们都会穿上自制的百花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月亮女神下许下愿望,如果彼此心意相通,高高在上的月亮女神就会实现他们的愿望。”情到深处,双手合十,一脸痴相。
龙花见此白了一眼银花。
啪———
一个巴掌落在银花头上。
银花撅嘴道:“姐,你干嘛呢,很痛的。”
龙花道:“去帮主子沏茶。”
银花一脸委道:“喔。”
张予安要不是知道她们是孪生姐妹,打死他也不信这两人有血缘关系,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活泼好动。
大街上,银花拉着龙花一路东看看西瞧瞧,像是被关了八百年刚被放出来似的。
张予安、李君辞走在后面。张予安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李姑娘可识路,在下不巧是个路痴,若是被人群挤掉,那肯定是找不回去了。”
李君辞听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红着小脸拉过张予安的衣袖道:“嗯。”
张予安见此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然后反手拉住李君辞的手,李君辞微微一怔,便要挣开,半响未果,便也放弃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多数为年轻人,也有不少中年夫妇,身着不同的百花服,头顶戴着华丽的银饰,皆是手牵着手。
张予安见此景道:“如今虽说政治清明,民风开放,但这样的情景在别处几乎是见不到的。”
李君辞道:“嗯,挺好的。”
张予安低下头眯着一双漂亮皎洁的狐狸眼看向李君辞,戏谑道:“李姑娘认为这样手牵手好。”
李君辞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然没注意到张予安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李君辞道:“嗯,互相喜欢的人这样表达爱意是好的。”
张予安似一脸认真的举起两人牵着的手,眉眼带笑道:“是这样吗,李姑娘?”
李君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似有些不妥,羞红着把脸别到一边去,正想放开手,发现张予安把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见李君辞不言,张予安道:“我也认为挺好的。”张予安不知道自己这是对李君辞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声若蚊蝇,一闪而逝,可以肯定的是李君辞根本没听见。
“主子,你们走得太慢了,前面就是月亮女神的神像了,我们去看看吧。”银花激动的说道,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身旁的龙花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
数十丈的神像以飞天的姿势立于人群中央,神像周围挤满了虔诚的信徒,皆是双手合十,低着头认真许愿。
人们沉浸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忽然被一阵鼓乐声打断。原来是“搭骨尸”的,唢呐声如诉如泣,哀怨至极。
伴随着漫天黄纸出现的是两名穿着白色丧服的中年男子和一群敲锣打鼓的人,后面八人抬着一顶血红的轿子,一阵风掀起轿子上的布帘,张予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轿子里的女人,惨白的脸,两边脸颊上抹着红红的两坨胭脂,那女人闭着眼睛,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诡异。
“嗐!真是扫兴。”
“谁说不是呢,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就给他们王家弄毁了。”
“太吓人了吧。”
“没事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嗯。”
……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都纷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位小姐,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种稀奇的事,银花怎么会错过。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他们王家举办冥婚吗。哪天办不行,非得挑日子挑在今天,扫大家兴。”女子皱着眉头埋怨道。
“喔——原来是这样啊。”
等那敲锣打鼓的人走远,大家也失去了兴致,都各自散了。
月光下唯有一人身着一身红依然站在神像下虔诚的祈祷着什么。张予安走过去牵起李君辞手道:“李姑娘还信这些?”李君辞点点头道:“嗯,我信。心诚则灵。”张予安自是不信这些的,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
李君辞奇怪的看了一眼张予安,张予安不明所以,颇有调戏之意道:“李姑娘,平时也是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别的男子看的吗?”
李君辞哪里想那么多,只是刚才张予安牵她手的时候她隐约摸到张予安食指和中指间似乎有薄薄的一层茧。
被张予安这么一说,李君辞瞬间慌张了:“没,………没有。”
张予安却只是对她笑了笑。
李君辞正想解释,见一直在前面的银花跑回来等着他们,便作罢。
“不如我们跟上去看看吧?”银花一脸兴奋的提议道。
“不行,万一有危险,很麻烦。”龙花严肃道。
银花噘着嘴不说话,心不甘情不愿的低着头抠手指。
张予安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道:“嗯,我认为可以去看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得见见世面。”事实上,在风吹起帘子时他还看到轿子里的女人晃了一下,然而当时地面平稳,那几个大汉扛着轿子是毫不吃力的,方才那阵风吹动衣服不成问题,但是吹动一个死人,恐怕是不可能的。
银花一听可以去,扑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主子说得对。”
四人偷偷摸摸的跟在那群敲锣打鼓的人身后,张予安只觉得那群人真是尽职,自己耳朵都快震聋了。
轿子停在了王府,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老妇,把轿子里的女人架着拖了出来。幽静的夜晚,王府外面挂着大红的灯笼,张灯结彩,然而却感受不到半分喜庆,甚至十分阴森恐怖。
两名老妇把那女子架着进了一间房子里,房子里高堂上坐着一男一女,面色冷淡,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房子中央站着两个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站了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活人正费劲的帮死人把身子扶正,死人低着头,垂着双臂,一身红装不合身的罩在身上,那两个老妇把女人架着站在一旁,正要开始拜堂。
“啊——救—”突然那被架着的女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吓得两名老妇一惊把女人丟在了地上,那女人躺在地上眼睛睁得极大,双眼布满红血丝,仿佛下一秒眼珠就能滚出来,嘴也大大的张着,却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砰——”还不等张予安开口,银花已经从房顶跳下去了。
银花把手指放在地上那女人鼻子上探了探呼吸,转头对刚从房顶上下来还没站稳的张予安
道:“主子,还有救。”
那高堂上坐着的男人站起来,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张予安负手而立,冷声道:“我记得,早在明德三十年皇上就下旨禁止冥婚。”
那男人眼神只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张予安,道:“那又怎么样?与你有何关系?”
张予安不理那男子的问题,自顾自的继续说:“你们冥婚若是死人和死人也就罢了,但这位姑娘却还是个活人,那我便不得不管了。”
那男人冷哼一声。
张予安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三张熟悉的脸,本来还指望她们,看来指望不上了。
张予安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不会武功,我认栽,为什么你们也……”
银花委屈道:“主子,他这是搞偷袭,我们防不胜防,谁料到他会搞这出,真是小人……”
额,貌似刚才一路尾随跟踪的人是我们,还爬到了别人房顶上。嗯……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想到这儿张予安更悲伤了,救命,谁会知道他们被关在了别人柴房里。
李君辞半响后缓缓开口:“不知道那位姑娘现在如何了。”
张予安倒是把这茬子事忘了,真是帮了倒忙,人没帮到,反而把自己栽到了别人手里。
张予安看着李君辞说道:“你坐过来一点,我先帮你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两人背对着坐,张予安鼓捣半天也是没解开,看不见绳结在哪里,没办法解开啊,张予安转过身体,低下头正准备用嘴试试。
突然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主子,我来吧。”
抬头就看见龙花、银花二人已经解开绳子站起来了,正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看。
张予安佯装镇定道:“嗯。”
正要解开时,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进来的正是昨日高堂上坐着的男人,男人虽着华服,但是浑身上下毫无精气神,男人走到张予安身前道:“你们为何要掺合到这件事里来?”见几人不答,又道:“算了,都不重要了,你们走吧!”
见四人都站起身了,男人先是一惊,很快又恢复平静。
张予安起身本准备走了,但还是忍不住冒着又要被晕倒的风险问道:“那名女子呢?”
“我没事。”随着一声清冽的声音,除了那男人,四人均看向来者,只见进来的是一位身着一袭淡粉色纱裙,面容秀丽的女子。四人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昨日那化着鬼妆的女子原是这般长相,那妆真是化得连三分相像都没有。
银花一身浩然正气,从腰间拔出软剑指着那男人,道:“可是他们逼你与那死人成亲?”
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银花一脸疑惑道:“那……”
那女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道:“我叫林雪瑶。”
林雪瑶半阖着眼眸,一阵清风拂起耳鬓的柔发,把众人的思绪一同带到了五年前。
明德三十年,四月初一,百花节。林雪瑶在‘落茗轩’阁楼上弹了一曲《凤求凰》,玉指忽疾忽缓,引人着迷。一曲毕,楼下皆是一片掌声和夸赞,只是这样的掌声和夸赞林雪瑶早已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太多在意。
下阁楼后,一位公子拦住林雪瑶,道:“他们都道你弹得好,我却知道有一处你弹错了。”林雪瑶十分清楚自己确实弹错了,却毫不在意,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弹的,没人在意的。
那人却追着喊:“我会,我教你啊。”林雪瑶只当他是一时兴起罢,并没有搭理他。谁知道他后来经常出现在林雪瑶面前,追着要教林雪瑶那曲《凤求凰》。
四月十四,卯时。太阳隐入山中,天边一片夕阳色,几只白鹤正往天边飞去。红墙琉璃瓦上还残留着几丝太阳的味道,不过已经所剩无几,就快散完了。
林雪瑶坐在‘落茗轩’阁楼上,两手做花瓣状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边,不知道正在思考什么,想得出神。
“林姑娘在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出神。”
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是他。
林雪瑶并没有转过头看那人,只道:“我不想学,也不愿学,你走吧。”
“可我很想教林姑娘呢。”
林雪瑶还没作答,只见有一人从容走到琴桌前快速俯下身,两人额头相距不到一寸,林雪瑶明眸里闪过几分惊慌失措,轻咬朱唇,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这人,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林雪瑶竟觉得他笑得最是温柔了,思此有些懊恼,脸也不自觉得泛红。
突然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落在了林雪瑶唇上。
轻啄便离开了。
林雪瑶一双杏眼睁得像一颗夜里的明珠,格外突兀。
那人做了坏事,背对着林雪瑶道:“我叫——王—柚—白。”说到名字时一字一顿,生怕林雪瑶记不住似的。
如果此时林雪瑶站在王柚白身前,一定可以看到有一抹红比夕阳还要更艳。
当王柚白转身时,林雪瑶已经离开了。
王柚白再来找林雪瑶时,林雪瑶并没有拒绝。
但王柚白此后也并没有再提过那曲《凤求凰》,林雪瑶只当那是王柚白接近她的借口。王柚白会带着林雪瑶骑马踏水去漫山遍野的花丛中。林雪瑶跳舞,王柚白弹琴,在溪边赏月饮酒。林雪瑶觉得奇怪,王柚白应该是很熟悉《凤求凰》这曲子,才能发现她那微小的错误,可王柚白却从未在她面前弹过《凤求凰》。
时间一长,林雪瑶觉得自己与王柚白在一起的时间就像偷来的一样,满心忐忑。想想也是,自己不过就是’落茗轩’的一名舞姬而已,他可是家世清白的世家公子,自己怎么配喜欢他;后来林雪瑶便开始躲着王柚白,故意不见他,他也不怒,此时的林雪瑶只当他是脾性好,也没在意。
终是林雪瑶忍不住想见王柚白,不再挣扎。
林雪瑶想若是他家里人容不下自己,做妾自己也是愿意的,为了和他在一起,自己什么都愿意。
明德三十五年。林雪瑶,王柚白相伴的第五年。
林雪瑶不是王柚白的妻亦不是他的妾,王柚白不提,林雪瑶便也不提。林雪瑶想终有一天王柚白会娶她的。
明德三十五年,三月十六。林雪瑶在街上遇到歹徒,那歹徒想抢走她腰间的玉佩,那是王柚白送她唯一的东西,林雪瑶怎么可能会让旁人拿走。林雪瑶死死握着玉佩,不放开,王柚白去买糖葫芦回来,见林雪瑶与歹徒争执,一刻也没迟疑便跑去护住林雪瑶,为了一块玉佩王柚白死在了歹徒的刀下。
“我抱着王柚白冰冷的身体在街上哭了很久很久。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到头来我还是一无所有,连他的人我也留不下。”
“其实就算只得到他的人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的。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爱的人从来不是我。他那么拼命救我,不是因为他多爱我,多在乎我。只是因为,他曾经有个那么爱的人,在从前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离开了他,他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再发生在他眼前。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啊。”林雪瑶笑得苦涩的说道。
顿了顿,拭去满脸的泪水,道:“整个‘月亮湾’的人都知道,他王柚白爱着一个喜欢跳舞的女子,喜欢弹《凤求凰》的女子,但是那个女子不是我,我只是碰巧和他喜欢的女子一样总是在那个音调上出错。”
“我想既然不能同生,那共死也很好。他生前我不能嫁与他,死后我就可以做他的鬼新娘了,我便求王柚白父亲为我们办冥婚,但是他不同意。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服毒,王家二老遂办了这场冥婚。可能是我药量服得不够吧,居然没死成,大概我也没那么爱他罢,才会在死前还期盼有人能救我。”
林雪瑶走了,她说此生都不会回来了。
王柚白的房里铺满了灰尘。
再不会有人看到从凌乱的书桌上,被风吹起翻飞的书页中飘出一页纸。
一抹远山夕阳,三五白云飞鹤。
金色凤冠,一身红装。
甚好。甚好。
小说《春风依旧,月如故》试读结束